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胡静鸳打破了沉默向我们道别:“我也该走了,小狼也就交给你们了,好好训养,总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末了她又单独跟顾方淮道:“你们在这儿多陪陪他,中儿现在也不能常伴他左右了。我若是有办法一定会回来尽我所能。”

我看了看正在说话的胡静鸳,只见她眉宇之间已是淡然清风,看破了人生一般。日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宁静,我和顾方淮搬回了欧阳大宅生活,欧阳大宅还是如同我第一次来时一般严肃、辉煌,即使是欧阳峄山不在的这段日子弟子们也是很尽心尽力,将这欧阳大宅照看的别无一二。

为了照顾我和小狼更加方便活动顾方淮和欧阳峄山将那边的院子又扩大了不少,顾方淮还特地的保留住了门口的那块杂草地,把鬼机灵也给接了过来;小狼一听也是高兴不已,现在是整天都不想待在琥珀之中,老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在院子里的杂草里边闹腾,惹的鬼机灵是到处乱窜,活生生的两个活宝。

另一边的欧阳峄山就显得是格外安静了,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打坐在那大堂里边,一坐就是到了大天亮,顾方淮也是不忍心,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带着我一起和他打坐、小酌;而欧阳中的房间还依旧是他自己的,只不过里边已经是常年不再断烛火了,欧阳峄山叫了几个弟子好生的照顾他的身体,盼望着有一天能够用什么办法将欧阳中给唤醒。

我和顾方淮又开始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开始重操旧业做起了阴阳师,为有疑难的人们看风水,驱小鬼。正巧这几天有个大腹便便的人上门求访,我们一看就知道这人儿身上商业气息太过于沉重。

欧阳峄山在客堂接客,顺便把我们也叫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他吩咐弟子道:“去沏壶茶上来。”

求访者赶紧拦住小弟子:“且慢,欧阳先生喜欢喝茶的话,正巧,我带了上等的茶叶。”他将仆人带着的茶叶递给了小弟子,小弟子懵懂但也很是机灵,他接过茶叶看了一眼欧阳峄山,见到欧阳峄山点点头示意了之后他才离去将那上等的茶叶给泡了一壶上来。

等到茶端上来的时候我很是好奇那究竟是什么茶叶,于是我飘过茶壶边去看了个究竟,只见里边的茶叶很是清秀与干净,且泡出来的茶水也很是干净透彻,我虽是对这茶叶没有研究,但还是不由得的被这茶香给吸引住了。我正在着迷的时候谁知那求访者哈哈大笑了起来:“莫非姑娘也喜欢品茶?”

我愣住了,环看了一下四周,的确就只有我一个女子的存在,而再看看那求访者,他也是目光肯定的看着我,我迷迷糊糊问道:“你看的见我?”

求访者笑:“早闻欧阳先生的处事方法独特、利落,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竟然是想到了在自己的宅中训养小鬼来帮助自己。”

原来

他早就是看穿了一切。

欧阳峄山也很是冷静的道:“先生是个明白人,就不必再绕圈,请问来有何贵干?”

求访者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欧阳峄山礼貌的作了个揖,“在下是城西一名商人的公子,名叫莫云海,今日受了父亲的指派前来请欧阳先生帮忙。家父已经是从商多年,平常我跟着他也是略有了解过阴阳之事,我们现在也遇见了个棘手的事情,断定是阴阳之事,所以前来望请欧阳先生能够帮忙看个究竟。”

莫云海的样子非常之诚恳、老实,可是欧阳峄山见了之后非但不领情,还冷眼看了他一眼道:“哼,既然是帮忙,还不请你家公子出来细说?”

什么鬼?我听的是一头问号,只好是像顾方淮求助,顾方淮在我的耳边轻轻道:“这人不是莫云海,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啊?”

我转头过去看了看,只见那大腹便便的莫云海已经是在原地有些尴尬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身后,而这一看就更加是揭露了他不是莫云海本人了,随之他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退下了,而他身边的一个侍从站了出来,那人非常之年轻,整个人的气场也很是清爽干练,颇有一番意味。我见他轻轻挽着长衫向着欧阳峄山作了个揖声音爽朗的说:“欧阳先生过真是好眼光!果然是看人也行,看鬼也行。”

果真,眼前这个人才是莫云海。

眼前的莫云海年纪大致就只有二十多岁,非常的年轻;他皮肤很是白嫩,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的惨白,而他的五官还算是淡雅,没有什么凶戾,反倒是印堂中间长了一颗朱砂痣,颇具有佛气,整个人看起来是非常之清爽舒心,再加上他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很难让人想象他竟然是个商人之子,完全是没有一点半分的商业气息啊。

他笑意妍妍:“欧阳先生是如何看出的呢?”

欧阳峄山也是缓缓道:“你面相便是不易藏匿之人,尤其是印堂中间那颗朱砂痣,佛气十足;况且,刚刚那位男子虽是一副商人模样,但是在行为举止之间还是有所粗糙,并不是真正的商人所有的气质。”

莫云海看了一眼那大腹便便的假商人,只见他正在略有紧张的搓揉着两只交叉而放的大拇指,那样子看起来只是人最基本的习惯动作而已,可欧阳峄山好像就是由此看出了他手上的粗糙与厚茧,不像是商人的手;而这假商人也有个明显的动作,总是喜欢双手放在小腹前,而且还喜欢微微佝偻着腰身,由此这也是多年做侍从而留下的习惯,总是有些谦恭,有些小心翼翼。

莫云海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印堂中间的那颗朱砂痣,他轻轻地皱眉,好像是很苦恼,却是看得我是一阵嫉妒,因为我看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竟然是比女子的都要精致好看,仿佛是他

现在轻轻地一扣兰花指,就如同是神佛再显,果真是无法之藏匿。他缓缓地解释道:“我的父亲是位丝绸商人,而我只是刚刚出洋回国学习这些,而最近是遇见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特听说欧阳先生的大名,前来请求帮忙。”

欧阳峄山点点头:“不妨细说。”

莫云海细细的向我们说道,他的父亲在城西刚刚买下了一块地,打算是将那块地给重新建造,改成自家的一座丝绸加工坊,可谁知道这块地刚刚买下来不久,请了工人施工不久就出现了离奇的事情。那工人们在要拆除一栋较早的阁楼时总是频繁的出意外,尤其是在深夜,那些工人总说在家里能够听见一阵戏曲声儿,他们不想理会,就开始沉沉的睡去,而沉睡了之后他们就会开始行走、活动。

他们会意识非常清醒的穿好衣裳,然后拿好自己的钱财,在不惊醒妻子、家人、儿女的情况下就静悄悄的出了门;然后他们就像是梦游一般,走过了大街小巷,穿过了闹市郊区来到了那栋阁楼前。他们进了阁楼,开始点上一壶酒,听着里边的姑娘唱着小曲儿。有不老实的工人就开始上楼阁楼,穿过那层层的轻纱,在古香古味的房间里边见到了身姿曼妙的女子,她们一个个轻裹着薄纱裙,漏出一头乌黑长发和若隐若现的香肩,煞是迷人好看。

小楼独具古香古色,半夜轻轻吹过的风似乎都泛滥着春天的气息,而小楼、春风之中的美人更是风味犹存。可是,自古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是种尤物,而也是最危险的东西。工人们贪图了眼前的美色,沉迷于了此刻的温柔乡中,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是横尸荒野了,而且他们的尸体上边还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猪大肠子,那味道真的是一股酸爽难忍,腥臭之中又带着一些骚气,惹得这附近的野猫野狗都跑过来寻找食物,随之工人们的尸体就被那野猫野狗们啃食的残缺破烂,根本是不能入眼。

日子久了之后这种事情也发生了很多次,而这件事情也被大家给以讹传讹的流传了出去,很多工人们都怕自己性命不保而拒绝了上工,所以这块地也被荒废了许久,无奈莫云海只好是受了父亲莫深的指派来到了这里请求欧阳峄山的帮助。

欧阳峄山听闻略微思考了一番抓住其中的关键点道:“你说现场有猪大肠子?”

莫云海点点头:“是的,我也去过现场看个究竟,那工人的尸体上边总是散落着很多猪大肠子,还都是新鲜的。”

欧阳峄山笑了一下:“估计就是那小鬼在作恶,也就是老几辈的人常常爱吓唬小孩子的抽肠之鬼。”

“抽肠之鬼?”我和莫云海都很是疑惑的问道,莫云海听见我的声音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我被他的笑容给融化了,果然是个好面相,一举一动都具有佛性似的,很是温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