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禹看着大堂上梦姑举着的紫血玉扇坠,目光里有些复杂,为什么她没有看上翠玉戒……

“在这里在这里!”苏连彻赶紧喊道,让梦姑得知他们就是那好运之人,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梦姑一边笑着一边派人去二楼请人了,嘴上还不忘安慰众人。

“你快去啊!”苏连彻催促着好友,他知道现在封禹心里不好受,从小到大一直是别人眼中天才之人的他,这次却是没有摘的头筹,失落感是不可避免会有的,但苏连彻为了照顾封禹的情绪,赶紧催促着封禹出门去赴约。

封禹的失落感一闪而过,月频他是一定要见的,不为其他,只是觉得月频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懂他的人。

所以封禹很是感激苏连彻拱手相让的举动,在苏连彻的催促下整理下易容,便随着来人去了楚暗月的房间。

“就是这里了。”小婢女规规矩矩的给封禹指了房间,是一处独立干净的阁子,小婢女对着封禹行了一礼就匆匆退下了。

封禹深吸一口气,心底有些紧张推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是红色的幔帐,原来这阁子看上去挺小,其实内部还连接着醉风阁的顶层天台,封禹上了楼,在红色幔帐的遮掩下看到了楚暗月朦胧的身影,封禹停下脚步不敢上前,怕唐突的眼前在他眼里一直是天仙般的人物。

楚暗月悠悠的说道:“公子可是那紫玉血扇坠的主人?”

封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答道,“其实……我并不是,那东西是在下好友之物,因为封某太想见姑娘一面,朋友便把机会拱手相让。望姑娘见谅!”

楚暗月默不作声,封禹很是忐忑,害怕楚暗月生气心生厌恶把他赶出去。

楚暗月这才笑道:“公子哪里话,想必公子刚刚放进来的东西,是封家家主的信物,翠玉戒吧?”

封禹有些吃惊,“姑娘知道?”

“封家信物何人不知,单单是上面封家的族徽就让人新生敬畏。”楚暗月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可毕竟这东西太过贵重,月频说到底不过是风尘中人,不想让公子因我名声受辱,所以这才没有选择翠玉戒,但幸得公子与月频有缘,还是见面了。”

听得楚暗月一解释,封禹方才心中的阴霾去了大半,原来她是因为自己的名誉才没有选择自己,而不是没有看上……

楚暗月笑着说,“公子怎么还站着?倒是月频无礼了,只顾着说话,没有让公子落座。”

封禹连连摇头,走上前去坐在了楚暗月的对面。

楚暗月并没有把面纱拿下来,尽管她做了些许易容,但还是不敢轻易在封禹面前露出容颜,封禹毕竟是封家一手培养起来的未来家主,单看封决就可以独当一面,楚暗月完全可以想象出眼前之人有多可怕。现在对她的恭敬不过是碍着封禹心中追求完美的信仰,一旦楚暗月一招落错,封禹肯定可以察觉,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楚暗月给封禹斟了一

杯茶,“公子请。”

封禹接过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好茶。”

楚暗月笑道:“公子满意就好。”

二人就沉默下来,气氛略微尴尬,封禹没有和女子有过太大的接触,不知道说些什么,楚暗月纯粹是吊着封禹,也故意不说话。

长久时间的沉默,封禹忍不住出口问道:“月频姑娘除了跳舞,可会其他乐器?”

楚暗月低眸,面纱下看不出神情,“自己学过一点琵琶。”

封禹大胆起来,满怀期待的问道“不知道封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月频姑娘合奏一曲?”

楚暗月不动声色,“哦?如果真的跟封公子合奏,那是月频的福气,只怕月频技拙,要在封公子面前献丑了。”

封禹连连摇手,楚暗月自去取了琵琶,封禹则是取了随身携带的玉箫,示意楚暗月先行奏起,楚暗月思量一番有意为难封禹,选择了一支风格偏向现代的古典风曲子,封禹听着楚暗月手指下拨弄的旋律,略微一思索便吹奏起了玉箫和了起来。

楚暗月不得不承认封禹音律天赋极高,自己选择的曲子现代风很明显,但封禹那么快找到了窍门还和的分毫不差,楚暗月甚至有种错觉,就是封禹也是穿过来的。

一曲完毕,阁内归于平静,楚暗月看着意犹未尽的封禹,笑着出声说道:“月频献丑了。”

封禹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女子,能和的上自己音律的人除了祖父外,楚暗月是第一个人,他何其有幸,自己能找到懂他的音律,懂他心境的人。

封禹心中带着期待,向楚暗月行了一礼,“不知道封某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见得姑娘真容?”

楚暗月一愣,封禹看出来楚暗月的犹豫,便解释道“在下唐突了,只是听闻月频姑娘名声已久,却久久未见过真容,略有些遗憾,姑娘若是不便,封某也不勉强。”

楚暗月是不便,她的易容之术只是寻常的流传而已,仅仅改变了一些面部特征,与她楚暗月的样子还是有几分相似,而且这等易容术不及明蝶那般自然的漏不出一丝破绽,况且封家据说世传易容术,楚暗月担心被封禹瞧出来。

可是楚暗月还想再近一步接近封禹,以便查到封家的底细,想当初正是为了探查世家中的底细,她才化名月频出没在这醉风阁。

楚暗月暗自纠结一番,决定赌一把。

“并非月频托大不露真容,前个月开始月频的脸就伤了,恐怕留疤这才一直蒙面示人。”楚暗月声音里充满了抱歉,看着封禹有些怀疑的眼神继续说道:“倘若公子真想,月频也不得不从命。”

说着楚暗月就要揭下自己的面纱,封禹这才打消念头连忙阻止,“是封某唐突了,既然姑娘现在面容有损,封某也不便强人所难。”

楚暗月低头一笑,面纱阻止了封禹的视线,封禹只是遗憾没有机会了,下次再见可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很快就要去边

塞了,皇帝生辰还有一段时间,可是他们都要做好准备以免到时候出什么乱子连累自己。

楚暗月叹道:“下个月十五,月频的脸色应该就差不多好起来了,公子如果……”

封禹苦笑道:“下个月我就要离京了,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楚暗月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为封禹倒上一杯茶,“下个月就要离京?看来封公子参加不了下个月的欢颜宴了。”

封禹没听出来楚暗月在套他话,接过茶杯一脸和煦的笑容,“如果真的按往年这个时间是参加不了了,但是金国齐国使者来贺,皇上有意把欢颜宴推后到二国使者来京后,已经拟旨,这几日就会宣告。”

楚暗月通过封禹的一席话推断出封禹最晚这个月月底就要出发前往边塞,因为欢颜宴一般都是六月初就开始了,再加上外使来贺封禹作为封家下任家主不可能不参加,所以最早六月二十日就要回来……这个空出来的时间段如果能让萧自城找理由把封决调出京城……

楚暗月举杯向封禹说道:“那月频就以茶代酒,提前祝公子早日归来了。”

封禹笑着接受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二人一来二去的竟是聊了两个多时辰,如果不是苏连彻怕二人私自混迹烟花地时间太长被家里人发现,前来催促封禹离开,怕是封禹会拉着楚暗月说一夜的话,从古到今,从文到武,从诗词歌赋到宫商角徵羽,封禹说什么楚暗月就会不动声色的提出来自己的一些看法,令封禹更是心下欣喜待楚暗月更加不同,竟然把楚暗月认做自己的红颜知己,楚暗月就恶趣味的想如果封云那个老狐狸得知自己培养的最得意的继承人把一个烟花地里卖笑为生的女子作为知己,会不会一气之下翘辫子。

楚暗月送别了封禹和苏连彻,自己回到房间又把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和自己的想法写了下来,嘱托暗黎一定尽快要带给萧自城。

楚暗月潜回明月阁告知眼巴巴望着她回来的冷香她平安无事,连连的摆冷香的眼泪攻击,爬在床上躺尸起来。

今天又遇见那个妖精一般的男子了……楚暗月不由得思量,对方一再靠近她是为何意?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图的吧?

而且封禹……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封家对楚家做过的事情,楚暗月几乎就会被封禹一脸纯善给骗了,楚暗月甚至敢断定消失的何嬷嬷就在封家,至少在封家的保护范围内,封家选择放弃楚何氏,却保全一个老嬷嬷?楚暗月死活想不通这里头有什么玄妙,鬼使神差的就起身,悄悄的走了出去。

楚家很大,特别是夜晚的时候更显得空旷,有些阴森吓人,担心的人一般晚上都不敢出来,楚天虎杀伐那么多,就怕亡灵缠上楚家!

楚暗月七拐八拐的走到了楚家除了万松堂之外最大的院落,也是极其阴私的院落——楚家祠堂。

楚暗月咬咬牙,推开了祠堂封闭已久,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