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尘停住脚步,嘻皮笑脸地看着沈天祺,他知道,他今天求婚的态度很不好,也知道,解除婚约老头子很生气,但是,他真不后悔。

顾远航设个套让他钻,然后又来装好人,帮他解决,逼着他求婚娶顾锦,这样的岳父,这样的老婆,他还真不稀罕不想要。

“爸,今天你也看见了,不是我没求婚,是顾锦不嫁。还有啊,解除婚约不是我说的,顾锦说的。”沈逸尘振振有辞地说。

沈天祺当时就在场,他当然知道是顾锦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但是顾锦之所以那么做,主要还是尤染染的出现。

“那个女人是你叫来的?她身上为什么穿着跟顾锦一样的晚礼服,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天祺怒视沈逸尘。

沈逸尘摊手,耸耸肩,“爸,你今天逼着我跟顾锦求婚,我叫她来干嘛,让她看着我跟别的女人求婚,让她伤心吗?她是跟尤志诚去的,不关我的事。”

“尤志诚?看来我是小看他了。”沈天祺冷哼一声。

沈逸尘知道沈天祺在想什么,他肯定以为尤志诚故意带尤染染去顾锦的生日宴,破坏沈逸尘与顾锦,为尤染染嫁进沈家开路。

“我实话告诉你,尤染染不肯嫁给我,我早就求过婚,被拒绝了。你自以为是地觉得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你儿子,可是就有人不稀罕沈家。”沈逸尘忍不住说了一句。

沈天祺看了沈逸尘一眼,“还算她有自知之明,但是这个女人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能背着你生下孩子,三年后再回来,还心甘情愿让孩子认祖归宗,她绝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倒希望她是玩欲擒故纵,但是看样子,是真的不稀罕嫁到沈家。假如我不是沈家的儿子该多好,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娶自己想娶的老婆,再也不会有被逼着跟不喜欢的人求婚这种窝囊事了。”沈逸尘说完不想再跟沈天祺多说一句。

“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天祺,你别激动。”秦婉心生怕沈天祺受刺激,赶紧拉住了他。

“你看看他,身为沈家的儿子,他既然享受了沈家给他提供的优越生活,那他就该做出一些牺牲。”沈天祺生气地说。

沈逸尘权当没有听见,他当然知道,做为沈家的儿子,他得到了很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为了家族荣誉,他需要做出一定的牺牲,他愿意为公司奉献自己的一生,但是他不能奉献自己的婚姻。

顾家的确值得联姻,顾锦才貌出众,顾氏集团财力雄厚,加上顾氏背后一直有一只隐形的大手支撑着。

有人猜测,是顾远航的妹夫,但只是猜测,没人敢说出来。

顾远航的妹夫在京城身居高位,从政人士不得从商,顾氏能发展的这么好,全靠他在背后支撑。

沈天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三年前才会同意沈逸尘跟顾锦订婚。

沈家一直全力扶持秦家,但是秦老爷子已经老了,退下来了。

秦东城又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花再多钱,把他扶得再高,真正出事的时候,他也不会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忙寻私。

所以,在政界,沈家需要自己的新力量,秦老爷子在位时,还能依靠,现在退下来了,也不行了。

一段大好姻缘,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一个尤染染,婚没结成,现在还解除婚约了。

“我不能看着逸尘被那个女人给毁了,看来,我要去会会她了。”沈天祺冷哼一声,在秦婉心的搀扶下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尤染染被闹钟吵醒,匆忙冲了个澡,简单梳洗之后,就换上衣服出门了。

坐公交车肯定是赶不上了,尤染染拦了一辆出租车,好在,没有迟到。

尤染染换好衣服,刚坐下,丁当就来了,拍拍她的肩,“我告诉你啊,那位贞烈大叔住院了。”

“哪个?就是那个死捂着不让看,说只有他老婆能看,最后还是自己刮毛的那位吗?”尤染染想起来了,那位病人也的确够奇葩。

“对对对,就是他,我早上给他打针的时候,他一看见我,就激动啊。拉着我投诉,骂我们的麻醉师,说你们那个什么狗屁麻醉师啊,麻醉还在人腰上死戳死戳的,把老子背后戳了一个大窟窿,什么技术啊?老子当时就憋了一肚子气,要不是手术后我没有力气,我早就一巴掌打死那个臭婆娘了,让她来见我。”丁当学得有模有样,尤染染却是一脸淡定。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在背后嚼舌根子。”主任说道。

就在这时,丁当意外发现,尤染染头发盘起来了,还变了颜色。

“染染,你做头发了呀?”丁当询问道。

“嗯,被我妈强行拉去弄的,弄了三个多小时,差点崩溃了。”尤染染回应道。

她一头飘逸的黑长发,在林海伦的主张下,染成了粟色,这就算了,还烫成大波浪。

尤染染果断将头发盘了一个花苞固定在脑后,她可不想顶着这样的发型上班。

“你把头发放下来让我看看,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跟微博头条上沈三少的神秘女友很像呢。昨天晚上,顾氏千金顾锦生日,沈三少准备求婚的时候,他的神秘女友出现,大闹生日宴。沈三少跟女友跑了,顾小姐宣布解除婚约,整件事轰动了整个花城,你不会不知道吧?”丁当激动地说。

主任看了尤染染一眼,心里似是明白什么似的,假装看病例,实则竖起耳朵想听听尤染染怎么说。

“我回国时间不长,我谁都不认识,你该不是怀疑我是沈三少的神秘女友吧?”尤染染话音刚落,丁当已经手快地上前,将她固定头发的发夹摘掉了。

一头动感十足的长卷发披散下来,丁当伸手拨了几下尤染染的头发,一边看她的侧面,一边看微博图片,越看越觉像,“染染,你最好老实交待,是不是你?”

“不是。”尤染染一口否认。

“不承认是吧,那你说,你昨天提前下班,干什么去了?”丁当不死心地问。

“家里出了一点儿事,回家了。”尤染染回答。

“你提前下班做头发去了,穿得这么漂亮,跑去大闹顾家千金的生日宴,染染,你简直太牛了。你说,什么时候勾搭上沈三少的?我之前就看你们俩不对劲,以前就认识吧?”丁当追问道。

尤染染懒得回应,将头发再度盘了一个花苞,固定在头顶。

“不说就是默认了,染染,你收我为徒吧,你教教我,怎么钓到高富帅。”丁当一脸的崇拜。

“我不会。”尤染染不愿多说。

主任看了丁当一眼,“几点了,还不去工作。”

正好这时候有病人进来了,主任带病人去检查,尤染染打下手,裤子褪下去之后,简直惨不忍睹。

非常严重的水肿,肿得跟花卷一样,原因就是该患者那里被蚂蚁亲了一口,至于蚂蚁是如何跑到那里去的,就无从得知了。

“你自己用药了吗?用的是什么药?”主任询问道。

“我痒啊,难受就用手抓,狂抓无效,我就想着用花露水给弟弟头辣一辣解解痒。结果破皮的地方被花露水一刺激,就成这样了。”病人一脸的沮丧。

尤染染听到这里,强忍住笑,今年夏天的时候,尤丢丢小朋友,发生过类似事件,被蚊子亲了小弟弟,又痒又疼,那次之后,他坚持要穿小裤头睡觉了,再也不光屁屁睡了。

“你是在笑我吗?”病人痛的要死,却见尤染染憋着笑,一脸的不高兴。

“啊……没有,我不是在笑你,我……我没有笑。”尤染染解释道。

“去叫丁当进来。”主任见尤染染也帮不上什么忙,别将她支出去了。

尤染染如释重负,出来以后就去找丁当了,丁当见她笑的快忍不住了,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不说,就让丁当自己去看。

“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事这么好笑,对了,你手机刚才响了。”丁当好心提醒道。

尤染染打开抽屉,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但是这个号码虽然没有标注姓名,尤染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沈逸尘的妈妈秦婉心的手机号,三年前,她就是用这个号码给她打的电话,尾号六个六,这种号码,想忘记都难。

尤染染深吸一口气,给秦婉心回了一个电话,“您好,我是尤染染。”

“噢,尤小姐,你好,我是逸尘的妈妈。”秦婉心在电话里客气地说。

“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尤染染询问道。

“是这样的,逸尘的爸爸想见见你,不知道你中午的时候,是否方便出来见一面。”

尤染染怔住了,沈逸尘的爸爸要见她,她本来不想见的,但是为了尤丢丢以前能在沈家好好生活,她答应了,“我们医院旁边有间迪欧咖啡,中午十二点在那里见吧。”

“好,那中午见。”秦婉心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天祺,“你见到她,打算怎么做?”

“你别管,我自有安排。”沈天祺平静地说。

整个上午,沈逸尘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事情发生,“池宇,眼睛跳,是不是不好?”

“沈总,眼皮跳有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周池宇回应道。

沈逸尘捏了捏眉心,“但愿没事发生,地面下沉的原因找到了吗?”

“就是回填土下沉,属于自然下沉,跟地质没有关系。工地开工后,地下水渗漏造成了回填土下沉。加上工期紧张,现场管理不到位,虽然对施工人员进行了回填土技术交底,但现场监管没有达到杜绝施工缺陷的目的。现在就是等待相关部门的审批,重新动工,将地面大理石刨掉,清理掉已经下沉的回填土,重新回填。”周池宇说完将一份报告书递了上来。

沈逸尘看完,说:“去递交申请吧。”

“之前,顾总帮忙联系的王主任还能找吗?”周池宇一脸地为难。

如果昨天晚上,沈逸尘

求婚成功,今天递交这份申请,有关部门出一份整改通知,按要求重新回填,然后通过检测,就能正常施工。

可是,现在求婚失败了,如果这份申请,提交到顾远航帮忙联系的那名王主任手上,人家还会帮这个忙吗?

“试试呗。”沈逸尘云淡风轻地说。

试试?明知不可行,还要试吗?

周池宇不懂沈逸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他说让递交申请,那就递交吧。

中午休息的时候,沈逸尘给尤染染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怎么不接电话,逸尘打的?”秦婉心询问道。

“他应该没什么事。”尤染染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逸尘不死心地又打了过来,沈天祺有些不耐烦,“你先接他的电话吧。”

尤染染一怔,想了想,按了接听键,“老婆,吃饭了吗?”

“嗯。”尤染染应了一声。

“我中午在公司餐厅吃的饭,下午我去接你,晚上我们吃顿好的,我有话要跟你说。”沈逸尘在电话里说。

“好。”尤染染答应了。

“那你休息吧,下班等我。”沈逸尘挂断电话。

秦婉心见她收起电话,问:“他说什么了?”

“说晚上来接我,有话要跟我说。”尤染染如实相告。

沈天祺那双幽黑的眼盯着尤染染,冷肃,刻板,一丝不苟。

“沈先生,沈太太,不知道你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尤染染询问道。

“昨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顾家?”沈天祺问。

尤染染苦笑,“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下班后就被尤叔叔带去参加宴会了,去之前我并不知道是顾锦的生日宴。”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故意去闹场,让逸尘不能求婚?”秦婉心在一旁打圆场。

“你以为你说你不知情,我就会相信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沈天祺没有耐心跟她继续说下去。

尤染染看着沈天祺,“沈先生,我知道您疼爱自己的儿子,我也爱他。我不想也不会伤害他。爱一个人,并不是要跟他在一起,只要他好我就满足了。至于您说的开价,您觉得您儿子的爱情值多少钱?”

沈天祺看着尤染染,他终于知道,沈逸尘为什么会喜欢她的,除了有几分姿色,这份胆识也是无人能及的。

秦婉心见沈天祺没有说话,只见他沉着脸,薄唇紧抿,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阴冷气场使咖啡馆里的气氛越来越糟糕。

“尤小姐,你儿子很可爱,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他。”秦婉心小心地打着圆场。

“谢谢。”尤染染礼貌地回应。

“要怎样你才会离开逸尘。”沈天祺看着尤染染。

“医院有医生下乡活动,我离开半年,我想半年的时间,以你们的处事风格,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离开后,丢丢就拜托给你们了。”尤染染平静地说。

“你走三年,回来后,逸尘还是忘不了你。你下乡半年,逸尘就能把你忘了吗?”沈天祺对于尤染染的话,并不感冒。

尤染染看着对面坐着两位长辈,“你们是逸尘的父母,是丢丢的爷爷奶奶,可是你们对于丢丢而言,其实是陌生人。虽然丢丢回来没有说,但是我也能想到,他回沈家,你们没有给他好脸色。你以为我十月怀胎,辛苦把孩子养大,就那么想把孩子给你们,让他看你们的脸色吗?”

“尤小姐,我们没有……”

“丢丢是逸尘的儿子,你们也不会亏待他,你们给丢丢脸色看,最终还是不满意我。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沈逸尘,也没兴趣做沈家的儿媳妇,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相信,但是你们看了这个,就明白了。”尤染染从包里拿出协和医院的诊断报告。

秦婉心看到癌症晚期四个字的时候,惊呆了,看着尤染染,一眼的怜惜。

“逸尘知道吗?”秦婉心艰难地问。

尤染染摇摇头,“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同意沈逸尘将丢丢带回沈家的原因,我如果不在了,丢丢就只能靠你们了。”

“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得这种病?”沈天祺有些怀疑地看着尤染染,但手上的诊断报告明明是真的。

“我一边带孩子一边读书,压力很大,也很累。我曾经患过乳腺炎,之后经常疼痛。但是忙着学业,想早点毕业,回来跟丢丢团聚,没当回事,等我疼的在路上晕倒,被送进医院,才知道自己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医生说,晚期患者如果接受化疗,平均生存期是一年。如果不进行治疗,三五个月,或者更短时间。我妈下个月结婚,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不开心,我也不忍心告诉逸尘,所以,烦请你们替我保密,我妈婚礼之后,我就走,也许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尤染染很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秦婉心已经听得红了眼眶。

“秦阿姨,丢丢是一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以后,他就麻烦您多照顾了。”尤染染起身,朝着秦婉心深深鞠躬。

“你别这样,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那孩子的。”秦婉心眼泪下来了。

“沈伯父,我知道,昨晚因为我不知情,出现在生日宴上,让逸尘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可以帮他。我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求您,帮帮逸尘吧。”

“你能保证,你母亲婚礼之后,你一定会离开吗?”沈天祺峻峭冷硬的五官依旧没有太多表情,淡淡地,目光却很深邃。

“我保证一定离开。”尤染染目光坚定地说。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这份报告,我替你保管吧。”沈天祺拿走了尤染染的报告,其实他心里还是持怀疑态度。

那份报告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还真不适合让尤染染保管,有人替她保管那更好,给他吧。

离开咖啡馆,回到到车上,沈天祺拿出尤染染的诊断报告,秦婉心就坐在他旁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哭什么?小心别中了人家的苦肉计。”沈天祺提醒道。

“她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怎么着也是你儿子爱着的女人,还给你生了一个孙子,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秦婉心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沈天祺有些烦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陈院长吗,我是沈天祺,你帮我查一个人,尤染染,对,看看是什么病?”

没过多长时间,沈天祺的手机响了,是陈院长打回来的,“沈总,我这边看到,名叫尤染染的患者,二十四周岁,乳腺癌晚期,没有入院治疗的记录,她开了一些药。”

“好,我知道了,将她的病志删除,不要让任何人查到。”沈天祺在电话里交代道。

秦婉心一听,吃惊地看着沈天祺,“为什么要消除尤染染的病例?”

“万一被逸尘查到怎么办。”沈天祺将手中的诊断报告撕成碎片,扔出了车窗外。

“天祺……”

“她左右不能活了,她的心愿就是我们接受她的儿子,我们接受,把那孩子接回来,认祖归宗,上户口上族谱,这些都不是问题。”沈天祺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地,一个快要死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秦婉心是个心软的人,一想到尤染染还那么年轻,就替她惋惜。

“要不,我们送她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养病,不是说平均生存期是一年吗?如果她接受治疗,也许能多活……”

“她死了比活着好,而且又不是我要她死,是她自己有病活不了。她的事,你别管了,你给我管住自己的嘴,不准乱说话。”沈天祺警告道。

秦婉心眼泪又下来了,想到尤染染,然后又想到了沈逸尘,三年的时间,沈逸尘都不能忘了她,如果知道她死了,他会如何?

沈天祺紧紧握着手机,终于,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事情办的怎么样?”

“沈总,事情办妥了。”电话那端的人兴奋地说。

“嗯,把东西交给周池宇,他知道该怎么做。”沈天祺在电话里交代道。

“是。”

沈逸尘和周池宇在公司餐厅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前台打一个电话,“周特助,有你一份快递,说是重要资料,必须你本人亲自签收。”

“沈总,我去一趟。”

“去吧,我去午睡。”沈逸尘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梦里全是尤染染。

周池宇取到快件以后,打开发现一个U盘,连接到电脑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抱着笔记本直奔沈逸尘的休息室。

因为太激动,没敲门就进去了,没想到,沈逸尘居然拿着手机,正对着镜头卖萌拍小视频。

沈逸尘回头瞪向闯进来的周池宇,周池宇冷汗直冒,“沈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手上拿是什么?”沈逸尘注意到了周池宇捧着笔记本电脑。

“您看看就知道了。”周池宇点了继续播放。

“哇靠,看不出来,王主任好这口啊,这小帅哥长得不错,这臀又挺又翘。”沈逸尘惊呼道。

“沈总,下午我亲自去找王主任。”周池宇坏笑道。

“去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沈逸尘伸了个懒腰,躺下休息了。

周池宇不禁纳闷,“沈总,你就不好奇,这东西是谁寄来的吗?”

“除了沈天祺,还能是谁?合同是他让签的,出了事,他不解决,谁解决。好啦,我困了,别吵我休息,知道该怎么办,下午上班就去把事情办了。”沈逸尘将周池宇赶出了休息室。

这一觉,沈逸尘睡得相当的满足,醒来时,周池宇已经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妥了。

沈逸尘赶紧给尤染染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有人接,这才想起,她在上班。

尤染染之前只是开玩笑那么一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秦东城有一天,真的会出现在男科诊室,而且伤的还挺重的。

“怎么回事?”尤染染关心地问。

“我想可能断了。”秦东城害羞地低下头。

“你别担心,我去叫主任过来帮你看看,她很专业的。”尤染染赶紧找来主任,替秦东城检查。

如果是陌生人,还没那么尴尬,但是秦东城,是尤染染认识的,所以,她回避了,只站在门外。

经主任检查,秦东城被诊断为“海绵体断裂”,需要立即进行手术治疗。

“手……手术?”秦东城怔住了。

“如果不及时手术,可能会影响你以后这方面的功能。”主任平静地说。

“你别不好意思了,你大外甥也来缝过针的,赶紧去备皮室,做手术前的准备吧。”尤染染连拖带拽地将秦东城推进了备皮室。

“哇,这个帅哥我喜欢,成熟稳重,英气逼人,我去帮他。”丁当急吼吼就往备皮室里跑。

尤染染一把将她拉了出来,“你别进去,他这个人,比较害羞,让他自己解决吧。”

“我不帮他,怕他弄不干净。”丁当每天在男科转悠,难得看见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丁当,这是我朋友,我答应你,事后帮你引荐,你现在别进去成吗?”尤染染守住备皮室的门,就是不让丁当进去。

“好吧,你说话可要算话。”丁当端着托盘,去病房了。

尤染染将东西准备好,然后简单地跟秦东城讲解了一遍操作要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所以就不让护士进来帮你了,你自己小心点儿,就跟刮胡子一样,把刮破了。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好,谢谢你。”秦东城碍着头皮,自己动手。

等了半个多钟头,秦东城终于出来了,他跟着主任进了手术室,尤染染给他找了个男性麻醉师。

刚才给秦东城检查的时候,见到尤染染口中所说的主任是个女人,秦东城有些尴尬,但他没有扭扭捏捏。

秦东城手术的时候,尤染染也在手术室里,但是站在他的身侧。

他的腰部,拉起了一道帘子,如果不故意探头去看下面,是看不到的。

看到尤染染在手术室里陪他,他既安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主任很有经验,你一定可以恢复。”尤染染安慰道。

“我相信你……们。”秦东城笑着说。

秦东城的手术很成功,他不肯说受伤原因,尤染染也没有问。

主任叮嘱他,一个月内不能有夫妻生活,饮食方面要吃一些清淡的,他一直低着头,谨听医嘱。

离开的时候,尤染染将秦东城送到了电梯口,他进电梯的时候,忍不住说:“染染,我受伤,跟女人没有关系。”

尤染染忍不住笑了起来,“秦东城,你也不小了,如果跟女人没关系,还伤了那里,你也太可悲了。”

“呵呵……”秦东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你别告诉逸尘。”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电梯到了,回去好好养伤,拜拜。”尤染染冲他挥挥手。

送走秦东城,尤染染回到办公室,丁当就杀过来了,“老实交代,这帅哥是什么人?”

尤染染淡淡一笑,“沈三少的舅舅,你要是能把他拿下来,你就可以让沈三少喊你舅妈了。”

“哇靠,这么牛,他是干什么的?主任,秦东城的电话多少?”丁当打听道。

主任面不改色,一边洗手一边说,“海绵体断裂,你先观察看看,他能不能恢复再说,万一……你在男科这么久,应该懂的。”

“这么惨,老天爷没眼啊,算了,我对以后的生活质量要求还是很高的。”丁当一听说秦东城有可能不能恢复,立马打了退堂鼓。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尤染染刚走出医院的大门,沈逸尘就朝她飞奔而来,跑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原打转了好几圈。

“不行了,头晕,快放我下来。”尤染染拍打他的肩,惊呼道。

“我今天心情特别好,老婆,走,我们庆祝去。”沈逸尘拉着尤染染上了车,上车以后,沈逸尘高兴地告诉尤染染,公司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尤染染笑而不答,她就知道,在花城,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沈天祺的,只看他管不管。

沈逸尘如此高调地拉着尤染染出现在高级餐厅,众人都在猜测沈三少的新欢是谁的时候,居然就这么带出来,公诸于众了。

“那个女人,我认识,名叫尤染染,是尤志诚的私生女。尤家老人一直不同意尤志诚娶林海伦,结果尤志诚坚持单身,现在老人同意了,尤染染这私生女的身份终于转正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尤志诚不能生育,尤染染是林海伦跟别人生的。”

“管它跟谁生的,尤染染姓尤,她妈嫁给尤志诚,她就是尤家千金。”

“这倒是,林海伦进了尤家,尤志诚没有子女,这尤染染自然就是尤家千金了。”

“沈家跟尤家,也算不得门当户对吧。”

“沈三少有钱,任性,谁也管不了他,他喜欢了,才不管什么门当户对?再说了,沈家有钱有势,根本不需要联姻。”

“说的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们有没有觉得,沈三少的新欢长得跟顾锦,挺像的。”

“还别说,真有点像呢。”

从沈逸尘跟尤染染进餐厅开始,这餐厅里面的人就议论起来了,而且越来越热闹。

“沈逸尘,我们非得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吃饭吗?”尤染染感觉一进门,就被所有的人盯着,感觉特别不好。

“要不,我们去楼上?”沈逸尘提议道。

“好吧,找个人少的位置坐吧。”尤染染跟着沈逸尘上楼去了。

楼上果然没有一楼人那么多,人少,尤染染也自在多了。

“染染,你能帮我照看乖乖几天吗?等我把房子收拾出来,到时候就让佣人照顾。”沈逸尘说道。

“乖乖就是那只小仓鼠?”尤染染想起来了。

“嗯,我爷爷有洁癖,不准在家里养动物,他回来以后,我就把乖乖送到我舅舅那儿去了,昨天晚上,乖乖好像从笼子里跑出来惹祸了,害得我舅舅受了伤,现在我舅舅强烈要求我把乖乖弄走。”沈逸尘说道。

尤染染听了,惊讶地看着沈逸尘,“你的乖乖会咬人吗?”

“叫饱了应该不会吧,现在天气冷,他喜欢在被子里或者拖鞋里睡觉。”

“那你知道你舅舅伤到哪儿了吗?”

“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沈逸尘答。

尤染染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几乎可以想象,整个事件有多精彩了。

秦东城被一只怕冷的仓鼠攻击了,难怪他说他受伤跟女人无关,但是尤染染真没想到,跟一只仓鼠有关。

真不知道,他跟那只名叫乖乖的仓鼠做了什么,能伤到那里。

“沈逸尘,你儿子还那么小,你放心将那么的动物放在家里吗?要不,你放去动物管理中心托管吧,如果有人收留,就……”

“不行,乖乖是小乖的孩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它。”沈逸尘打断尤染染的话。

“等等,神马乖乖和小乖,你不是只有一只仓鼠吗?”尤染染被绕糊涂了。

沈逸尘开始给尤染染细细讲解,几个月前,在秦东城家里,尤染染见到的仓鼠名叫小乖,然后,小乖生了一只小仓鼠,名叫乖乖,小乖在乖乖只有二十多天的时候死了。

仓鼠的寿命一般只有两到三年,小乖算是长寿的了,临死时三岁零五个月。

“仓鼠两个月成年,也就是说,现在的乖乖是一只成年仓鼠了。”沈逸尘介绍道。

尤染染听了,颇为好奇,问:“沈逸尘,乖乖该不是一只母仓鼠吧,而且正在**期?”

“你怎么知道?”沈逸尘意外地看着尤染染。

尤染染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难怪秦东城怎么都不肯说他是如何受的伤,他是被一只**期的母仓鼠强上了吗?或者是母仓鼠钻进了被子里发生了意外?

“我猜的,我去一下洗手间。”尤染染起身,询问服务员洗手间在哪儿,服务员告诉她,二楼的洗手间下水堵了,让她去一楼。

尤染染只得下楼,这两天该来大姨妈,刚才身下一热,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看看裤子是不是弄脏了。

她顺着楼梯下楼,突然背后有人撞了她一下,她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被人甩开了,尤染染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啊——”

“染染……”

沈逸尘听到动静,赶紧往楼梯口跑去,他今天一直眼皮跳,担心有事发生,等他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尤染染倒在一楼的地板上,身下一片鲜红。

一大批人围到了楼梯口,“染染……”沈逸尘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尤染染,“怎么回事?”

尤染染伸手指向楼梯台阶,“是她们把我推下楼的。”

沈逸尘冷眼看着台阶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林海燕,另一个是住建局王主任的太太,竟是这两个女人。

“你别瞎说。”王太太面红耳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你下去的?你明明是想推顾太太下楼,我一把拉住了她,你自己重心不稳滚下去的还怪我,想讹医药费吗?”

“我是花城沈家的沈逸尘,刚才谁看见了,烦请站出来告诉我真相。”沈逸尘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尤染染,心疼不已。

是邀功,还是得罪顾王两家,太考验在场的人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三少,我看见顾太太的手推了一下,然后那位小姐身子一歪,想抓住王太太的手,被王太太甩开了,之后就摔下来了。”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好,谢谢你,明天来沈氏集团找我。”沈逸尘不再多说,抱起尤染染出了餐厅的大门。

尤染染一直保持着清醒,“我没事,你别怪顾太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