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还不够高

“你已经很高了。”比自己高一个头都不止,还要长多高?

“不,”楚州舰灿烂,“还不够高!”

莫名其妙。

两个人分别,姜糖手机里收到了信息,是楚州舰发来的。

“到家说一声!”

姜糖阴霾的心情瞬间被吹散,明亮起来,不由得想起来大学时光,上学的时光总是美好的,也是她仅存美好的记忆。

她跟楚州舰怎么认识的呢,说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她是组织者,还是跟踪摄影,结果楚州舰那小子跑的好好的突然腿抽筋躺倒在跑道上,她只得丢了摄像机跑跟前救人,那臭小子竟然扯着脸在那里笑。

“看着人高马大的竟然才跑开场就腿抽筋,还有脸笑。”

姜糖的嘀咕落在了楚州舰耳朵里,他青春洋溢的脸笑意扩大:

“学姐,你人人网叫什么名字?”

“砰!”

楚州舰倒地,姜糖站起来甩甩胳膊,鄙夷看躬着身体捂眼睛的楚州舰:

“小学弟,你莫不是泡妞多了才体力不支的吧,年纪轻轻的注意身体呀。”

说着就走开,不过还是叫来了校医给楚州舰医治,楚州舰很是无奈,他只是想表示友好,一个人人网账号而已,至于吗?

至于两个人什么时候化敌为友的,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楚州舰看着还是那么阳光,充满活力,反观自己,才毕业一年,就在对这个世界妥协。

妥协着妥协着,就越来越失去了自我。

带着复杂的思绪,姜糖回到了尤涟漪家,尤涟漪上班还没回来,她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给自己泡壶茶,坐在客厅毛毯上,边喝茶边调查跟拍对象的资料。

深秋入冬,说冷就冷。

陆夜擎望着手机,念灿走过来看一眼,灿笑着道:

“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风轻云淡收好手机,陆夜擎掀起眼皮冷淡看一眼念灿:“都谈好了?”却是问的石岩。

念灿咬唇,这么多年了,陆夜擎依旧如此,克制有礼,可也从未越雷池一步。

石岩轻咳一声掩饰,客气道:“都谈的差不多了,这次我们胜算很大,绪祝东家暴在先,证据确凿,念女士有伤病报告,还有心理创伤报告,而且托擎爷的福,那些证人也都愿意给我们出庭作证,形势对我们有利,目前只有一点还没明确。”

念灿转过头来:“石律师,你的意思?”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在眼眶下打转,而这么倾身低头瞬间,身上的伤疤也露出来,分外狼狈。

石岩轻叹口气:“人是在国外死的,绪祝东也已经移民国外,所以这场遗产争夺的官司自然要在国外打,时间会比国内的长。”

念灿心里松了一口气,陆夜擎客套:“那就麻烦石律师了,时间长没关系,但一定要赢。”

石岩笑着应下:“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念女士讨回公道,男人打女人,最是不能忍,哪怕将绪祝东的全部遗产判给念女士,也弥补不了对念女士心里的创伤。”

念灿含泪勉强笑笑:“麻烦石律师了。”

“客气什么,擎爷开口,我自然卖这个面子,”石岩还开起了玩笑,“念女士对擎爷来说可是不一般的人,要知道,擎爷从没让我为女士服务过,你是第一个。”

念灿脸颊爬满红晕,娇羞道:“是吗?”

石岩笑了笑,收拾东西识趣离开,念灿眼睛里恨不能生出一簇簇丝来就此将陆夜擎缠住再也不放开,这么优秀的男人就该为自己所有,母亲,我能做到。

“夜,我们点餐吧。”

陆夜擎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熟练点单,之后站起来扣起西装纽扣:

“你先吃,吃完打电话给沈清,他会送你回家。”

“夜?!”念灿站起来,发现周围都是人,只得咬着唇瓣水眸含羞。

陆夜擎双手搭在念灿肩膀上,念灿心跳如雷,却是将自己摁在了座位上,偏偏陆夜擎将薄唇凑到了念灿耳垂旁,清冷开口:

“念灿,我们的交易里,并没有规定我还要陪你吃饭。”

说着起身,弯了弯嘴角,礼貌回应,

“用餐愉快!”

念灿歪着脑袋笑的风情万种,在众人看来,这是多么深情的一对啊。

“陆夜擎,你离不开我的。”

念灿切好牛排优雅地吃着,笃定道。

车里,陆夜擎翻看着沈清发来的资料,面无表情。

“老板,太太去同学家二天了,需要接回来吗?”沈清小心看陆夜擎脸色。

“不用。”

自己没长腿吗?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几天。

沈清开始汇报下一个行程:“陆老爷子说,他身体不太好,要你回家看望一下,但是,但是……”

“说!”

“这次别带太太了,说不希望加重病情。”

沈清抹了抹汗,这不就差直说看到姜糖就恶心犯病吗。

“知道了。”

陆夜擎没多言,倒是让沈清奇怪起来,也没多问,拐弯往陆家老宅开去。

等陆雷行看到陆夜擎身后无人,松了一口大气,连带松口气的还有席作跟陆纹,这次距离上次聚餐相隔多日,陆雷行也没通知其他人,但陆纹这次回来铁定了心要跟陆雷行借钱,加之陆雷行也只有这么一个堂妹,就这么惯着住在了家里。

走进去站定,陆夜擎懒得看其他人的脸,当然面对陆雷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说吧,什么事?”

被这么突然直接的问,陆雷行面上挂不住,怒斥:“你就不知道关心一下你的父亲吗?”

“关心?”陆夜擎扫视一圈,“你有病?”

“你,你这个臭小子,你就这么希望你父亲有病?”陆雷行咳嗽起来,看着有点虚弱的样子。

席作忙上前帮陆雷行顺气,一面带笑埋怨:“夜擎啊,我们……”

“既然没病,那就告辞。”

陆夜擎转身就走,这中间相隔不过一分钟,他竟然一分钟都待不到,若是姜糖在这里,大概不会这样。

“哎,”陆雷行在席作示意下,急忙出口喊道,“是有事商量!”

陆夜擎顿住,但没有回头,等着对方开口。

轻叹口气,陆雷行斟酌着道,“新项目已经批下来了,这个绿化项目简单好做,也不费时,不如,不如就交给陆肖吧。”

席作急忙跟上:“是啊,怎么说家里人也比外人好用,陆肖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也长了不少见识学了不少文化,刚好回来替你分忧,我保证,让他全程听你指挥,你说往东不让他往西。”

为了能让陆肖回来,先是摆鸿门宴,再是这么无底线放低标准,好的很,真的好得很。

陆夜擎转身,逆光看着众人,没有言语。

陆雷行跟席作对视一眼,有点看不懂陆夜擎的意思。

“假如我不答应呢。”

席作先变了脸色,陆雷行叹口气,拍拍席作的手,决定再争取一下:“陆肖是犯了错,但他年轻,你不能不给人家犯错的机会,你又是哥哥,你多带带他,用你的经验好好教教他,他自然少犯错,甚至不会再犯错,犯了错也得给人家改过的机会。”

陆夜擎眯了眯眼,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只为自己的母亲悲哀,陆雷行竟然为了陆肖这么软下来给自己求情,这么深浓的父爱,可曾给过他?

“哥,你就不用跟他废话,”陆纹冒了出来,恨恨道,“他的眼里哪里还有长幼尊卑,哪里还有陆家,你都答应给他整个陆家,他也不愿意跟那个女人离婚,你还能指望什么?我看陆肖回来,你一个人做决定就好了。”

自然,陆纹这么帮着陆肖说话并不代表她有多善良,她自然有她的考虑,陆夜擎这边不好攻破,可讨好了陆雷行,陆雷行念在兄妹之情上,多少会网开一面,再说了,席作跟陆肖看着好拿捏,把陆肖扶上位,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是吗?”陆夜擎冷笑,“一个人做决定?”

陆夜擎不屑的态度惹恼了陆雷行,他“哗啦”站起来,将一旁的茶杯泼在地上发出声响,掷地有声:

“我看这事儿没什么不好,就这么定了。”

陆夜擎抬起手腕看了看,嘴角冷笑绽开,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席作皮笑肉不笑:“夜擎啊,其实,上一辈子的恩怨跟下一辈子的儿孙也没有关系,虽然你怨恨我,但我对你们没有不好,你要记恨就记恨在我身上,你们就两个亲兄弟,还是要相亲相爱才是。”

陆夜擎差点失笑,这么恶心的话席作怎么说的出口的?

“亲兄弟?”陆夜擎眯眼点上烟火,“我不记得我们是一个妈生的。”

席作脸色变得很难看,咬着唇沁出泪水来,一旁的陆纹撇嘴,席作不当演员可惜了。

陆夜擎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时间差不多了。

“你,”陆雷行跳起来,随即咳嗽开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不能闻烟味儿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老爷能不能闻烟味儿,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知道,”陆夜擎顿了顿,又吐出一口烟圈,掩去眼底的狠光,“我妈一直身体偏寒,最见不得碰冷水,如今却在冷水里泡了十几年,肯定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