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吃过了晚饭,晟语蝶给平代昌讲《多啦A梦》的故事到很晚,后来林巧蓉亲自到了,平代昌才不甘不愿的跟着林巧蓉一步三回头的走。

见了平代昌落寞的表情,晟语蝶轻笑的应允还会给平代昌做些别的玩意儿,且还保证都是像现在这个小叮当一样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不过要等着天亮之后,这平代昌才走的痛快了些——在他的小脑袋里,早些睡着了,转天才会早早的醒来,也才有可能早早见识了晟语蝶新的玩具。

夜里晟语蝶挑灯给平代昌画图卡,晟语蝶跟林巧蓉要了布头之后,得知府中是有些特别的颜料的,也跟着要了些回来,那些颜料色彩艳丽,可是却比较稀少,林巧蓉并未问其要此颜料做些什么,晟语蝶倒也没跟她解释。

用烧过的细树枝充当铅笔,画好简单的底稿之后然后用颜料上色,平修锦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了她的作品之后,笑着说道:“语蝶,你真的在我面前么?”

晟语蝶不解的侧过头来,用眼神示意他继续方才未问完的话题,晟语蝶不说话,可是她懂得平修锦明白她的意思,大概这就是那种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平修锦见了晟语蝶的眼神,声音中带着迷茫和小心翼翼:“为何我觉得你只是我的一个梦,害怕醒来之后,一切又变回原来冰冷的样子,你太不可思议,相处久了,便愈加觉得或许哪日我不察觉,你就会消失了一般。”

听着平修锦的话,晟语蝶的心扑通扑通的激跳着,跳跃中还能感觉得到一丝苦涩,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要是不信,你可以摸摸看,我真的就在这里,绝对不是梦。”

听了她的话,平修锦原本带着些迷茫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晟语蝶看着平修锦的笑,感觉一股热气窜上了脸面,霎时便不敢再去看平修锦了,因为她说过之后才发觉,自己那话当真很有歧义,特别是在烛光暗淡的夜晚。

空中流转着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面对着已经现出怀疑的平修锦,晟语蝶犹豫了一阵,还是出声小心试探了他的反应,“修锦,若我不是曾经那个晟语蝶,或许我只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存在,你会不会感觉恐惧?”

平修锦一愣,定定的审视了晟语蝶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的迷茫,可是那种状态也只维持了须臾,随后便释怀了一般,对着晟语蝶柔和的笑:“我只知道你是我娘子,不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都是肯陪着我吃苦的娘子。”

那个灿烂的笑脸没有丝毫的杂质,晟语蝶仔细的审视过了,她知道平修锦说的是真心话,不过这一刻她又不想让平修锦知道她的来历了,这无关乎平修锦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是难受,既然说出来会让他惶恐,那又为何一定要告诉他呢!

在平修锦说完那样的话之后,晟语蝶与平修锦都沉默了,在静静的相对而坐中感受彼此真实存在,体会原本空洞的心被慢慢的填满,爱本就是奇妙,未必一定要找出个十足充裕的理由。

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中电绝对是个无法想象的东西,最初她是不习惯那样的生活,到了夜晚对着黑漆漆的房间,想家的感觉便会愈加的充溢在心口,想着的时候,像有小刀子再割,不过日子久了,晟语蝶竟然也觉得那烛光够亮,现在更是会感觉没有空调的房间里也很温暖,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她过冬,彼此相拥之时,能通过对方的身体捂热自己。

翌日晟语蝶用两尺见方的宣纸画了一个小叮当,置身与蓝天白云中,头上还带着它最常用的飞翔器,画好底稿后开始着色,随后贴在事先糊好的硬纸板上,晟语蝶把硬纸板的后面用戒尺画上一寸见方的小块,每块后面都写上了字,组合在一起,就是关于小叮当档案的浅略介绍,是可以帮助平代昌对上面的文字加深印象的。

七儿手巧,晟语蝶让其间隔着把其中许多小方块平整的抠了出来,看着被抠得支离破碎的画面,七儿和香秀全然的不舍,可是她们却是明白,既然晟语蝶说了,那便有其道理,她们照做便是,等着结果,许比完好的时候还要新奇的。

待到完成之后,晟语雁又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硬纸板塞了回去,发现还算紧致,这图居然可以拎起来的。

随后晟语蝶又照着这幅大图画了一张精致的小图,同样涂上了颜色。

七儿和香秀有些不明就里,平修锦却已经明白了晟语蝶的用意,似是心有灵犀,她只要想出来的东西,平修锦看过之后,虽然从未见过,可许多他竟能明白那些东西的用处。

这次是平修锦与晟语蝶一道去了林巧蓉的院子,那有些类似与拼图的挂件很大,纸板比较厚,卷不得,因此平修锦用手拎着,晟语蝶用一个小囊袋装好着余下抠出来的纸板,然后卷起那个小号的图片,和平修锦并肩走出了院子。

平修祺的院子与林巧蓉的是挨在一起的,平修锦与晟语蝶有说有笑的经过平修祺的院子,没想到刚好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平修祺,他见了平修锦夫妻二人,脸上现出一抹轻视,可是随即也发现了平修锦手中拎着的被处理过的图画,有些不明所以,片刻迷茫,随后又是那么一句‘玩物丧志’,也不理会平修锦跟他打得招呼,抬脚离去。

平修锦是有些尴尬的,对身边的晟语蝶轻笑着说道:“你别介意,二哥就是如此淡漠的人。”

晟语蝶笑着回道:“这话我倒是要跟你说的,你别难过,那人自视甚高,我倒是要说装逼被雷劈!”

说完这话,晟语蝶突然顿住了声音,平修锦对她话里的意思不能全然的解读,因此小声的问道:“语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诅咒二哥被雷劈?虽然二哥看似冷淡,但往日待我还是和善的。”

晟语蝶尴尬的挥了挥手,“那个,我说笑的,偶然间就跳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也不懂这什么意思,大概是那次脑子害了病,很多时候我自己说了什么都是不知道的。”

晟语蝶一边牵强的解释,一边在心中祷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真不是故意把很多个世纪之后的语言提前运用的,只是那个平老二当真的不讨喜,我瞧着不顺眼,又不懂得要如何表达我现在的情感,才会如此说的。

平修锦见她笑得牵强,也不再追问她,可是他隐隐似乎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的,他知道晟语蝶绝非口误,不过她那样解释,他也就真当晟语蝶是口误好了。

来到了林巧蓉的院子,这两日平代昌与晟语蝶亲近,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也没有谁去拦着晟语蝶自由进出林巧蓉的院子,不过有下人会快速去通知林巧蓉晟语蝶与平修锦到了。

在晟语蝶与平修锦进了林巧蓉的堂屋时,林巧蓉已经吩咐了下人去备果子热茶了,这些日子天渐渐好了,平代昌也要跟夫子学习了,晟语蝶去的时辰刚好是平代昌休息回来的时候,他见了晟语蝶,那笑容好像要腻死人。

先跟林巧蓉乖顺的叫了声,“娘。”随后几步跑到晟语蝶身边,声音中全是开怀,大声问道:“小婶婶来了,是不是又给我送好玩的来了?”

林巧蓉笑着摇头,“你这孩子就知道玩,难不成不给你送东西,小婶婶就不能来找我说说话了。”

平代昌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猫,圆滚滚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晟语蝶每次见了他这样的笑脸,都想伸手去捏捏他那看起来嫩滑无比的小脸,不过也只是想想,她怕吓到了平代昌。

边笑边自豪的说道:“小婶婶这么疼爱我,每次来都会带来新玩意,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你这孩子。”

林巧蓉宠溺的斥了平代昌一句,平代昌自是不怕她,依旧缠着晟语蝶问,“小婶婶,你给我带了什么来,快些拿出来吧,要不我急死了,娘会伤心的。”

“你这人小鬼大的。”

晟语蝶也笑着说了平代昌一句,平修锦在一旁插进了话来,“你这孩子进了门眼中只你小婶婶了,那新奇物儿就放在了桌子上,你竟没见?”

听了平修锦这话,平代昌才不好意思的对平修锦做了个鬼脸,小声喊了句,“小叔叔。”

再之后就别过头去看平修锦说的桌面,几步跑了过去,先是大喊一声,“小叮当。”

随即便皱起了眉头,喃喃的说道:“这是什么,怎么会缺了好些地方的?”

晟语蝶把方才一边的囊袋拿了出来,把里面的卡片尽数倒出,随即对平代昌柔和的说道:“那些被抠出来的卡片都在这里,这个就是要看你的本事了,看你能不能把它们全部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