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人皆愣。

马蓝等人不敢动。

白非儿凄然笑笑,“你不该来,何必连累你?”

巫惊魂眸光一敛,眼底森冷,薄唇缓缓开口,“你要跟这个人走?”

“跟阿狗阿猫都比跟着你强。”白非儿冷笑道。

巫惊魂一丝轻笑,笑得意味深长,“让他们走。”

啊,众人惊讶,这情况直转而下,刚才死活不让人走,这回倒放得如此轻松。

马蓝等人纷纷退下,白非儿红唇轻轻一凌,“我们走。”没有再看巫惊魂一眼,洛向南取了她手中的刀摔手刺到大梁之上,揽了她展开轻功几个起伏跃到门外马上。

“还好吗?”他轻问,飞快的取出金创药洒在她脖子上。

“无碍,只是皮外伤,走吧。”她从自己身上的中衣撕下一条布条,缠上自己的脖子,为医者,她知道如何控制力度,她才不会傻到为了那个男人去死。

一匹黑马,驮了二人,扬尘而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自风中隐隐飘向天涯宫上空。

身后的喜堂,喜乐再起

“洛向南,带我离开这里。”

“好,你想去哪里?”

“天涯海角,只要不是顺天府。”

“好,无论去哪,我都陪你。”

洛宁山庄。

苍山翠影,山花灿漫,蝶舞鸟飞,碧空明净。

一身夏是清凉装扮的洛忆彤在洛向南书房中心不在焉的东翻西找,嘴巴不停,“南哥哥,那位白姐姐都五日不出房门,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洛向南拿着一本帐册在翻看。

“会不会病啦。”洛忆彤道。

洛向南头都没抬,说道:“人家是医者,哪用你操心?你自己玩去,别妨碍我做事。”他知道她这次伤透了心,想安静就让她自个静静的吧,他也不打扰她,就每日三顿让人送了吃的过去。

这时一个婢女来报白小姐来了。

洛向南一惊,放下账册迎出去,正好碰上白非儿进门,“怎么不让人唤我?还好吧?”他扶了她。

“白姐姐。”洛忆彤也蹦了过去,一脸的甜笑。

白非儿面色有些苍白,换了一身素白衣裳,眸底如山泉清冽无比,她淡淡道:“洛小姐好。”

洛忆彤眯着眼笑,“白姐姐无需客气,唤我忆彤就好。”

“嗯,忆彤。”白非儿落了座,望向洛向南,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想去看看你义父。”

洛向南轻蹙眉,道:“你且多休养几日,义父那么多年已如此,也不急着一时,你既已来,就安心住下,义父的事可以慢慢来。”情最是伤身,他知道她的伤岂是一日两日能好得了的。

洛忆彤也凑了过来,道:“是呀,白姐姐,我爹的事不用急,这些年我们也习惯了,顺其自然,能救治醒来自然是高兴,不行也不强求,白姐姐不用紧张,不如今儿我们到山上玩儿打猎去?”

白非儿神情迟疑了一下,“也好。”

“你行吗?要是精神不好便歇着,你那还受着伤呢,别听忆彤胡闹,她就一个爱玩的人。”洛向南关切的道。

“什么胡闹?南哥哥,我这是带白姐姐四处看看我们洛宁山庄,一般人要看可还看不了呢。”洛忆彤笑呵呵的说道。

白非儿淡淡笑笑,“无碍,那就去

吧。”

“咱们去换衣裳。”洛忆彤拖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洛向南看着白非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着清清淡淡,越是这样,他越担心。

三人换了骑射装,带上弓箭等必备用具,出了山庄大门,策马便向山上奔去。

天上白云遮日,山上的气温并不十分高,山风吹来阵阵阴凉,白非儿策马奔上一山崖,勒马停下,幽幽远眺,层层山峰起伏,苍山青翠,好一幅如画风景。

望着遥远与天际相接之处,神思清远。

身后马蹄跶跶声由远至近,“心有不甘吗?如果是,我可以送你回去。”一改往日的嘻笑声。

洛向南一马与她并肩。

白非儿清隽的淡笑,“我讨厌欺骗,如果爱是在欺骗的基础上,那不是爱。我没有不甘,也没有后悔,这里本不适合我,我也适应不了这里。”

洛向南看向远山的眸无比的幽远,沉静道:“你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要么就不选择,选择了便是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之皆老,相伴笑看风云,傲笑江湖,岂不快哉?人的爱能有多少?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与一个人相伴到老,不离不弃,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做到?要把一份爱分成很多份,那不是真爱,也许在这里的男人本就无爱。”白非儿淡淡道。

洛向南侧头面对她,眸底沉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我本不喜官场做戏,尔虞我诈,我们可以守着这一片山庄,携手相伴,至老。”

他觉得有些话要是再不挑明白来说,或者以后再无机会,这一阵子他好好的思索这一年来的一切,自己怕她有负担,一直没有当面挑明,才一次次的错过,他不能再错过。

白非儿飒然一笑,似嘲弄似质疑,说道:“你眼前就有一个,如何说可以?你别误会,我不是说要你如何做,有时缘份这东西很奇妙,有时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会,别强求,我现在不想再想这种问题,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而一时冲动的把自己的终生给卖断。”

洛向南蹙眉,“忆彤是我妹妹,我也不是冲动,我生性随意不羁,世俗那一套我也不放在眼里,我要什么不要什么,无人可以强迫我,包括义父醒时,你不用多想。”

“好啦,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你这样,那小姑娘会伤心的。来,我们比一比,刚才忆彤追那梅花鹿不知跑哪去了,看谁今日猎得多。”白非儿清爽的一笑,策马向林中而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伤得还不够吗?

她不会再拿自己去赌,也不会再做傻事。她不是这个朝代那些悲悲切切的女子,一辈子等着男人去施舍那点可怜的爱,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她可以向一切自己不想要的说“不”。

不要男人,而不是男人不要她,她会一直做一个自信自立自强的现代女子。

“比就比,到时可别说我不让你。”洛向南大笑。

他知是不能逼她,如今说了,起码还有机会,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有机会,他坚信。

“武功高不代表打猎打得多”白非儿打马猛跑。

见她跑的那个方向,洛向南突然大喊,“非儿,不能跑那边,快调转回来。”他急得挥鞭猛打马。

白非儿已跑得老远,哪还听得到他喊的话?她追着一只梅花鹿不停的跑,连射了两箭也不中,激起了她的斗志,一直紧追

不舍。

跑了不知多久,突然马儿急嘶鸣,白非儿大惊,勒紧的马绳,一阵“砰砰”闷响声,她直觉得自己被摔得头昏眼花,差点没昏过去,睁眼看去,着实吓了一身冷汗。

陷阱?

她掉进一个陷阱中?

她忍住痛起身四处看去,没有那些猎杀猎物的工具,她暗自庆幸,如果真是猎动物的陷井,她这一摔下来就直接见马克思去了。

这不是陷阱,她向上看去,真如坐井观天,丫丫的,她当一回青蛙了,这可怎么上去?她摸了摸四壁,长满青苔,这倒像是枯井,四周没有藤蔓垂下,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在眼前飞,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随身带的雄黄洒了一些在四周,这样的地方没有蛇才怪。

“喂!洛!向!南!,我!在!洞!里。”她鼓足中气大喊,没办法,只有这样试试,他跟随着她的,希望他能来救她。

马儿还在上面,要是那马懂得回去求救就好了。

她喊了一通,顿觉眼冒金星,喉咙疼痛,她自嘲的笑笑,老天看来要收她了,几次大难不死,是没到时候,也许现在就是时候。

她盘腿坐下,根本无计可施,虽然不是很深的枯井,但就是出不去,除飞她长了一双翅膀飞出去。

她真后悔没有好好学那轻功,跟着冷雨学了一阵子,后来一连串发生了那么多事,就又半途而废,根本就没学得成功。

过了许久,她听到有马蹄声远远传来,心里大喜,站起身又大喊一通,马蹄声渐近。

“洛向南,我在洞里。”

没一会儿,洛向南那焦急万分的俊脸出现在洞口,“非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心里一松,这激动得快哭了,什么叫绝处逢生?无非就是此时的心情了。

“我没事,没伤着,就是脚崴了一下,没太大的事。”她高兴的大喊。

“别怕,我拉你上来,你等会儿。”洛向南喊道。

很快,他扯了几条藤蔓扔下,“抓好了,我拉你上来。”

“嗯。”白非儿伸手牢牢的抓住那藤蔓,用力摇了摇,喊,“好了。”

洛向南慢慢的拉藤蔓,快到洞口的时候,他伸手去拉她,刚抓住她的手,可他身上的藤蔓不知怎的一断一滑,他大惊,整个人滑下一坠,两人齐齐再摔了下去。

刚坠到底,突然轰隆一声,两人又往一下掉。

白非儿吓得尖声大叫。

“别放手,抓紧了我。”黑暗中洛向南大喊,大手死死的扣住她的手,一点没有放松。

只一瞬,两人“噗通”的落了地,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白非儿没有感到太疼,四周很暗,“洛向南?”她坐了起来,摸索着摸了摸,摸到了一只手臂。

洛向南一声闷哼,“你没事吧?”他问。

白非儿动了动手脚,还好没有断,转念一想刚才的摔下来那一下,心头一热,蹙眉,“你的手?有没有事?”是他的手搂着她垫了底,她这才没有疼痛。

洛向南觉声道:“无碍,你没有受伤便好。”他一阵悉索,取了火褶子吹了吹,刹时四周便亮堂起来。

“呀,你手流血了。”白非儿站起身上前扶了他的手臂,那里的衣袖被刮破了,一片血色。

洛向南轻瞥一眼,“小伤,只是破皮,无碍。”他极快的向四周打量,“你看,这洞好大,应该是天然加上后天改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