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能人道的坎难过
可姜糖一回来，陆夜擎连她面都不见，急急跑过去相见，这么一对比，她的付出算什么？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念灿醒悟，急忙将化妆包收拾好，给自己眼底铺了层粉遮盖泪痕，察看一遍确认陆甜脸上腰间的痕迹遮盖的很好，这才安然坐下，拿起棉巾给陆甜擦手心。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视线，念灿抬头一看，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甜甜道：
“夜，你怎么有空来了？”
陆夜擎显然也有些错愕，抬起手腕看时间：“你怎么在这里？”
沈清汇报的念灿行程，好像不包括来看望陆甜。
念灿柔声解释：“今天拍摄计划改了，我就躲开狗仔来这里看下陆甜，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略微点头，陆夜擎坐在念灿对面，温柔看陆甜：“她一直都这个样子，怕是一辈子都难醒过来了。”
“怎么会？”念灿双手捧下巴，神情哀伤，“谭越不是说，只要我们两个有孩子，就可以救陆甜嘛？”
当初若不是谭越这么说，她还不会燃起那么大希望，更不会放弃楚舟舰那么大的一块肥肉选择陆夜擎。
陆夜擎轻叹口气：“可惜我不能人道。”
念灿手指捏紧发白，想问你真的不能人道吗？可话到了嘴边还是问不出来，只含笑道：
“那谭越当年岂不是开了一个大玩笑，明知道夜你不能人道，还提出这么一个非常不人道的建议。”
陆夜擎“啊”一声，敷衍道：“谭越也是看我牵挂陆甜，所以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说出来尝试一番。”
“何况，他怎么会知道我不能人道？”
这种事情难道到处说吗？
“哦，是吗？”念灿神情平静，瞧不出喜怒，“也是，陆甜是我们大家的妹妹，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愿意放弃。”
说完看陆夜擎的反应，但陆夜擎反应很平淡，念灿有些不知滋味，遂低头道：
“夜，我想过了，既然两年了你的病也没治好，那么，我愿意捐出卵子，按你原先说的，找代孕妈妈生养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救陆甜。”
陆夜擎这才抬头看念灿，倒是没料到念灿会这么说，表情有些微的错愕。
念灿低下头来，神情哀伤：“夜哥哥，真对不起，那天在首映会现场，我那么说。”
“哦！”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陆夜擎扬眉：“谁？”
念灿深情地看着陆夜擎：“其实，你不说也没事，只要夜哥哥喜欢，我都会喜欢。”
这么主动示弱，倒是让陆夜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默了半晌道：“你的要求，我尽力而为。”
念灿点头，也没有继续强逼：“我这几天就联系谭越，把卵子取出来。”
嘎？
“哦，不用了，”陆夜擎拒绝，“暂时不需要。”
念灿愣住，不明白陆夜擎的意思：“陆甜，不救了吗？”
“救，只是，不想把你拖进来，你还有大好的未来，”陆夜擎马上想到什么，“明天我叫人安排一场发布会，宣布我跟你的真实关系，往后，你不用为了陆甜做什么牺牲，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没关系。”
念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夜哥哥，你这是要赶我走？”
陆夜擎皱眉，他说的有这个意思吗？
“夜哥哥，你如今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是因为姜糖？”
陆夜擎错过念灿的注视，撇过头去：“念灿，你想多了。”
“到底是我想多，还是事实如此？”念灿心碎，“夜哥哥，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陆夜擎嘴唇肌肉抖了抖，到底没说出来这几年调查的事实，他不想在陆甜面前揭露这些丑陋。
念灿对陆夜擎的沉默非常不满，起身走到陆夜擎跟前，趴在他膝盖上哭泣：
“夜哥哥，我不嫌弃你不能人道，我只求长久的陪伴，为什么她可以，我不行？”
陆夜擎眉心高耸，将念灿拉离一点，轻声道：“念灿，你知道我对你不同，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跟我说，只怕早就被赶出仪城。”
这是对念灿的警告。
念灿听明白了，可是她不甘心：“夜哥哥，你若是真不喜欢我，为什么带我回陆家？为什么这两年默认我陪在身边，为什么你不说清楚？”
陆夜擎的瞪视让念灿说不下去了。
陆夜擎起身：“走吧，别打扰陆甜休息。”
念灿瞟了陆甜一眼，脸上，腰间没有丝毫痕迹，于是点头跟在陆夜擎身后走出病房，陆夜擎才徐徐开腔：
“念灿，你素来聪明，这么多年，我都未曾亲近你，难道你自己都察觉不到吗？”
说完还举个例子，
“两年前你去米国找我，我便问过，你只说想进修，这会儿却说都是为了我。”
念灿苦笑：“我一个女孩子，难道直接承认为了你去的吗？夜哥哥，你对我就没心吗？你说我察觉不到，难道你就察觉到我的心了吗？”
陆夜擎扭脸：“正是因为察觉到，我才……”陆夜擎突然不想多说，他们两个之间，说多了无用。
念灿水眸含泪：“夜哥哥，你平生最痛恨的便是抢夺人丈夫的女人，当年君欢阿姨就是因此跳海自杀，如今，你却把心思都花在惯三生的孩子身上，你就不怕，君欢阿姨若活着会责怪你吗？”
陆夜擎脸色很难看，谁都知道，君欢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碰，包括陆雷行。
念灿这是在提醒陆夜擎关于姜糖的身份，陆夜擎可怕地仿佛要吃人，可念灿一点都不怕，继续道：
“何止她母亲生下她见不得光，就是她父亲，当年若不把如今的陆夫人送给陆叔叔，你母亲也不会被人抢了丈夫最后生无可恋。”
落泪，
“就好像我一样。”
“够了！”
陆夜擎阴沉着脸，伸手掐念灿脖颈，口吻里蕴藏着怒气：“念灿，我念着你跟我多年交情，从未把事情说破，你以为，你母亲过往的那点破事，洗白了时间久了，就没人知道吗？”
念灿心惊：“我母亲，我母亲当年正常恋爱做了当亲妈妈，就算当年丢人也没害谁。”
“呵呵呵，”陆夜擎睁开冷眸，“那，需不需要把陈树叫过来跟你对峙一番？”
陈树，这两个字刚吐出，念灿那双水眸的泪都被逼了回去，呆愣愣望着陆夜擎：“陈树？我母亲跟陈树并无瓜葛。”
“哦，”陆夜擎冷笑，不想跟念灿转圈圈，“陈树，仪城当年有名的房地产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生意也一落千丈，却没有人知道，在这之前，陈树在外养了一个外室，还生养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可到底没给这个外室名分，连女儿都随了母亲姓，据说这个母亲姓念，是圈子里有名的作家，写过几本出版小说，半红不红。”
念灿憋红了眼，呼吸有些上不来，不停拍打陆夜擎的手，陆夜擎松开，念灿随之倒地，她突然有些害怕，颤声道：
“你到底知道多少？”难道，陆甜已经醒了？不然，他怎么知道的？
“没多少，我只知道，你在说姜糖以前，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出生，原本想着你到底本性不坏，我就懒得戳穿，奈何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底线？
“你的底线，就是姜糖？”
陆夜擎没回答，抬脚跨过她离开。
看着陆夜擎消失在拐角，念灿提起的心才放下，趴在地上久久起不来，心里面惊疑不定，转身往病房里跑，怎么看，陆甜都依旧昏迷不醒。
所以，陆夜擎为什么调查她母亲跟她？为了什么？当年那件事情那么隐秘，陆夜擎从何得知？
念灿满腹心事回家，念琅问起来，立马把事情经过说了，念琅也是花容失色：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知道的？”
当年她可是做足了保密工作，就连念琅自己的娘家人都不知道念灿的父亲就是陈树，陆夜擎一个小辈从何得知？
“太可怕了，念灿，往后离他远一点。”
念灿愕然：“你不让我嫁给他的吗？为什么又要远离？”
“笨蛋，他既然知道当年我跟陈树的事情，你跟他就不可能，你还执迷不悟什么？”
念灿摇头：“我没什么执迷不悟，我只是有太多的不甘心，我筹谋那么多年，感觉都替那个姜糖做了替身，太不值当了。”
念琅发了狠：“你放心，那个姜糖成不了陆太太。”
“可是，夜哥哥都知道实情了，根本不可能还跟我在一起。”
念灿这才明白这么多年她都在白日做梦，原来陆夜擎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默默看着她表演。
念琅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我跟你说了，有我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陆太太。”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念氏母女二人做事的一贯信条。
“那母亲，现在怎么办？夜哥哥让我明天跟他一起召开发布会，否认我们两个人的恋人关系。”
竟然还有这回事：“呵呵呵，这个陆夜擎还真是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