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被罚柴房

林不惊不失时机的一把抓住了林满月的胳膊,反手扭在身后,随即示意家仆将她绑上。

大姑娘原本就不招人待见,既然王爷发话了,谁还会跟她客气,马上冲过两名家仆将林满月扭住,给绑上了。

林满月的心忽得往下一沉,预感到自己正陷入危机之中,但她并没有为自己担心,两个眼睛依然直直的落在白狐身上,在空中晃荡着,只要林雅月手一松就会掉到地上,她完全相信,以林雅月的狠毒,绝对会在白狐落地的那一刻,再踩上一脚的,因此,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替白狐担心,自责自己害了它。

林满月被绳子绑住了,再加上那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人押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在林雅月手里摇摇欲坠的毛团儿,一颗心也随着它的摇晃而不安的跳动着。

“姑娘!”

水晶从外面跑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林不惊的脚下,“王爷,求求你,放过大姑娘罢。”

伸手抓住了林不惊的衣摆。

“滚开!”

林不惊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大义灭亲,会在乎她区区一个丫环吗?抬脚就将水晶踢开了。

水晶被踢开之后,爬到林满月面前,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裳。“姑娘!你服个软吧。”

两只小手不住的晃动着,如同要将对方晃醒一般。

“水晶,站起来。”

林满月沉声说道:“不要求他们。”

从林满月进入侯府起,就知道整个府里,只有水晶是对自己好的,怎么忍心她为了自己而受辱呢?

“姑娘……”

水晶急得哭出来。

“爹,这只丑狐狸怎么处置?”

林不惊先前都已经说过了,林雅月故意再次将注意力引到白狐身上,就是要让林满月的心再疼一次,她越是痛苦,才越能满足她的恶趣味。

现在林不惊向她看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传达了自己的命令,林雅月领会他的意思,目光落在林满月身上,故意的让她看清楚,原本用三根手指提紧明宁松开了一根,似乎是有意在秀她的兰花指。

林满月忽然冷静下来:“如果你敢摔死它的话,我就跟它一起死。”

这种要挟还能否起到作用,不得而知,但她必须要试一试。

“好,就怕你舍不得死呢。”

林雅月果然不再怕,但当这句话说出口后,看到了陆琏琏向她投来的冷眼,知道自己说走嘴了,当着林不惊的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她可是要保持她乖乖女的形象呢,马上话锋一转,“我的姐姐,你公然顶撞爹,只怕皇上知道了,也会主动退婚的,为了凤家,我愿意代你出嫁。”

这一招已不好使了,林满月急中生智,转向林不惊,“你可都听到了,你的二女儿愿意嫁给元将军,不过,就不知道元将军会不会嫌弃她庶出的身份呢。”

“你说什么!”

一听到庶出这两字,林雅月立时柳眉倒竖,尽管她在侯府中能够横着走,但这个庶出的身份也着实尴尬,手一松,白狐从上往下直线降落。

就在白狐快掉到地上之时,林雅月抬起一只脚就踢去,这一脚若是踢上了,白狐势必会被踢飞出去,能不能活还真不好说,何况林雅月可不会脚下留情的,恨不得一脚就把明宁踢死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狐必死无疑,林满月也睁大了眼睛之时,只听“哎呀”一声,白狐被踢飞出去了,但林雅月却抬着那只踢中白狐的那只脚就像踢到了一块石头上,痛到单脚着地。

“雅月,你怎么了。”

陆琏琏忙上前扶住了她:“来,先坐下。”

林雅月也很意外,不就是一只白狐吗?

怎么像踢到了石头上,若非脚疼得厉害,她真想跟出去看看那到底是狐狸还是石头。

原来看到白狐被踢飞出大厅,林满月也很意外的眨了眨眼睛,发出惨叫声的应该是白狐好不好,怎么成了她林雅月了?目光一下子落到她那只抬起的脚上。

“娘呀,好疼呀!”

林雅月给扶着坐到椅子上,原本姣好的五官因为疼痛都扭曲了。

陆琏琏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早就心疼的不得了,蹲在地上替她脱了鞋袜,只见林雅月的一只脚又红又肿。

难道这是报应?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林满月马上命令水晶,“快去看看白狐。”同父异母的妹妹居然还不及一只白狐重要。

水晶之前也劝她把白狐丢掉,但见她为明宁,不惜顶撞林不惊,而且又是在如此的情急之下,根本容不得她思考,都没有答应一声,就向外跑去。

林不惊跟陆琏琏都将心思放到了林雅月身上,谁还有心思管白狐的死活,因此,也没有阻拦水晶。

白狐,你不能有事呀。林满月在心里祈祷着。

“侯爷,都是那只狐狸惹出来的。”

陆琏琏起身,转身面对着林不惊,根本就不是针对狐狸,分明就是针对林满月。

“关她进柴房去。”

林不惊对于二女儿原本就视若掌上明珠,现在没工夫理会林满月,二女儿的伤要紧。

林满月被关进了柴房,反正她住的那个地方比柴房也好不了多少,她倒不在乎,就是担心白狐,盼着水晶能把明宁找回来。

“姑娘。”

柴房窗户外面。终于传来了水晶幽怨而委屈的声音。

林满月马上蹿到窗前:“白狐呢?”透过柴房窗户上已经破掉的窗户纸,看到了水晶苦瓜一般的脸。

“姑娘。”

水晶忍不住放大了声音,以表达对她的不满,“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管白狐?”

大颗的泪珠已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林满月当然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身子一退:“不要哭好不好,我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两手往外一摊,轻松的笑了一下。

“姑娘——”

水晶实在受不了她的这份乐观:“想不通侯爷要怎么罚你,亏你还笑得出来?”

“想到她那个样子,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笑。”林满月再次发出了笑声。

“对。”水晶如同想起了什么:“真奇怪,明明是她踢白狐的,怎么自己反倒受伤了?而且我刚才听人说还请了大夫呢,看样子伤得不轻。”

眨巴眨巴眼睛。

“恶有恶报吧。”

白狐飞出去了,显然是给踢中了,就算是死了,也总能找到尸体吧?

“你认真找了吗?”

“姑娘。”水晶再一次显得不耐烦,“前前后后的,我都找遍了,也不见白狐的踪影,可能是被狗给叼走了吧,为了个牲畜,让自己受这份罪,值得吗?”

林满月的心里一下子冷却了。

水晶看她失神,有心劝解,张开嘴巴又不知说什么好,“姑娘!你一定饿了吧,我去拿吃的给你。”慢慢的转身走了。

林满月转头回到那一堆柴草上坐下,这柴房很大,堆满了劈好的木柴还有一些稻草。

明宁虽然好像受伤又失忆了,但就这么死了,而且连尸体都找不到,让她的心里很是不安。

“白狐,你会恨我吗?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会活得很好的……”

林满月两手环抱着弯起的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忽然,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扭头看去,除了木柴,什么也没有,还在心里想:可能是老鼠吧,柴房这种地方没有老鼠倒奇怪了。

过一会儿,声音又响起,林满月有些不耐烦了,她本来就因为白狐的死而心情不好,这个恼人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索性站起身向着那个发出声音的解落走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老鼠玩一玩吧。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进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的脚,这间柴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只脚就在她往前走的同时,还不时的动一个,显然是个活人。

“谁?”

林满月当是府里犯了错的家人躲在这里,亦或是盗贼,半晌没有回音,刚才还动了一下的脚也不动了,便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一只脚是从墙与柴堆之间的一条缝隙里伸出来的,处于侧身躺着的姿势,林满月见对方没有回音,索性一个箭步上前,两手抓起那只脚就向外拖。

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被拖出来,看样子是受了重伤,亦或是生了重病,除了身子会偶尔的抖动一下之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是谁呀,醒醒……”

林满月转到她头边,发现这不是明宁的人形嘛!

“你怎么了?受了伤?”

林满月扒开了明宁的衣裳。果见她肩膀和胸口的地方都有皮外伤,但让她昏迷的绝不会是表面的这些伤。恐怕他是受了内伤。

给困在这间柴房里,什么药都没有,就算林满月想要救她,也是力不从心。

“姑娘,我拿了饭菜给你吃。”

外头再次传来水晶的声音。

不能叫瞧见明宁,这是林满月本能的反应,连忙将他拖到稻草上,并用稻草将之盖上,这才向门口走去。

水晶从两扇门的缝隙里,将一碗白米饭和一碗青菜递进来,“姑娘!我只能弄到这些了。”

“有没有汤?”

林满月想正处于昏迷中的人饭是吃不了,好歹喂他几口汤,或许能好些。

“有的。”

水晶又递进一碗鸡蛋汤来,说是鸡蛋汤,也不过就是漂着几根鸡蛋丝罢了。

“你能再弄点药来吗?”

林满月也猜到,让水晶去弄药,显然是为难她了。

“为什么要药?”

水晶一下子紧张起来:“姑娘!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林满月见她着急,忙否认,“我是在想我这个身子是该好好补补了,否则哪来的力气跟他们斗呀?”

“我懂了。”

水晶想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弄补品来的。”

“小心,别让他们抓住。”

“是。”

水晶像接受了一件艰巨的任务,使劲的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听见水晶的脚步远去,林满月才拿着汤碗从草堆里把明宁扒拉出来,将她的头担在自己的腿上,喂她喝汤。一边端详着她,她是怎么来到柴房的呢?

不知是不是喝了汤的缘故,明宁居然有了反应,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林满月看到了露出的乌黑的眼眸,尽管只是睁开了一条缝,但足以断定这是一双好看的眼睛。

“你醒了?”

林满月将汤碗放到旁边的地上,“喂,你还记得我吗?你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明宁。”

声音很小,很弱,但却能让人听清楚。

“太好了你还记得你自己,那你记得我吗?”

“是你拣我回府的。”

明宁说着,脑袋往旁边一歪,仅仅是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也闭上了。

“果然失忆了。”

林满月叹了口气,就要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腿上挪下去的时候,明宁居然意外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歪向一边的脑袋向他腹部靠近了些,如同一个耍赖的孩子纠缠着娘亲。

你也太不客气了吧?

明宁感觉林满月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力量,能缓和她身上的伤痛,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她虽然神志还不是很清醒,但也猜到这股力量对自己有帮助。

脚步声?

林满月发觉有人正向这边走来,不会是林雅月吧,她吃明宁的亏,脚受了伤,没处出气,来找自己的晦气,也是有可能的。

不及多想,连忙将明宁拖回到墙与柴堆中间的那条缝隙处,半堆上稻草。

“大姑娘。”

是独孤景,虽然还没见到人,但从声音上听就是鬼鬼祟祟的。

“你来干嘛?”

对林满月来说,比听到林雅月的声音要好一些,提着的心略放下了些,向门口走去。

“夜里太潮,我特意给大姑娘送条被子过来。”

便见两扇门中间的那道缝隙里就被塞进一条被子。

天已经黑下来了,明宁那病弱的身子,的确需要一条被子取暖,如果着凉的话,只会加重病情,希望他好点了,快点离开这间柴房,被人从柴房里抬出一具尸体可就不好玩儿了。

“大姑娘,你还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独孤景很是殷勤。

“有没有酒?我想喝酒。”

林满月想以酒帮明宁清洗一下伤口,看起来那伤口原本要愈合了,又裂开了,得用酒消消毒,免得感染。

独孤景迟疑了一下:“大姑娘从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我现在想喝!”

林满月对他的质疑表现出不耐烦。

“好吧,小的这去弄酒。”

独孤景疑惑地走了。

林满月把独孤景送来的酒倒在碗里,解开了明宁的上衣。

“我现在用酒帮你擦洗一个伤口,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这番话分明就是废话嘛,难道能让他减轻些痛楚吗?

林满月意识到自己的心太软了,如果受伤的是自己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来清洗,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反倒多了心分心疼与怜悯,可能是对方的处境太过可怜了吧,亦或是在这间与外界隔绝的柴房里相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当酒接触到明宁的伤口时,她发出了轻微的抽搐,却没有一声呻吟声,五官略微扭曲,在林满月看来,一点都不丑,特别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裳。似乎对她很是依赖。

柴房里漆黑一片,她只能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月光端详着怀里的狐狸精。

“你不要走……”

林满月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有些累了,想舒展一下,刚一动,就听到明宁呢喃一般的声音。

“喂,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侯府吗?”

“不知道……”

明宁含糊不清的回答她。

“不知道?”

林满月差点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你连自己怎么来的想不通?失忆得这么彻底?”

“我真的不知道。”

明宁用手撑在地上,痛苦坐了起来,该死的!

她的身体好虚弱,一定是天雷劫,才把他轰得九死一生。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直到抓住了林满月的手腕。

柴房里的光线很暗,林满月的目光落到连在一起的两只手上,蓦然,她奋力的想要甩开这只手,他是自己什么人呀,怎么这样拉着自己的手?

明宁的手抓得越发紧了:“不要走……”

“好,我不走。”

“我从哪里来,真的记不起来了,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明宁的大脑此时完全断片,有时糊涂,有时明白,她自己都还没理个清楚,特别在她虚弱的时候,还被人踢了一脚,直接让她晕头转向,“你抱着我好吗?”

如同一个贪恋母爱的婴儿。

“怎么呀?”

林满月的耐心都被她磨没了,一把就将她推开了。

被推开的明宁忽然发出了一阵咳嗽,让林满月着实不忍。

“我好像被雷劈了。”

明宁的眼睛一下子大睁着望着林满月,似乎想起了什么。

“……好吧。”

林满月扶额。

“你不必管我了。”

明宁垂下眼皮,身子往后挪动了下,让自己的后背靠在后面的柴堆上,能舒服一点。

“我倒是不想管你,可我们两个现在都被关在柴房里。”

“等我的伤好了,我会离开的。”

对于明宁来说,小小的柴房能困得住她吗?

林满月瞅了她一眼:“既然记不起来了,应该也没法把我带走了。那你最好快一点离开,免得连累我。”

若叫林雅月知道她跟一个男人同处一室,不知又要揭起怎样的风波呢。

“能让我吸你的血吗?”

明宁试探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盯着林满月。

“好个浑蛋。”

林满月咆哮了,自己好心救她,还把饭菜省下来给她吃,她居然要吸自己的血,亏得她重伤在身,不然自己岂不是尸骨无存了?跳起身来,冲着明宁就踢了一脚。

明宁闷“哼”了一声,显然是负痛了,半眯着的眼睛紧闭。

“只要我的伤好了,我会把你从这里救扬出去。”

明宁难得如此清醒,手向腰上摸去,那里是被林雅月踢中的地方,还留有一大块的淤青,若非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运用了仅有的一点灵力,只怕早就没命了,对于林雅月给她的这份大礼,她迟早都要还回去的。

“我不用你救。”

就这么个柴房,如果她想走的话,是关不住她的。

“咳咳……”

明宁轻咳了几声,“你想嫁给元将军?”

林满月一愣,自己要嫁给元将军的事,她怎么知道?

“你到底记得多少?”充满了警惕。

明宁忽然脑袋一歪,再次陷入了昏迷,早不昏,晚不昏,一到关键时刻就昏,林满月闪身挨着她坐回铺在地上的被子上。

“喂,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装死,林满月的手推了他一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吸我的血,难道我的血能医好她的伤?

不是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林满月只盼着她再次恢复神智,好问个明白。

折腾了一天,林满月也倦得不行,靠在柴堆上,脑子里分析着自己发生的怪事,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忽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重击了一掌,猛得惊醒,伸手向胸口摸去,没有丝毫的痛感,再看明宁,也是一副刚醒来的样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不会象正常人似的一觉睡到大天明。

林满月把手放在胸口上,回忆着那一幕,难道是个梦?

明明是那么的真实,是明宁意图对自己不轨吗?

“喂,你是醒着的吗?”

林满月没好气的往前探着身子瞅着折腾了一天,林满月也倦得不行,靠在柴堆上,脑子里分析着自己发生的怪事,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你是谁呀?”

明宁尽管看起来是清醒的,但脑子又开始短路了,“哦,我想起来了,林大姑娘。”

真受不了了,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的,林满月真想冲过去,赏他两个大嘴巴将他打醒。

“你说要吸我的血是怎么回事?”

林满月决定问个明白。

“没什么,口渴。”

明宁漫不经心的说着,就将脸侧向了一边,仿佛吸人血这种事,在她看来,根本就不算事。

“口渴,你就喝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