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6章阴冥经其它

陆可的记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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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不禁怀疑。

———在地窖袭击我的,是否就是他?

但我看到的确实是个年迈老人,不是眼前这么个小孩子———还是说,那个面具下的人,其实是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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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戈大管家问了我几个和讼师相关的问题,但由于身体不适,我只简单答之。

当下人端出点心时,我借故伤口疼痛,先行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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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一人走上二楼。

二楼的走道、走道尽头的铁甲人像,全都静得令人害怕。

墙上煤油灯的火火在昏暗的走道上摇晃。

我在房门前听到了声响,但应该是我想太多了。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立着耳朵仔细聆听,黑暗中除了寂静之外,还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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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开房门前,我突然想起马三曾提到门上刻了一些文字,便用煤油灯照了一下门的上半部。

上面的确刻有像是图画,又像小孩涂鸦的一些文字,但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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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房中,将煤油灯放在桌上,弄熄后躺在卧榻上。

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嘎作响,伤口很痛,真的是倒霉极了———我只得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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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暗中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回顾今日发生的事。

不只是伤口的疼痛,各种交杂错综的思绪交汇脑海。

愤怒和混乱在我心中不住转旋,比起看见现场的恐惧,尸首莫名消失对我造成的冲击同样很大,我绝对不承认这种事。

此外,不被相信的感觉也令我愤怨难平,我觉到深深的绝望。

不知道是半刻钟还是一刻钟过后,我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当下———

有人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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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生锈的铁销发出了轻微声响。有人正试图开门。

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大跳,难道是白天袭击我的人又来找我了?

恐惧掠过我心中。

———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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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陆可。”

原来是王伯。

门开了一半左右,走道上昏暗的火光飞进房里。

王伯的脸背光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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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吗?”

“………还没。”

“我有话跟你说。”

“我倒是无话跟你说。”

我对王伯今天的态度非常不满,让我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他迳自走进入,反手关上门,房内恢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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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王伯低声说。

“被你们用那种态度对待,当然气。”

“不要蠢了。在那些人面前,怎么可以说出人冥的事?我才装作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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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才什么都没说。”

“听好,陆可。我是用上茅厕为借口,借机离开,下面可是闹哄哄的———我对你看到的东西有些想法。”

“———什么样的想法?”在答说之前,我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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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是遭人冥所害的人。”王伯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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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上消失的红迹又该怎么解释?”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伯可惜地答说,“但是,那家伙是个怪兽,通些旁门术法,应该也不算奇怪。”

“怎么可能?”我不禁愕然。

“难道你还有别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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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伯一问,我无话可说,“可是,就算真是这样,还是有两个疑点,第一,那家伙现在到底在何处?当我回到狼王坊里时,我们一行六人和古子都在女娲洞里。这样一来,那具尸首绝不会是那些人。”

“………第二,那具尸首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藏在这座狼王坊的某个地方?还是已经被掩埋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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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王伯才答说:“老实说,我无法立时对你的疑点做出解释。不过我觉得我的想法应该是事实。如果不是,尸首消失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你这样说也无错………”觉得无力的我只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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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就且这样。这些疑点,等找到多一点线索之后再来厘清吧。”

“好的。”

“对了,从你的伤势可以推断出———袭击你的人惯用哪一只手。不论头部、肩膀或脚上的伤,都是在面向你的右侧———那家伙应该是个右撇子。”

“或许吧!”我回想在地窖房间被袭击之时的经过,“印象中,那家伙是用右手拿棍棒之类的东西来袭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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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将左撇子排除在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莫四和大丰都是左撇子。”

“不错,另外还有一个人。根据我刚才在用饭时的观察,雷戈大管家也是左撇子。”

“这么说来,其他人的可能就很高了?”

“证据不足,这个暂且不得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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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用沙哑的声音问。

“不知道。”

“可是,照你的推断,那个矮小的老人原本是认识我的?”

“那也未必。他可能是人冥怪兽的手下,也可能和你有什么恩怨,才想加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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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我有些发怒。

“陆可,我再确认一次那具尸首的特征。尸首,年纪大约四十岁到七十岁之间,不胖不瘦,身量一般,身上穿着褐色衣衫———不错吧?”

“关于身量,我比较没把握,尸首头上蒙着灰布袋。”

“身材很宽吗?”

“不算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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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例如有没有戴扳指、手上有没有痣,或鞋子大小之类的。”

“不。什么都没有,对不住。”

“当时在地窖里,就只有一具尸首和疑似凶器的铁钉耙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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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大丰的证词有什么看法?”王伯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的证词当然是捏造的———如果我没疯的话。”我苦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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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为什么要作伪证?”

“我不知道。”

“是有人叫他这么做的吗………”王伯喃喃自语。

“是谁?”

“雷戈大管家或雷生吧!总之是狼王坊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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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觉得一股莫名的不安。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不想让此事现世………”

“你的意思是,他们和人冥怪兽是一伙的?”

“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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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我对这座狼王坊实在大不喜爱。不论是它的过往、背景或构造,都藏了太多的谜团。”

“你是指这座狼王坊———位在人迹罕至的荒山深林这一点吗?”

“这也是原因之一。对某些人来说,这里是绝佳的隐居之地,而且这座狼王坊的构造也很奇怪。就拿这间房间来说,一扇窗户也没有,墙壁上方也没有通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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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说得没错。

房间完全没有采光这一点一直让我很纳闷。

“其他的房间呢?有窗户吗?”

“你没看过其他的房间吗?”

“没有。”

“外面走道上有一扇往内对开的小木窗,大桶房里则有个通风口,除此之外,这里简直就和囚牢没两样。”

“………是啊。”我想像着那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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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马三那家伙说地窖的木梯道怪怪的。”

“通往地窖的木梯道?”

“嗯,好像说什么一阶很高还是很低之类的。”

“木阶当然是有高有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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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想,我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只是支吾其词,没有答话。”

“你是说,狼王坊的构造和我被袭击一事有什么关联?”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过,对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持怀疑的态度并无坏处。”

“是啊………”我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论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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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要相信狼王坊里的人。”

“为什么?他们是人冥一伙的?”

“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他们本来就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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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就拿雷戈大管家来说吧———你知道那家伙染了头发吗?”

“咦?我不知道。”

“他用黑大豆特意将头发染成掺杂黑发的样子,说不定他比我们看到的更老。”

“不会吧?”我完全被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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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大管家和大管家夫人的年纪相差太多,而且那个戴面具的小子也很可疑。说什么烫伤、只得遮面,听起来实在很假。”

“嗯。”

“疑点实在太多了。”王伯自语似地说,“如果要说可疑,这整座狼王坊到处都是疑点,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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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这诸多诡异之事中,我被袭击的事似乎也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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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声起,我知道王伯转了身。

“陆可,我得回去吃点饭了。你就睡一觉,好好地休息吧!照这情形看来,明日一定也得发生什么事。”

“………对了,门记得上锁。如果还不想遇害,就不要随便让人进来,知道吗………虽然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幸免于难。”

王伯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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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所写的,都是昨晚发生的事。

而今日一大早,我们又受到更大的冲击。

一桩令人全身冻结的案子,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

那是一桩令人不寒而栗的怕事———第二个遇害人出现了。

然而,我不会像之前一样,用大势慌乱的笔调记下这些事了。

我不会慌乱失措了,只要将事实记下来就好。我的心已经对恐惧麻木了。

不论发生多可怕的事,不论有什么怪物想袭击我,我都已经有所觉悟。

但是———天来!为什么我们得遭遇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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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并非我们六人,而是雷戈大管家的亲人,也就是他的舍弟———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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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许多人的证词,雷生在子时过后还活着———他和马三、莫四一起饮酒到深夜———但今天早上,我们却发现他已遭害。

昨晚,古子在狼王坊内巡逻,检查门窗有没有锁好。

古子将大门和其他门全都关好,并确实上锁。

钥匙向来是由雷生保管。

终于,古子将钥匙交给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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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古子为了开大院门而去找雷生拿钥匙,却发现雷生不在房间(二楼六号房)。于是古子开始四处寻找雷生。

后来,古子在辰时初左右,在厨房旁侧的柴房发现雷生。

当时来陌和古子在一起———来陌本来是去厨房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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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位在大地窖上方、厨房旁侧的这间柴房,平日里不会上锁,里面没放什么重要物什。

门的内侧有一个门闩,却从来没人用过它。

然而,当古子不经意地想推开门时,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门内似乎被上了门闩。

这么一来,就表示里面应该有人。

古子想起我昨天遇到的事,心想,该不会是什么可疑人物躲在里面吧?

于是他敲敲门,呼喊房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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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门内没有任何回应。此时,来陌听到古子的声音,朝他走去。

“怎么了?古子。”来陌微讶地问。

古子将事情原委说出。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撞开房门。

房里除了可能有可疑人物之外,他们也担心雷生会不会发生什么事而昏倒在里面,例如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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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子用侧身猛地撞门。

虽然木门本身很坚固,但由于早已老旧,被他撞两、三次后,门闩就应声断开,掉落在地。

———木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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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子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用手上的煤油灯照亮阴暗房内。

来陌则站在他后面,胆颤不已地往房里窥探。

———房里空无一人。

这实在令人不可置信,里面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有一个人倒卧在房间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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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被这光景震怖到哑口无言,仿佛被定住般动弹不得。

这具尸首明显是被人所害。

头上蒙着灰布袋,旁侧的地上红迹斑斑。

也就是说,这具尸首的状态和我昨天看到的尸首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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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一看到这情景,当下就判断这具尸首是雷生。

尸首身上的衣服正是雷生昨晚穿的。此外,他的折扇也掉落在尸首旁边。

两人觉得无比的恐惧。

这是凶害案,一桩残决无比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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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左侧叠着三张老旧的椅子,房中间放着一张四脚———的木桌。

在它的后方则摆着存放酒坛的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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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冰鉴和昨晚下人送酒到大饭桌时用的一样。

它的形状像一个四方木箱,里面可以放冰块。

箱身两侧设有提环,顶上有盖板,上开双小孔,既是抠手,又是冷气散发口。

酒坛就放在此中保冰。

而命案现场的冰鉴里放了两个酒坛,但里面的酒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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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躺地的尸首就倒在木桌下方偏右处。他的脚朝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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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房里不见凶手的踪迹。只有尸首。凶器也不在房里。

凶手在害了雷生后,就从这间房里消失了,像一阵大雾似地凭空消失。

又或是,凶手穿越厚厚的墙壁逃走了。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确实只有这几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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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可能办得到的,如果不是妖术,根本不可能从这个四面都是石墙的密室逃走,然而这个不可能真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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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子和来陌看到这幅景象后,一时之间不禁茫然失措,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门口。

先回神的是古子,他拜托来陌去叫人来。

当时马三先生就在一楼的大房间,立刻就过来了。

不多久,整座狼王坊里涌起一阵闹动。

除了女子和小孩,所有人都到柴房前的走道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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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当然。雷生早已亡身,完全没有挽回余地。

世上无人能亡身回活。

终于,大家能做的,就只有替雷生祈福,且不让任何人进入命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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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当过十里城侍卫。”王伯对亲人遇害而一脸苍白的雷戈大管家说,“请让我来处理现场吧!各位不得破坏现场,以便稍后进行查探事宜。说不定这里还留有什么线索。”

“………另外,陆讼师懂得照律,我要请他来协助,可以吗?”

王伯坚决的态度和气势,就连雷戈大管家也不禁折服。

大管家似乎受到相当大冲击,一时无法做出明确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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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当然。那………那就麻烦你了。我对这种事没什么经验,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时该怎么办才好。”

“那么,请各位移驾到一楼或二楼。等我们寻完现场,再向各位告之。”

王伯立刻开始指挥,因目睹凶案现场而愕然的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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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色不大好,身上的伤还好吧?撑得住吗?”王伯问。

“我不要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其实我全身都在痛,而且好像有点伤了风寒,觉得很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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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确定地上有没有留下犯人的脚印,然后再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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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仔细寻探命案现场。

那扇木门,由于被古子冲撞了好几次,已损毁得相当严重,到处可见破损和龟裂。

门口左侧角落有一些木炭堆积在那。

柴房内的情形则如我前面所述,除了木桌之外,还有三张椅子。三张椅子皆有破损,其中一张的椅背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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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除了门之外,没有其他出入口。

大地窖是锁上的。

墙壁是坚固无比的石墙,连让蚊虫通过的缝隙都没有。

门闩是一根木材,如果不用手挪,就无法移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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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门上也没有任何痕迹,例如穿门而过的小洞,或在门内钉上钉子、拔掉钉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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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大相信,但来陌和古子都说,当时这扇门是从里面上锁的。”王伯忿忿地看着损坏的门闩说。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瞠目结舌。

我从小就很爱看悬案记书,对经常出现在或故事中的密室很熟悉。

这桩事件,该不会就像《古坊经》中出现的黑房一案同样离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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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凶手躲在门后?

不可能。

柴房这么小,又有两名目击证人,凶手不可能在他们眼前逃走。

利用线或绳子从门外将门闩拴上?

办不到。

就刚才查探的结果,门闩又大又重,一定得用手才能挪动它。

还有其他构成密室的法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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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柴房,木桌和尸首随即映入眼帘。

房内四周的石墙传来阵阵寒气,屋顶角落有许多蜘蛛网,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还有许多看似男子的足迹。

但这些足迹没有清楚到———能辨别是谁人留下的。

除此之外,凶手没有留下其他痕迹,或是足以成为线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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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接着仔细地在墙上东敲敲、西敲敲。

“凶手是如何从这个密室中逃走的?”我怯怯地问。

“不晓得。”王伯淡淡地摇头说。

经过缜密的查探后,他依然没发现密门或洞窟之类的藏身之地。

接着又沿墙边绕了柴房一圈,然后走近木桌下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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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知道亡因吗?”我用煤油灯照亮尸首问。

王伯迅速验过尸,又将头伸进桌子下,将尸首的上半身稍微抬起。他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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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全非,无法判断确切亡因,但很可能是这个。你看,他的左心口和腹部有两个像炮伤的痕迹。”

“炮伤?”他指的地方完全被染红,当中还有个黑黑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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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炮伤得退下衣服才看得出来。或许是被火炮之类的东西炸的伤口。不论如何,这伤口都很深,很可能是致命伤。”

“那么,亡者的头,是亡后才被蒙上的?”

“应该是。”

“为什么………”我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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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王伯淡淡答说,开始在尸首衣服上翻找。

他用手掏出衣里的东西,包括银袋、银针等物什。

我从他手上将这些东西一一接过,放在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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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解开尸首的衣服,观察尸首心口和腹上的两处伤口,断言说,“是炮伤没错。大抵是在极近的距离下开炮………”

“可以推出亡身时间吗?”

“尸首完全冰冷。”王伯握了握尸首的右手说,“………距离亡身时间已经过很久了,有一天———不,至少已经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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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站起来直盯着他,“你看看地上,红迹还没干,怎么可能已经亡身那么久了?而且雷生兄台最后一次被人看到的时辰,不是昨夜子时吗?”

“是啊,我也和他们一起喝酒喝到子时初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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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将观察到的情况据实相告。这样的话,就一个可能。”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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