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挂在衣柜里,江岸盘着腿坐在**,托着下巴盯着这件衣服若有所思。

江爸小心的打开门,还以为儿子睡了呢。却看到江岸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江岸,怎么不休息?”

江岸眼睛不挪开羽绒服。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不困。”

“连续值班三天你不困?失眠了吗?这问题大了,你等着啊,爸爸给你开个方子,喝点安神的药!”

说着这就要去熬中药。

“我睡了!马上!”

江岸吓得啪叽躺在**,被子一蒙,直接入殓挺尸。

地震都不会醒的那么睡!

开玩笑啊,不睡觉喝苦药?他是多想不开啊!

“能这快入睡吗?要不爸爸给你扎一针?”

江岸睡死了!

比死的多口气儿。不管他爸说啥他不回答那就对了!

江爸挺高兴,这孩子从小到大就省心,没有不爱吃饭挑食不睡觉熬夜的事儿。只要一说开点中药喝喝,马上吃饱喝足一秒睡觉。

江岸没时间去琢磨风花雪月的事儿,他爸不给他时间去琢磨。

今天喝的是苦丁茶,吃的是凉拌苦苣菜。江岸决定他要睡扁脑袋那么睡,多睡一会,睡时间长一点,就不用多吃一顿的养生菜了。

突然有点坏心眼的琢磨,如果,抽烟喝酒打麻将熬夜的梅姐和他这位把养生放在第一位的爸爸恋爱结婚了,那么,谁改造谁呢?怎么还有点小期待呢!

宋宁夏被扣了。

名义上是好久不来哥们培养感情,实际上是限制他自由活动不许他打电话。

强龙不压地头蛇,宋宁夏过去的时候只带着小三小四,还在对方地盘上,这是逼着战贺出面。

公司有职业经理人韩嬴在管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都是战贺出面解决。

车子像黑夜里的猎豹,疾行着。

大壮看看后座的战贺,有些担心。

“战哥,就咱们俩去嘛?要不给兄弟们说一声,这就召集人手跟上来?”

“不需要。我想干的事儿没人拦得住我!”

战贺闭上眼睛。

单刀赴会他不怕,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大壮看着战贺这份气定神闲,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他站哥就是牛逼,龙潭虎穴都没有眨眼的!

这几天的住院让战贺的生物钟特别正常,这个时间是他睡觉的时候,现在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困意浓浓的,点了根烟抽上。

刚抽两口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战贺点开消息一看。

顿时吓得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的把烟熄灭。烟灰落在裤子上都着急弹掉。

“卧槽!他在我身上装了摄像头怎么滴?咋知道我抽烟呢!”

掀开衣服衣襟看看,没发现啥异常。

这才对着手机嘿嘿的笑了两声才开始说话。

“我没抽烟,我可听你的话了。你快睡觉吧啊。”

说完,就把烟丢出车外。

大壮瞠目结舌的看着战贺,刚才的骄傲感全都消失。

这就是刚才放出豪言壮语说什么没人管得了他的战哥?江医生一个微信四个字儿就让他把烟都给丢了?

怕这样吗?就算没在一块,看不到了,他还这么听话?

战哥怂了,不再是那个当年一个人守住一条街,大刀阔斧进行洗白,当着太子爷的面杀了他的拥护者,把太子爷吓尿裤子,还能爽朗大笑的战哥了。

那,接下去的事儿,有点心里没底了呀!

“你那什么眼神儿啊!”

战贺看到大壮眼里的吃惊了,忍不住踹了一脚座位。

“战哥我害怕,我上有七十岁岁的老母我还没结婚,你可要把我好好地带回来!”

“怕什么,有我在保证你一根头发都少不了。”

大壮差点哭了。

“战哥,我没头发!”

好吧,忘了前几天他逼着这群不是好鸟们剃光头的事儿了。谁让那些红毛绿毛看起来太像鸟了。不知道这些打手保镖都是做美容美发的!

“别扯没用的,跟我多少年了你还信不准我?你看我怕过谁?”

战贺豪气干云,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江医生。”

大壮一说,战贺瞬间就怂了,弯下了腰,耷拉下脑袋,瞄到大壮鄙视的小眼神,马上又挺直了后背,抽了大壮的大秃头一巴掌。

“特么怕媳妇儿怎么了?他不让我抽烟那是为我好,担心我钙不好吸收影响康复!好话必须听啊!这能扯到一块吗?好好开车!把心放肚子!”

大壮小声哔哔,你也就打我,有本事你对江医生瞪眼珠子?你敢吗?你不敢!

战贺假装没听到,翻看手机里偷拍来的江岸的照片。

江岸特别帅,是那种很精致很耐看的帅,笑起来温和温软,别看三十二了,乍一看和二十四五的差不多,长的小白白净净,大概被那些养生菜给折腾的,瘦,但不干瘪。精神抖擞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净清爽。

撒小脾气,但眼珠子一瞪,凌厉之外,就觉得可爱。眼珠圆圆的,腮帮儿鼓鼓的,像个小孩儿似得闹脾气呢。

求学,就职,一直都在象牙塔内,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大染缸的污染,这身白大褂穿在身上,显得他特别的纯,白,没有被污染过的那种纯粹,白纸一样的干净。

战贺从记事起就充满战斗,和狗打,和人打,经历太多的黑暗,见过太多肮脏龌龊的事情,所以对这种骨子里都透着清澈干净的人,好奇,新鲜,喜欢,爱慕,自然而然的就多注意,这注意力一多,感情就变了调儿。

惦记上了,那肯定要想办法追到手啊。

谁不听媳妇儿话啊?

怕媳妇儿有啥丢脸的?

媳妇儿说的每句话不都为他好嘛?

怕媳妇儿他怕的理直气壮。

快天亮的时候,车子开到目的地。

停在当地地头蛇张老三别墅的门外。

张老三是个四五十岁的胖子,甩着大肚皮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跑出来。

“我说今早起喜鹊站在院子里嘎嘎的叫呢,这是贵客登门啊,大半夜的开车过来的吧?辛苦辛苦,快快,进屋!”

战贺哼笑了声。

“你确定是喜鹊不是猫头鹰?”

猫头鹰也叫夜猫子,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意思就是说,他是来找事儿的!

“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全家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你啊!”

“张哥还记得这事儿就好!我以为时间过去太久了,你贵人多忘事呢!”

战贺这话带着点讽刺。

张老三陪着笑,在前边引路。

张老三别墅客厅内站着他闺女,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戒备敌意。

战贺进来很明显的浑身紧绷起来。

没搭理这丫头,战贺和在自己家一样,大大方方的往沙发上一坐。

“你儿子呢?”

“这不过元旦吗?去他亲妈那边了。你吃饭没?我这早饭都准备好了,一块吃点?”

“咱们哥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别来这些虚的,我发小呢?”

战贺神色一沉,不和张老三绕圈子,直奔主题。

宋宁夏呢,这都三四天了,不把人还回来?

张老三搓了下手,有些皮笑肉不笑了。坐到战贺的对面。递给战贺一根烟。

“胳膊受伤了,医生不让我抽烟。有事儿就说!我还要回去住院呢!”

“那,咱们哥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张老三对女儿招招手。他闺女很不情愿的走过来。

“儿女都是债啊,战贺,我闺女你认识的,今年二十了,喜欢上高帆了。你高高手,放了高帆,宋宁夏马上就能和你走。”

高帆就是太子爷。

长得帅,小白脸一个,没想到在这吃软饭了。

“战叔,我特别爱他,我要和他结婚,你不能带他走。”

张老三的闺女几乎是挑衅的看着战贺。

“就这么不省心的闺女你不揍她还在这和我讨价还价?”

战贺点了点这丫头,质问张老三。

张老三垮着一张老脸,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讪讪的陪着笑。

“我不管这点恩爱的事儿,我就问问你,你儿子谁救得?”

“你!战贺,你对我们全家有恩,没有你,我儿子就要被撕票了。”

前年的事儿,张老三的仇家绑架了他儿子,三四岁的孩子就被绑架到战贺的地盘,战贺接到张老三的求助电话,就把孩子给抢出来了。

张老三当时就表示,兄弟齐心,日后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他当仁不让绝对支持。

就因为有这个交情在,宋宁夏可以只带俩人过来,本以为很顺利的就把高帆带走,谁成想张老三拉屎往回坐。

“现在,你的恩人,胳膊让高帆雇人打断三节,你让我饶了他?还扣了我的发小?张哥,这事儿你办的不地道。传出去你别想有个好名声。管管你闺女,别什么人都要,高帆她要不起,今天我必须带高帆走。”

战贺脸色一沉,扬了扬右臂,现在还包裹着纱布打着石膏。

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老三自知理亏,在这件事上他真的不占理。

“我也是当爹的,战贺,你没孩子不懂这当爸爸的心,我这俩孩子就是我的眼珠子,你看我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