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急转弯似的转变,白非儿亦反应不过来,看看这院中之人,锦衣郎,洛向南,冷雨,白安

两厂督主。

又是洛向南的手段吗?

洛向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手段了?

只稍带利用着她,便把东厂的位置夺了来,这样的手段,向来不是巫惊魂的专利吗?

这怎么倒转过来了?洛向南深沉手段高明,巫惊魂技不如他了。

洛向南扶了她,轻声道:“走吧,该回去拜堂了。”

她看一眼巫惊魂,心中一时不知何种滋味,怔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安笑眯眯的上前,“有请两位新人,皇上该到府上了。”

转瞬间,院子空荡荡只剩下巫惊魂,啸冷的风吹过,吹落满地的树叶,越发显得清冷,巫惊魂缓缓的举掌,一掌劈向那棵梧桐树,掌风而过,纷纷落叶似雨般下。

回府,欢声笑语,高朋满座,皇帝亲临,这场婚礼显赫一时。

当白非儿坐在喜房中,还犹如在梦中,扶了扶那沉重的头,想把喜帕揭下,被手脚轻快的小玲给按住了手。

“郡主,不可。”

“可是,前面都揭过了,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白非儿道。

“那不一样,那时是情非得已。”小玲道。

白非儿想了想,也就算了,“小玲,刚才一路上你都在轿边的,后来是怎么回事?”

“那是督主事先交代过的,让我配合就好了。”

“你是说,洛向南是故意让巫惊魂劫持我的罗?”白非儿拧了眉,虽然已猜到这样,但终是觉得不太舒服,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真不好受。

说到底,洛向南是不信任她,要是相信她的话,就不该瞒着她。

“嗯,差不多是这样的意思。”

白非儿不再言语。

还能说什么?

这么高深的洛向南,让她觉得又陌生又熟悉,可从另一个角度想,只要他对她好就好了,其余的何必多虑?

不知坐了多久,白非儿觉得自己都快石化了,才终于听到了喜婆及小玲小珑喊了一声“督主大人”。

“非儿都累了是吧?”洛向南上前轻轻握了她的手。

“我都快成化石了,快要饿晕了。”白非儿嘟囔道。

突然头顶一轻,眼前一亮,那闷气的喜帕终于是揭开了。

一脸淡红的洛向南出现在她眼前,妖孽般的脸因着那红晕,更是迷醉人。

“你喝酒了?”白非儿笑道。

“能不喝吗?”洛向南暖暖笑道,拉到她到桌前,“饿了就赶紧吃点东西吧。”

“督主大人,郡主,还得喝交杯酒呢。”喜婆把酒倒上分别递给二人。

洛向南莞尔一笑,接过酒杯,眸光深情款款的望白非儿,道:“此酒,我可等了十九年了。”为了这一刻,他真的历尽了万难,不过哪怕再难,他也无悔。

白非儿浅笑,与他交扣着手臂,一同喝下这杯今生不能弃的交杯酒。

“恭喜督主大人,恭喜夫人。”喜婆及小玲小珑齐声贺道。

洛向南挥挥手,“都去领赏吧。”

“谢督主。”三人喜滋滋的退出喜房。

白非儿已经是举筷吃起东西来,当真是饿坏了,“你就这样把她们打发走了?”

洛向南笑道:“不然怎样?看着我们洞房?”

白非儿脸一红,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已不是处子之身,在这个万分封建的古代,男人把那点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自己可怎么跟他解释?

一想到这,手握筷子便停了停,扒拉那些菜,有些心神不宁。

一有了这个心思,这顿饭白非儿可是磨磨蹭蹭了好久,吃完还招了小玲进屋收拾,然后自己又跑去浴室泡澡,如此这般折腾一番,终于还是要面对洞房这一大难题。

洛向南似乎也不以为意,静静的坐在屋中看书,由着她忙进忙出的,不时的看着她笑,极淡的笑,看得白非儿心里发毛。

白非儿香喷喷的坐在榻上,望了一眼那边淡定看书的男人,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轻咬红唇,极快的脱了鞋,就着浴袍便滚进了大红锦被中,缩到最里面。

不一会儿,躲在被窝里的白非儿听到放下书的声音,大步走过来的声音,脱衣悉悉卒卒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你干嘛灭烛?”白非儿蹭的拉开锦被露出个脑袋,不期然却撞上一双晶亮如星子的热眸,她愣住,猛的又躲回锦被中。

“噗哧”,男人轻笑,长臂就着锦被揽了她,软声道:“你想亮着烛洞房?”

白非儿顿时感到从头到脚的热乎乎,妈呀,这一关可怎么过?

拜个堂是极简单的事,可得一起睡,那当真是一时不知怎么适应,更何况自己又那什么的说不清,真让她头疼。

“你说过给我时间适应的。”她躲在锦被中闷声道。

洛向南轻轻的扯开锦被一角,大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是给你时间适应,可是洞房花烛夜你可得要给我,你想让我终身遗憾吗?也让你自己终身遗憾?”

白非儿觉得他的手就如一块烧热的烙铁,烫得她心突突猛跳,僵着身子不敢动,怔怔的发愣。

黑暗中,她感到一股火热在凑向她,很快自己的唇瓣便被火热似碳的唇裹了,那简直就是一团火,在慢慢的燃烧她

很快,她的外袍不见了,中衣也被脱了,衮衣也没有了,就这样赤身相见了,她这才发现灭了烛的好处

男人的身体很健壮,很烫,那样狂热的吻她,让她脑中突然闪过熟悉的感觉,她睁开眼看他,黑暗中,男人的眸似猎豹般闪亮,这感觉更加熟悉了。

突然身下一痛,男人撞入了她,满满的,她依然感到一丝丝痛,她心里一紧,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攀着他,随着他的律动,她那旧日熟悉的感觉更重。

男人的火热渐渐熔化她,她也渐渐迷离,配合着他,轻轻抚着他的背,他的胸,突然她的手触到他胸前一处凸起感很明显的地方,她心咯噔一下,整个人僵住不会动了。

男人似乎感到她的异样,热吻更是如雨般不停,动作也如猛虎下山,勇猛直前,强劲有力。

白非儿被他又推上了云端,整个人飘飘渺渺的,轻声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曾经的猜测,是真的吗?

“是我,一直是我。”男人换了声音,身上的动作更是猛。

白非儿闭了眼,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流下,呜咽道:“你怎能,这般骗我。”

男人吻上她眼角,把泪一点一点吻干,哑声道:“宝贝儿,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别哭。”说完重重的一沉,身子释放了,紧紧的搂着她。

白非

儿粉拳猛捶他后背,“坏蛋,坏蛋,你骗了我那么久,害我担心害我害怕害我伤心难过,你怎么那么坏?”

怪不得她自那次回到天涯宫不愿意与那个巫惊魂亲热。

怪不得冷雨会去偷那欠条。

怪不得他会吹那首曲子。

怪不得他能从蒙古借得到兵。

怪不得他会用兵而那个巫惊魂不会。

怪不得他处处心机处处算计。

原来他才是巫惊魂本尊。

她熟悉他的身体,也只到了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与她洞房的男人,是她一直深爱的男人,也一直深爱她的男人,巫惊魂。

听得她娇滴滴又嗔怪的声音,男人开怀大笑,紧紧的揽着她哄,“宝贝儿,是我坏是我不好,打我吧,用力的打,要不你想哭就放声哭,我守着你,好不?”

也许是气的,也许是因这一阵子憋的难受,白非儿还真放开了喉咙大哭,唏哩哗啦的,缩在他怀里,像只伤心的小猫儿。

男人搂着她,轻抚着她那柔滑如缎的后背,没有再言语,黑暗中,那如星子般晶亮的眸闪着点点清泪。

他何曾不怕无法回到她身边?

他何曾不担心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他何曾不怕失去她?

不知过了多久,那怀中的人儿停止的哭泣,男人伸手取了榻前小柜的夜明珠出来,顿时银光亮了一室,为这屋中的大红披上一层淡白的银纱。

“眼睛都肿了,小傻瓜。”男人取了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白非儿瞪他,小手轻拧着他耳垂,咬牙道:“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来。”这害她伤心难过了那么久,害她真以为他与水无心发生了关系,那时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男人笑笑,光华万千的脸,直让这夜明珠都暗淡了些,长臂从她颈脖下伸过去,让她枕着他那结实的手臂,另外一只手,修长的五指扣了她的小手,十指相扣,淡声道:“好。那夜那黑衣人只是向洛向南虚打了一掌,我一时没多想,扑过去拉他,没及防被他打下悬崖,冷雨为了救我而跃下悬崖,那在悬崖下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我怕会吓着你。本来我是真的记不起你,是水无心在我后脑用两枚银针封了穴位,也只有她和冷雨懂得如何取那银针,冷雨本是不知,还是在悬崖下之后替我疗伤才知的,他取了那银针之后我记起了你,但是经常昏迷,我担心着你,让冷雨找人在天涯宫暗中保护你,一个月后,我才完全清醒,命冷雨去取了那张欠条,这样做也是想给你一个提醒。”

白非儿心中沉沉闷闷的,“这个提醒也太难想得明白了,可是你可以让人暗中告诉我那人是假冒你的,这样我也可以帮你呀。”她总觉得他老是把她当成傻瓜白痴一样,怕她误了他的事。

“你认为当时的你会相信吗?”男人问。

白非儿仰脸看他,想想觉得也是,“应该不会信。”

男人俯头轻啄一下她那红唇,道:“那不就是罗,我与他的身高身材差不了多少,而你又是在悬崖亲眼看到是洛向南落的崖,他又弄了一具假尸体来糊弄大家,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谁敢信这是李代桃僵?”

“小狐狸,你那时一定很难过吧?”白非儿轻声道。

“你说呢?”男人深深的看她,“就算你在身边也得强忍着,只为了能有今日,能堂堂正正安安全全的把你要回来,其实,有一点还是因祸得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