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没声的到了主卧门口,拿出钥匙就开门!

卧室内一片漆黑,江岸睡得很沉。

战贺蹑足潜踪摸上了床。掀开被子钻进去,再把江岸搂到怀里。

“恩?”

江岸迷煳的哼了声。

“睡吧。”

战贺亲亲他的脖子。

江岸在他怀里翻个身,搂住战贺的腰,手在他腰上轻轻拍。

“睡觉。”

养出来的习惯了,谁让战贺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装小朋友要亲亲抱抱拍拍!

要是不这样那就解衣扒裤上下其手,不是咬脖子就是摸小江,说什么撸蘑菇撸蘑菇,撸完蘑菇喝个汤,美容又营养!

这种不要脸的话他多了去了。

战贺无声的笑。

把江岸搂的更紧了。

江岸看着对他有时候凶巴巴的,其实江岸特别纵容他的。

最开始睡一块的时候,战贺可劲的撒娇耍无赖卖可怜。

半真半假的说,他有记忆一来,是养父母一家,三四岁的时候他已经很记事儿了,就养父母家就有了一个男孩儿。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养父母对他非打即骂,嫌弃他吃的多,长得快。

养母会给亲生孩子喂奶拍睡哄觉,他就趴在窗户那往里看,因为他没有被拍哄睡觉的记忆。

羡慕的看着那小孩儿窝在母亲的怀里酣睡,睡着了还会一笑一笑的。他就特别想知道被人拍着睡着了是什么滋味。

梅姐怎么可能哄他?不睡觉?外边打扫卫生去?把课本抄一遍去。

等他再大了,就不琢磨这种事儿了。

他是摔在地上都能发出铁器碰撞叮咣动静的爷们汉子,怎么可能会求抱抱?

但是有了江岸,那浑身的盔甲都消失了,要媳妇儿亲,要媳妇儿爱,要媳妇儿疼!

和媳妇儿撒娇获得更多的爱啊!可幸福啦!

睡着了的江岸还记得拍拍他呢!

战贺心里可甜了,和他头挨头的靠着,右手臂有些不方便,但还是努力的把江岸扒拉到怀里!

睡觉前他窝在江岸的怀里撒娇,睡着后,他的胳膊就是江岸的枕头。

“你爸今天一直在中医馆吗?”

战贺给江岸挖咸蛋黄儿吃,

“今天他有课,上午不在中医馆。怎么了?”

“我去老家,把我妈需要的必需品拿过去。你琢磨琢磨给我老丈人送点啥!”

江岸笑笑,战贺是个好姑爷呢。

战贺把碗筷放到一边,这就跟着江岸一块穿外套。

战贺其实一只手可以开车,但江岸不许他。

每次都是大壮过来接送。

一块走着到了小区门口。

战贺给江岸扯了扯围巾。

俩人对视一笑。

江岸刚要走,战贺眼神一狠,勐地按住他的手腕往背后一扯。

侧过身就把江岸挡在身后。

神色严厉,眼神警惕的看着前面。

江岸探出头来看看。也就是一眼,又被战贺挡住了身形。

面前站着的是婷婷的爸爸。

就是死活要跳楼还拉着战贺一块跳楼那个丫头的父亲。

不过婷婷爸爸形销骨立,眼窝身陷,脸色灰青,眼角发红,带着一种狠戾!

“你干什么!”

战贺没有在家里对江岸撒娇的黏黏煳煳,不爷们的样子,现在眉目犀利,厉声质问着婷婷爸爸。

“我,我女儿,前天晚上,自杀了!”

婷婷爸爸嘴唇哆嗦着。

江岸眉头一皱,就算他真的很厌烦婷婷,但是也觉得这姑娘可怜,一个酒醉司机,把这姑娘一辈子都给毁了。

婷婷钻到牛角尖,她固然痛恨造成这场事故的司机,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给了医生,没想到还是最坏结果,所以她责怪手外科的医生们没有保住她的手臂。

江岸和主任其他医生们讨论过这件事。

竭尽全力的去救治,尽最大可能的保住你的胳膊。

这话有错吗?

没有错,他们不仅说了,也真的去做了。那手术他们手外科神经科全力以赴,没有谁轻易放弃,最后实在不行了这才选择截肢。

医生们也很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你为什么给她希望,却又没有办到!”

婷婷爸爸怨毒的看着江岸。

“如果你一开始就和她说,这胳膊保不住,她也不会有那么多希望啊!她也能很快接受现实啊!”

战贺不爱听了,这叫什么话啊!

“合着医生上来就说,你要死!这就行?那还做什么手术啊,直接吓死了!谁家医生做手术不是首先安慰患者情绪啊!”

别说这个手术,就癌症来说,是不是要先告知家属?不会直接和患者说?

这一决定有时候被诟病,患者无知情权。

但是吧,患者骨断筋折,医生检查完以后,苦大仇深的说,你要截肢,做好心理准备啊?那患者手术都不用打麻药了,直接吓死过去了。没这么干的,医生都会用尽量,尽力,这种词儿来安抚。也留有余地。

“我男朋友的话糙理不糙,当时你女儿的心跳血压都很危险,情绪过于激动造成失血严重,我们必须要安抚患者情绪,紧跟着我们就找你们夫妻谈了,是不是告诉你们,保手臂有些困难?事实都告诉你们了,你在这时候还来指责我们,这有点过分。”

江岸板着脸,沉声解释,脸上已经有了不悦。

“这是我上班必经之路,你堵在我上班路上,你想做什么。”

不是没有过,患者埋伏在主治医生的上下班必经之路进行报复。

“你别玩文字游戏,我们只知道你给她希望,但你没做到!”

婷婷爸爸崩溃了,对着江岸大吼大叫。

“她死了!你良心就过得去吗?我们家也完了,她妈妈割腕自杀还在抢救,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说着就往江岸这边冲。

战贺眼珠子一瞪。

“我这暴脾气!”

他妈说的这不是人话啊!

抬起一脚踹过去,踹在婷婷爸爸的大腿上。

婷婷爸爸被踹的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撞到路边的垃圾桶。

掩面痛哭。

“看在你妻女都出事儿的份上这次我不搭理你,在来腿打断!滚!”

战贺伸手护住江岸,不让婷婷爸爸靠近。

“我警告你,你要过激,你闺女没走远呢,我让你们你们三口子结伴上路!”

战贺点了下婷婷爸爸,狠话放了出去。希望他知难而退。

拉住江岸的手。

“走!”

不着急去看梅姐了,战贺要把江岸护送到医院。

左手紧紧的牵着江岸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

江岸被拖着往前走,刚要回头看看,战贺用力一扯,江岸就被拉到身侧,腰也被搂住。强行半抱着,推着他往前走。

“上班要迟到了,看什么看?扣你工资就没钱吃饭了!”

战贺有些粗声粗气的,制止江岸回头。

江岸转过头来,走得抬头挺胸。

他没有错,在救治婷婷的全部过程中,都没有错。

哪怕婷婷转院了,两家医院做对接,江岸还和对方的医生详细的介绍了婷婷的身体情况。着重强调注意情绪引导。

身后的哭声减小。

战贺极速前行也慢了下来。

这个时间都是着急上班的人群,行人通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电动车来回穿梭。

江岸拍拍战贺放在他腰上的手。

“你撒开我,我去你右边走。”

人多,战贺很努力的回避着人群,但还是担心有谁不长眼撞了他的右手臂。

俩人并肩走路的时候,江岸下意识的都会绕到他右边,护着他的胳膊。

战贺阴沉生气的脸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江岸从他背后过去站到他的右侧,对边有人经过,他会先一步的伸手格挡一下,这就不会有人碰到战贺的胳膊了。

“都好了。”

右手虚虚的牵住江岸的手。

“长骨头的时候,就怕不小心碰着长歪了。你也别着急护着我,我和我爸学过几招的武术,二对一我不一定输!你胳膊在受伤真的会二次手术!别不当回事!”

江岸就怕他胳膊在受伤了,俩人睡觉江岸就睡在他左侧,战贺能一直搂着他睡觉啊。只要战贺往右侧一翻身,他就醒了赶紧把战贺扒拉过来,要不就在右侧放上高的枕头被子,倚着不许他翻身过去压着手臂。

“我老丈人还会武术呢,南拳还是北腿?”

“太极!我从十岁就开始学太极!”

战贺差点笑出来,太极拳除了强身健体还真看不住怎么能打,毕竟世上只有一个张三丰。

“是是是,见识过你上去卸人胳膊,把我吓坏了都!”

战贺顺着江岸说,拍马匹吹捧能让媳妇儿高兴一天!

就不和他说有些丧心病狂的家属干出什么杀害医生的事儿了。

眼看着医院就在面前了。

前面车流拥堵,早起拐入医院的车子能排起长龙。

也就二百多米了,江岸放慢脚步,让他先回去。

“我把你送到办公室。”

战贺准备把他送过去以后,在和门口的保安,门卫聊天,把婷婷父母的照片给他们留下,不许这两口子进入医院。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我也不活了!和你拼了!”

背后恶风不善,有人发出尖叫。

说着话的两个人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