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白非儿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换了香的?我记得以前你独爱那青檀之香。”

“嗯,不喜欢?”巫惊魂唇瓣轻扫她头顶上墨发。

白非儿睁开眼,眸中盛满甜笑,“喜欢,四哥选的东西都很独特。”

“那是自然。”巫惊魂轻笑,“就如你一样,独特与旁人不一样。那时为了掩饰这个身份,便换了此香,用用也习惯了,打算一直用着。”

“嗯,四哥想来不是喜新厌旧之人。”白非儿道。

巫惊魂轻抚一下她的脸,笑道:“调皮了,又话里有话,我几时喜新厌旧了?”

白非儿侧脸浅笑,“是没有,但提醒一下,免得日后忘了。”

“好,好,提醒。”巫惊魂紧了紧手臂,道:“非儿,过些时日,咱们要个孩儿吧?”

白非儿脸色微沉,转身看他,眸光幽怨瞪他,恼道:“你好还说,那时不是对我施了宫刑吗?我怎生?”

巫惊魂一愣,随而飒然一笑,翟石般晶亮的眸看她,道:“小傻瓜,哪有什么宫刑,那是吓你的,你自个儿是晕了过去,那些血,都是做假吓你的。”

吓?白非儿一愣,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他。

“你吓我的?”

看她像小猫儿那幽亮的眸子,巫惊魂更是乐了,道:“是呀,吓唬你的,我怎么舍得真的打你?小傻瓜,你没有感觉的吗?身上都不疼。”

白非儿眸光一闪,恼火的举起粉拳便捶他,“坏蛋坏蛋,你怎么那样的吓唬我?真是坏透了,我那时恨死你了,恨得全身都疼,哪儿还分辨得出疼不疼。”

巫惊魂哈哈的乐笑,大手握了她小手,放至唇边轻吻,眸中深情款款,“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罚我吧。”

“哼,怎么罚?”白非儿哼叽,杏眸睨他,“都嫁给你了,还能怎么罚你?”

“那罚我今夜多做几次?”巫惊魂凑到她耳边,轻咬她耳垂,低声道。

白非儿脸一热,没好气的推开他,嗔道:“大坏蛋。”这男人脸皮越来越厚了。

巫惊魂长臂搂了她,笑道:“坏也只是对你坏,你不喜欢么?”

“坏蛋坏蛋。”白非儿猛啐道,一想到夜夜被这勇猛的家伙折磨,脸都红到耳根子。

“督主,郡主,可以用膳了。”小玲在屋檐下召唤。

巫惊魂大手一裹她小手,“走,用膳,晚上罚我努力伺候你。”

白非儿无语凝噎,红着脸跟他入屋。

待到落了坐,巫惊魂夹了一箸红烧鲤鱼到她碗里,淡道:“多吃些,看你这阵子似是消瘦了许多。”

“好。”白非儿也给他夹了一块炖鸡肉。

“皇上让我去荆襄地区安置那里的流民,过两日便得启程,你随我一同吗。”巫惊魂夹起那鸡肉轻嚼,道。

白非儿侧头凝眸想了想了,荆襄,也就湖广、陕西、河南三省交界,自宋朝以来那是一向是三不管地带,每年到冬季便有大量的流民到那个地方,饥荒,居无定所,以至经常有农民暴动,历朝对那个地方最是怕整治。

“皇上为何要你去?”

巫惊魂想了想道:“皇上已命汪直带领京城十二团营远征,戍边,看来皇上对他已不太兴趣,把他调离亦是分散他在朝中的力量。要我去荆襄,一是试探二是想看看这个洛向南的真正能力罢。

历史上这个时候皇帝确也是把汪直调离了京城,汪直好权,爱带兵,自是愿意,正因是这样,汪直人生最终的收场会比其他那些曾经权重一时的宦官好一些,没有被杀,还能在外安度晚年。

这也是白非儿为什么会和巫惊魂提出六年之约,俗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皇帝要你活便活,要你活绝对活不了,像这些宦官,秋后算账,哪怕再得宠,换了一个皇帝,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淡道:“四哥可有什么好法子安置流民?”

这次安置流民,在明历上这一次可是名垂青史的呢。

“设立郧阳府,设郧阳巡抚,让这些流民从此在郧阳定居下来,这样朝庭就无需每年为这流民之事发愁,官员们也无需每年对这个差事左右的推辞。”巫惊魂道。

白非儿眸光一闪,呵呵,这正是历史上所记载的设立郧阳府安置流民,原来是巫惊魂做下的好事咧,她喜道:“皇上准了?”

巫惊魂笑笑,“自然是准了,怎么?开心得像是自己立了功似的。”

“我替四哥高兴,替那些流民高兴,我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夫君,开心死了,呵呵。”白非儿给他舀了一碗,憨笑道。

“开心就多吃一些。”巫惊魂宠溺的抚抚她的脸,“要不陪我喝一杯?”

“好啊。”白非儿眸光一闪,高兴的蹦起来,吩咐小玲取酒来,“难得跟四哥单独喝酒。”

巫惊魂眸光流盼,看向她,道:“可先说了,以后没有我在场的场合不许你喝酒,你那酒疯,指不定会做出混账事来。”

“有吗?我有做混账事吗?”白非儿乐道。

“没有?”巫惊魂审视的一动不动看她,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白非儿想起了那次在幽灵谷和冷雨喝酒被他甩湖里,嘴儿一撇,道:“你尽是欺负我,还好意思说,那大冷天的把我甩湖里去,霸道。”

巫惊魂笑道:“那还不是让你气的,大晚上与一个男子喝酒胡言乱语,还好冷雨是个君子,要是遇上个登徒子,我看你吃不吃亏?”

“才不会呢?”白非儿眸光清亮,抿嘴道,“要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与之做朋友。”

“你呀,说什么都是理。”巫惊魂接过小玲送来的酒壶,倒了两杯,道:“来吧,我的夫人,开怀喝吧。”

白非儿逞然不让的与他碰了一下杯,一口便干了。

巫惊魂眸光闪过一丝精光,意味的笑笑也一口将酒干了。

入夜,白非儿嗷嗷的叫后悔,上当了。

借着酒劲,巫惊魂果然十分认真的惩罚了自己伺候她,一直卖力到天亮。

翌日,日上三竿,洛忆彤大喊大叫把白非儿给吵醒了,她拢着锦被伸个头出来,眯朦着眼,“那么早来我这儿吵闹干嘛?不去找找冷雨?”

哟,这全身那个疼死了,该死的妖狐。

近日她发现了敌情,冷雨不排斥洛忆彤,对她也没有那般生硬冷着脸,想来两人有戏了。

“早?”洛忆彤把一堆账本扔在案桌上,大眼眸刷刷的闪,“都午时了,我的好嫂嫂,你快起来了啦,南哥哥说你理这些账本,他没功夫看。”

“哦,午时了。”白非儿瞅瞅那紧闭窗户,外面艳阳高照了呢,“那吃完饭再看,你先回避,我穿衣洗漱,一会儿咱俩吃饭。”一睁眼便又是吃饭了,呵。

洛忆彤一脸坏笑的看看她,想了想便出了寝室,到外屋等。

两人吃过这不知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便埋头整理那些账,年底了,这些账目自是好好整理清楚。

洛忆彤一听说他们要去荆襄筹备设立郧阳府,叫嚷嚷的也要跟着去,白非儿考虑巫惊魂身份的事,怕她总跟在身边难免有看穿的一日,便没有答应她。

见她一脸的失落,白非儿笑道:“你自个问你南哥哥,要是他同意你便可以去。”

“好啊,南哥哥肯定会同意的,我去府衙找他。”洛忆彤奈不住,说着便想起身出门。

“哎哎。”白非儿扯了她衣袍,道:“你急什么?等晚上他回来再问,他又不是不回来。”

“哦,是哦。”洛忆彤哦哦的应着,复又坐下看账册。

待到晚上,巫惊魂挺晚才回,对于洛忆彤的要求,竟是同意了,白非儿想着那倒也好,起码自己多少了个伴,洛忆彤神经大条的样子,断不会那么轻易看得穿,而且以后她要是与冷雨在一起,很多事情她终是要知道的。

三日后,巫惊魂带着白非儿,冷雨,寻雪,洛忆彤前往荆襄的郧阳。

马不停蹄,二十多日后进入荆襄地区,一路的流民流离失所,受寒受冻,直看得白非儿心情万分不舒畅,京城一片太平盛世,人人安居乐业,这儿却是这番景象,真让她心痛。

到了郧阳,这儿顶多算是一个小县的规模,而且还是不太成形的,到处一片破败陈旧,这要建起一个府,当真不那么容易。

几人入住在一家算是最好的客栈,听说是朝庭派来建郧阳府的两厂督主,客栈东家亲自出来接待,并召集了当地一些乡绅前来,表示愿意为朝庭出钱出力。

巫惊魂并没有要大家出钱,这次是朝庭拨银子,只是希望大家出力,为流民共建新家园,众人一片欢呼叫好。

第二日一早客栈外围满了人,高呼着愿意出力共建郧阳府,看着这些穿得破烂却情绪高昂的老百姓,白非儿感激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个外表冷厉的男人,肩膀是多么的安全。

待得遣散众人,巫惊魂握了白非儿的手,温情道:“非儿,这里的条件艰苦,让你受委屈了,但是我又不放心让你回京城,你要是觉得得闷,就让忆彤陪你出去走走逛逛,这儿虽破败,风光倒是不错,出去的时候让暗卫跟着便好。”

“我没事。”白非儿笑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倒不如在这儿附近先建一所医馆,让这些乡绅出点儿钱提供药材,这些流民也需要看病治病,这样一来,我也出点儿力,也无需那么闷。”

“好啊。”一旁的洛忆彤没等巫惊魂应,便喊好,“南哥哥,要不我们洛家也拨点银子来搞医馆,反正我们也不缺银子。”

冷雨也觉得甚好,道:“大哥,看来这儿不是一日两日搞得完,起码一两个月,待新巡抚各官员都到齐了,弄出个模形,咱们才能抽身呢。”

“是啊,想来咱们得在这儿过年了。”寻雪也道。

巫惊魂沉吟片刻,抿唇道:“在此地过年自是要了,开医馆倒是个好主意,天寒地冻的,自是有许多人冻出病来,这些流民也没有能力去看病,那就这么定吧,明日开始都会很忙,但大家多注意一些,别让一些流民钻空子,这里三教九流,不安全自是会有的,忆彤你武功比非儿好,多看着点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