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烤五花肉!你看烤的焦焦脆脆的!紫苏叶子一裹,满口生香不油不腻,来一口!”

战贺用**的声音推销手里的美食,总有办法让江岸的嘴别闲着,没时间来训他。

吃,多吃,注意力放在美食上,不就行了嘛!

这些串吃完了,江岸及时的送上一碗虾皮紫菜小馄饨。

江岸喝了最后一口汤,满足的摊在后车座。

“我活过来了!”

战贺差点笑出声,顶着油汪汪小腮帮儿,摸着胃,好像一只吃饱了舔毛的小猫儿!

拿过湿纸巾给江岸擦擦脸。

江岸不太好意思的接了过去,自己擦擦手和脸的。

江岸还沉浸在刚才的美食多么美味的美好回忆内,忘了训斥战贺的事儿。

“别人都说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我觉得特别好吃!别人回忆起家的味道会垂涎三尺,我回忆家的味道三天不想吃饭。太难吃了!”

战贺拿过薄荷糖,还一罐小喷雾递给江岸。

“有那么夸张吗?”

这一句话引起了江岸的倾诉欲,勐地坐直身体,比划着。

“你去超市的时候看过那花生油吧,那么大,桶的,一桶五升。”

战贺嗯了一声,给他拍掉衣服上的渣渣。

“我们家这一桶油用两年,用不完过期变质丢掉。你就知道我们家做饭什么滋味了。”

战贺都忍不住可怜江岸了。不放油的菜怎么吃啊?

“我们家上次做红烧肉还是两年前。我和我爸说,所有菜只要和猪在一起做,都好吃。但我爸说,猪肉不如牛羊肉好。可我爸不吃牛羊肉,一共爷俩他不吃我不会做,家里也不会有荤菜。我们家最多的就是,苦瓜。我真的太难了。”

江岸说的自己都想哭一场,想大吃一顿是多么难的事情啊!

“别人家过年,鸡鱼肘肉。我们家过年,土豆丝炒肉丁,苦瓜炒蛋,凉拌苦瓜,苦瓜馅儿饺子。我说我学做饭,我爸心疼我,说万一烫着了,切了手了没办法做手术。”

“你的手肯定要好好保护,不然真的不能做手术。这话在理。”

“但我想吃饭啊!”

“这样,你三餐别在家里吃了,我让宴宾楼给你送。”

“不可能,我爸不许我吃外卖,外卖不干净。我在家吃外卖就好像抗战时期地下党接头!现在我爸还没睡呢,我回家的话他肯定闻得到我身上的烤肉的味道。”

江岸琢磨着等战贺他们走了,他在外边熘达一小时散散身上的味儿再回家去。

“这个。我给你准备了。”

战贺炫耀的挥挥小喷雾。

“这是宴宾楼准备的小喷雾。快速消除身上的异味。吃了火锅一身的火锅味,喷在身上很快就没味了。”

用牙咬开盖子,对着江岸喷。

前胸,胳膊,衣服上都喷了。

淡淡的柠檬香气传来。

战贺打开置物箱,翻翻找找,还真找出一瓶男士香水出来。

一只手不好操作也没事儿,大拇指按住喷头在手心里喷几下,然后挥挥手,散散味道。

就把左手往江岸的脖子上一放。

江岸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吃的脸上都是油,你头发上估计也有味道了。这香水味道能遮掩一下。你别躲。”

微凉的指尖摸在江岸温热的颈动脉上。

然后掌心贴在他的脖子上。

手掌往上挪了挪,指尖按在江岸的后脖颈,指尖轻抚,掌心很轻的摩挲,像是情人间的爱抚,碰触。

江岸和他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四目相对,能在彼此的眼睛内看到自己。

大壮早就下车了,不在这当灯泡。

车厢内残留的柠檬香气,甜甜的。

他掌心的男士香水味道带着淡淡的木质香,透过体温的烘烤,变得更加好闻。

没有人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对方。

战贺看到江岸嘴唇抿了抿。

扣在江岸后脖颈的手微微用力,往自己这边勾,与此同时,也慢慢地靠过去。

江岸被他脉脉的蜇人似得眼神盯的有点遭不住,眼睛一垂。

随后一巴掌打掉战贺的手,漂亮的眼睛又瞪圆了。

“你胳膊不想要了?谁让你这么压着的?坐好!”

暧昧的那点月朦胧鸟朦胧瞬间消失不见!

“我让你平端胳膊,吊在脖子上的纱布呢?”

“不帅,拿掉了。”

战贺嫌弃吊在脖子上的纱布傻了吧唧的,再说病人的痕迹太明显,就给撤掉了。

“一条胳膊长一条胳膊短那不叫帅,那叫半身不遂!”

江岸特别会就地取材,打开车门子就在地上捡了一条塑料绳,捆大闸蟹似得就给战贺的爪,不是,胳膊给捆上了,从脖子那吊着。

“回去,时间不早了,以后别再到处乱跑!”

战贺能这么走吗?不能啊,刚才差半米就能亲个嘴儿,说啥也要啃一口啊!

“咱们俩再回车上喷点香水!”

说着拉着江岸要继续。那么好的气氛,再来一次,绝对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归我了。”

江岸打劫了他的香水。

往口袋一塞,然后一推战贺。

“马上回医院!”

“时间还早我们再聊聊?从星星月亮聊到宇宙和谐生命和谐?”

江岸无所谓的很。

“今天值班的小周护士出了名的打针剧痛,你要不回去那就等着让她给你刨一针?”

战贺不怕,他没针,只有上午的液。

江岸笑眯眯的。

“曾经也有患者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转,被小周护士抓到后,患者说睡不着,被刨了一针安眠的。那患者在**趴了两天,瘸了五天。针头都打弯了。”

战贺也不用再催,蹭的就上了车。

“大壮,开车!”

江岸看着低空飞行的车子一熘烟的没影了,心情特别好。

抬头看看天空。

恩,星星时很漂亮啊!

战贺一早起就站在病房门口。伸着脖子看着走廊尽头。

早饭过后,护士多了,各位医生也上班了。七点半左右,江岸第一个来上班的。

战贺对他摆摆手。

“蟹黄小笼包在你办公桌上。”

没有多聊的意思。

江岸回到医办室,吃早饭,换衣服,看看这两天的病例患者情况。

战贺还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呢。

八点多一些,昨晚上吵吵着要找江岸的那群家属真的来了。

战贺站在门口一脸的阴沉盯着里边,江岸看过来,发现战贺面色不善下的担心,很淡的摇了下头,一侧头,那意思让战贺回病房去。

战贺皱皱眉头,回屋给大壮发消息。

小五小六很快就回来的。

律师早高峰堵在路上了。

医生,主任,看样子院部的人也都来了。

医办室的门关着,战贺站在医办室门外,听着里边的动静。

家属在吵吵,七嘴八舌的,连哭再闹,话语里带着脏话。

声音很大,完全听不到院方这边的人再说什么。

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们遇到这种撒泼耍无赖的,在吵架上就站了下风。

里边说话声音越来越高,草爹日娘的话满天飞了,战贺越听越生气,大步上前就要推门进去。

但里边速度更快,有人勐地打开门冲出来。

这应该是患者的丈夫,破马张飞的冲出来看到打扫卫生的手里拖布,一把抢过去。

“我草你妈!”

大吼着抡起拖布冲杀进去。

噼头盖脸的对着江岸就打。

主任大吼着干什么,其他几位医生这就去拉扯。

对方人也不少,女人往上冲就去抓挠,男人就和医生撕吧。

江岸看起来也气坏了,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讲道理,完全不听院方的解释。说不过那就上手打!

眼看着拖布就打在江岸的脑袋上了,战贺一个健步冲上去,左手扣住这人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扔。

他个子高,一身的肌肉,就算是一只胳膊完全可以秒杀对方。

丢垃圾似得,连着拖布在人都被战贺丢到门口。

这人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在摔倒在地。拖布头砸在他的脸上。摔蒙了。

战贺过来,拉过一把椅子,把江岸按在椅子上。

“坐着。”

随后战贺往他身边一站。

把江岸护在身后。

大有想伤害江岸一根汗毛就从他身上碾过去的气势。

摔倒在地的男人打了个滚这才爬起来,看到战贺这维护的架势,气不打一处来。

“有你屁事儿!滚!”

“你动江医生一下,我掰断你的手指头!”

战贺长相带着几分凶,横眉冷目沉下脸,右臂包裹着纱布,脖子肩膀锁骨处,黑青色的纹身藏不住,寸头凶相,狠戾的眼神,就像一个辟邪震物,震慑住了他们的叫嚣。

“有事说事,动武你动不过我,耍无赖我见得多,别欺负人,你要来阴的狠得,别和这群知识分子玩儿,他们除了拿得动手术刀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你也胜之不武!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冲我来。你也看到了,我这手臂断了三节,我就用这一条胳膊和你干,你打赢我,这事儿我不管!你被我打了,算你活该,怎么样?来吗?”

战贺带出几分讥讽,拽拽的吊儿郎当,说出来的狠话却叫人畏惧。

对方彼此看看,上岁数的老婆子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