第262章 情敌正面交锋

外面的雨下大了,噼噼啪啪砸在玻璃上,北风呼啸着从窗户的缝隙间卷入,带来了丝丝寒气。

孟南渡起身走到窗前,想把窗户关紧,透过重重雨雾,他隐约瞥见底下有两道黑色的身影,撑着黑色的伞,疾步走进了大楼里。

他伫立在窗前,看着朦胧的景色,怔怔失神。

一回头,乔舒颜已经钻回了被子里,将脑袋蒙得严严实实的。

孟南渡张了张干涸的嘴唇,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门被推开了,沈姿的脸露了出来。

“有人找。”

沈姿言简意赅地说完,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然后看向他。

孟南渡了然,走到门口,低声叮嘱沈姿:“你照看一下她。”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病房门口,已经有两个男人在等候了。

这两人穿得很正式,一身深色西服套装,外面是一件黑色及膝大衣,手上各持一把黑色长柄伞。

孟南渡很快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下意识挑了挑眉。

站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性,金丝边眼镜掩饰住了他凌厉的气场。他主动伸出手,跟孟南渡握了握,然后不卑不亢地递上名片。

精诚律师事务所,严亦宽律师。

果然。

另一个年轻律师也跟孟南渡握了握手。他长得俊眉朗目,气质温润,只是脸上的表情始终冷峻,眼神甚至有一丝敌意。

孟南渡与他对视,隐隐觉得他有些眼熟。

低头看一眼手中的名片——精诚律师事务所,陆相知律师。

难怪眼熟。孟南渡想起来了,他们以前见过,在流浪狗救助站。

孟南渡记得,他是乔舒颜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站在前面的严律师先开口了:“警官你好,我们是乔教授和乔小姐的律师,现在要求会见当事人。”

消息还真灵通。今天凌晨逮捕的,刚审完一轮,律师就赶到了。

孟南渡淡笑:“有委托书吗?”

陆相知从文件袋里取出两页薄薄的纸,上前一步,递给了孟南渡。

白纸黑字,签名盖章,证明乔家父女的法律事务由这两位律师全权代理,签署日期是一个月前。

看来,乔教授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孟南渡点了点头,拉开病房的门让他们进去,自己跟在后面,正要进去时,被陆相知伸出胳膊拦住了。

“孟警官,请您回避一下。”他的语气冷冷的,将敌意表现得很明显。

孟南渡不甘示弱地回击:“犯罪嫌疑人还在羁押状态,我们必须要留人看守。”

大概是被“犯罪嫌疑人”这个词刺激了一下,陆相知眼皮微微一动,表情由冷漠转为隐忍的愤怒。

“按照规定,律师在会见当事人时,不得被监听。请孟警官不要知法犯法!”

话说得有些狠,走在前面的严律师忍不住回头,瞪了陆相知一眼,目光中满是警示意味。

陆相知却没有理会,依旧伸着手臂,挡在门口,仿佛跟孟南渡较上了劲。

孟南渡也一动不动,与他眼神对峙。

其实,两人身体素质相差甚远,孟南渡若想进去,陆相知根本拦不住他。

只是,孟南渡眼角的余光隐约瞥见病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乔舒颜慢慢坐起来,憔悴的双眼看向门口,轻唤一声:“相知。”

她的声音是那么虚弱无助,孟南渡心头一恸。

思忖再三,他还是咬着牙,向后退了一步。

律师们是来帮乔舒颜的。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意气用事,给他们添麻烦。

门关上了。孟南渡和沈姿守在病房门口,皆脸色凝重,低头不语。

沈姿沉默了许久,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道方队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方维达和林深正在局里审讯乔教授。从逮捕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还是没有结果。

孟南渡没有接话,半晌,才说:“你先守在这儿,我去抽根烟。”

说完,他直起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喂。”沈姿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会了!”

孟南渡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

医院的楼道很暗,窗户开得高,地上散落着烟头,想必大家都默然这里是吸烟区。

“叮”地一声打出了幽蓝的火苗,孟南渡偏着头,点燃了嘴里的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他记得很清楚。就在前几天,乔舒颜从他家离开之后。

那时,他本想直接回局里汇报工作,可看着那辆远去的出租车,他的心绪纷乱如麻。

其实也没有特意去学,点烟、吸气、吐雾,仿佛是无师自通。

在尼古丁的催眠下,大脑难得放空,心情也平静了稍许,可烟一旦燃尽,那种心悸的感觉又回来了。

孟南渡仰头,微眯着眼,看着从高高的窗户泄下来的微弱天光。

不知抽了第几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孟南渡回过头,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到陆相知修长的腿,从台阶上走下来,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猝不及防间,一个拳头迎面挥过来。

孟南渡没有躲,任由巨大的冲击力,重重砸在自己的脸上。

疼痛从颧骨开始蔓延,直到半边脸,都感受到了火辣辣地疼。

孟南渡无所谓地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

身上的痛,总好过心上的疼。

陆相知冲过来,拎着他的衣领,双目怒瞪着他,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是个畜生!”

被狠揍,被唾骂,孟南渡居然没什么反应,心里甚至还觉得,他骂得有道理。

终于有个人,跟自己说了实话——他就是个畜生。

孟南渡不费力气地推开陆相知,拿起手里的烟,深吸一口,然后扔到地上,用脚踩熄。

他缓缓吐着烟雾,抬眸,看向陆相知:“谈得怎么样?”

陆相知转过头,嫌恶地说:“无可奉告。”

孟南渡盯着他,神色逐渐变得严肃,声音压得很低,语速极缓:“你告诉她,一定要说所有的事都是他爸指示她做的,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交易的东西是什么。懂了吗?”

陆相知狐疑地看着他,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

尽管陆相知对眼前的人并不信任,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建议,是唯一能让乔舒颜脱罪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