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把刀。”

“他手里没有刀。”

“他的手里没有,躺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手里有。”

“那也算是一把刀?”

“只要能杀人,都是是刀,她手里的还是一把好刀。”

“那个女孩能杀人?”

“能。”

林正豪坐在椅子上看着年轻人,道:“你杀人的价钱是多少?”

年轻人道:“近三年来,道上要价最高的杀手一直是我。”

林正豪道:“我给你的钱少不少?”

“不少,比预定的还多了一倍。”

“这样你也杀不了他?”

“你再多十倍也杀不了,因为我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付我钱。”

“为什么?”

“因为我的枪只要出手,那个女人就一定会杀了你。你死了,当然没有人付钱给我。”

“我杀人从来是不免费的。”

林正豪不再说话,盯着年轻人,瞳孔在慢慢收缩,眼光像针一样锋利。

针,锋利的针,无孔不入。

冷风像针一样刺入骨髓,风中飘着雪。

晓月缩着脖子,不住地搓着手用嘴向手心里吹着热气,脸冻得通红。

我们没有坐车,车在身后慢慢地跟着。

我想在冷风中冷静一下自己的头脑。

“我的判断究竟对不对,女儿并不在林正豪的手里。”

“如果没有在他的手里,白雪为什么留给我一张写着他名字的字条是什么意思?”

金丝眼镜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像影子一样。我向他挥了一下手,他立刻快步走过来。

“大哥,什么事?”

“马上全城寻找我女儿的消息,还有那个叫白雪的女孩。如果见到林正豪的人也在寻找,全杀掉。”

金丝眼镜马上去安排。

我看着晓月冻得几乎要流出眼泪,道:“我们坐车走吧。”

汽车里,温暖而舒适。

晓月在脱掉鞋坐在车座上,双手用力搓着脚和手,她看着好像冻坏了。我也尽力舒展着渐渐从冰冷中舒缓过来的四肢,感受着麻木和酸痛的感觉带给我的刺激。

势力像神经一样延伸到这个城市里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巷子里都有人在寻找两个女孩,一个大的,一个小的。我想的没有错,林正豪的人也正在寻找。

“如果见到林正豪的人也在寻找,全杀掉。”

全城的巷子里都有人死亡,有我的人也有林正豪的人,每一条巷子里都在流血,每一条巷子里都在杀人,每一滴血落在雪地上很快就结成冰,风中的雪落下来,很快就掩盖的干干净净。

消息很快传来。不是白雪和女儿的消息,是张三的消息,那个杀张三的凶手有消息了。

这个杀张三的凶手会不会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金丝眼镜带来了这个凶手,已经打得

只剩下一口气。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人,道:“这个人不可能杀张三。”

金丝眼镜没有说话,只是在听。

我继续道:“你们能抓到的人不可能杀张三,张三的身手可是一流的。”

这个人听我这么说,立刻哭了出来,哭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道:”大哥,我只是和洗头房的小姐睡觉的时候吹牛说在别墅里杀了六个人,只是吹牛,真的和我没关系,你就放了我吧。”

我看着他笑了,金丝眼镜也笑了。

金丝眼镜道:“如果不想让我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出来就说实话。”

这个人道:“我真的没杀。”金丝眼镜道:“你没杀怎么知道那天死了六个人,那里的尸体我们天没亮就处理了,消息也封锁的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

这个人说不出话来。

金丝眼镜道:“你这个人真不老实,幸好我对不老实的人最有办法。”

这个人惊恐的道:“是什么么办法?”

金丝眼镜道:“你很快就知道。”

金丝眼镜盯着这个人恶毒地笑着,像一只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手里拿着一根竹签,坚韧的竹签削的又尖又薄,从他的指甲缝间慢慢插进去,一直插到底。

鲜血顺着竹签滴落下来,落在地上。

这个人痛的大叫,屎尿顺着裤裆流下来。

屋子里充斥着恶臭。

金丝眼镜用手指用力扳动竹签向上弹起,竹签上的血滴弹在空中,落到金丝眼镜的脸上。

这个人疼的晕厥过去,几乎断了气。

一桶冰凉的水浇在头上,伤口又开始剧痛。

他醒了。

金丝眼镜又拿出一根竹签,道:“我小时候老师说,英雄不怕竹签穿指甲的酷刑折磨,我一直不信,没有人能忍受那种痛苦,今天我想看看你能插几根。”

竹签又对准这个人的指甲,这个人立刻大喊:“我说。我说,我全说。”

金丝眼镜似乎很失望,叹了一口气收起竹签。

这个人道:“我只是一个小偷,那天恰巧到那里去偷东西,看到了那里杀人躲着没敢出来,看到了一切,看得很清楚。”

金丝眼镜道:“那天去杀人的是几个人?”

这个人道:“两个人。”

金丝眼镜道:“你都看清了?”

这个人点头。

金丝眼镜道:“如果你看到这个人能认出来吗?”

这个人道:“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因为他们两个人很好认。”

金丝眼镜道:“为什么?”

这个人道:“因为这两个人都喜欢嫖,我也喜欢嫖,我知道他们喜欢去哪里,我也经常去那里,见过他们好多次。”

流浪江湖的杀手,最喜欢嫖和赌,因为这两样东西可以缓解他们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发泄他们心中的

愤怒,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愤怒。

杀人的人最怕见到的就是人死前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的痛苦,他们怕这种绝望的痛苦有一天落到自己头上。

这两个杀手经常在一个洗头房里过夜,这个洗头房也是这个小偷经常光顾的地方。

今晚他们俩就出来嫖。

看着那俩个人走进那个充满暧昧和欲望的粉红色小屋时就在车里大喊:“就是那两个人,没错,是他们。”然后就跪在车里哭泣。

流泪也是缓解恐惧的方法。

我走下车,也进入洗头房。

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的女人立刻站起身迎过来扑到我身上,可是当她们见到跟在我身后的晓月就愣住了,他们不明白身边带着这么美丽女孩的男人怎么也会道这种地方来。

老板走过来,他看出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满脸的横肉带着凶相,一条刀疤从额头一直到嘴角,粉红色的灯光下看着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

“朋友,你不是来玩的吧。”老板看着我凶狠地道。

我递过一叠钱然后向里面的房间走去,老板拿到钱就回到沙发上坐下,不再过问我们来做什么。

大厅里有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一间工作室。

这里的房间只是在大厅里用木板隔出的几个密闭空间,里面无论做什么外边都听的清清楚楚。

两个杀手正在里面用力地发泄。

这两个人今晚一定是杀了人,才会这么做的这么用力。恐惧有时也能激起人内心的野性。

两个小姐早已经呻吟和求饶。

金丝眼镜突然大喊一声:“警察查房。”

老板在大厅里大惊,从沙发上突然站起,向我们跑过来。金丝眼镜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这个人没想到这一拳会这么快,想躲却没有躲开,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

旁边有人过来用枪顶在他的头上,他举起双手,任凭鼻血在脸上流淌。

这两个杀手看来是老手,虽然听到外边有人喊警察却没有惊慌,房间里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们要拼死一搏。

晓月又拿出了那把削苹果用的银质的小刀。

房门突然打开,两个杀手同时打开房门,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向门外,枪的扳机在手指的勾动下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响声。

晓月手里的银质小刀突然挥出,像一道流星从寂静的夜空划过,只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

两把枪同时落地。

两个人同时看到自己的手落在地上,是右手。手指在鲜血喷溅中抽搐。虽然手落地,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这一刀的速度太快,快得手已经落地却还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痛苦。

银质小刀,刀锋滴着血。

晓月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很快擦拭干净。

好快的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