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把最后一件衣服丢入行李箱,然后用力盖上行李盖。一只衬衫的袖子露在外面,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意的。此刻他唯一在乎的是尽快离开这间房子,走出那个无比冷酷的小姐的生命。他差不多已带了所有他可以带走的东西。他是受雇来当临时丈夫的,不是来当救世主的。哼!就算是有一卡车的救世主,也融化不了一个冰山小姐。

虽然萝拉给了他一连串的指责,但是他知道,那些都是言不由衷的谎话。这个女人努力想装出冷若冰霜的模样,但是深夜里,当睡眠解除了她的武装和恐惧后,她的热情就像新年时燃放的爆竹一样猛烈。他努力想忘记她亲切自然地和他聊天时的模样,但是他失败了。

他努力抛诸脑后,除了她与生俱来的感气质外,还有她在雷电交加时的脆弱模样。从她求他别走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无法自拔了。他无法不理会她的请求,就像他无法长出翅膀,振翅高飞一样。这个求他别走的女人,有一种撼动他心弦的魔力。

但是他不是她的守护者。这位口袋装满了钱的女人不需要守护者。她刚纔不是就急着赶他出去吗?没错,而且毫不犹豫。没关系,这么做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一边想,一边拎起行李箱走向卧室大门。他已经等不及要恢复原来的生活了。

那么,为什么他是朝她的卧室走去,而不是楼梯呢?天啊!詹姆,你疯了吗?让他自己惊讶的是,他突然闯入了萝拉的卧房里。在她愕然的目光下,他放下行李,大步走向她的衣柜,从衣架上取下两件衣服。他把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衬衫,连同一双网球鞋,一起丢到她床上。

“穿上这些东西。”詹姆命令道:“如果你不穿的话,我会亲自帮你穿。”

看到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詹姆向她走近了一步。

“好,我穿。”她说:“但是如果你问我,我会说你一定是疯了。”

“第一,我并没有问你。第二,我确实是疯了,而且还是被你逼疯了。好了,现在你给我把衣服穿上,五分钟后下楼见我。”最后一句命令是他走到门口时说的,然后他转身警告她,“记住,五分钟!”

萝拉准时下褛。她的目光和站在大门玄关处的詹姆相遇。此时的他,手里拿着他的牛仔帽,行李就放在脚边。看到她走过来,他打开大门,大声对仆人说:“我们下午回来。”

“是的,先生。”仆人正在掸除维纳斯雕像头上的灰尘,几分钟前,他那顶肮脏的牛仔帽还戴在那上面。

“你要带我去哪里?”

“等一下就知道了。我在你的世界里待了两个星期,所以我想,让你在我的世界里待上几个小时也很公平吧!”他嘎然一声打开他卡车的车门,然后说道:“上车。”同时

飞快地把行李丢进这辆破车敞开的后车厢。

萝拉一面爬上车,一面问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男人走。在詹姆把车子开出城的路上,她一直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不久,眼前就出现了乡村景象,放眼望去,只见一切都被秋天染金色、黄色和橘红色,美不胜收。虽然窗外的景象不断地在眼前飞逝而过,但是她偶尔还可以辨识出牧草地上有牛儿在吃草,还有一群群的鸟儿站在长长的电线上。尽管她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警觉,但是眼前的这幅景象,已使她过去几周的紧绷情绪逐渐消除了。

这种感觉真好,真的很好。但是,她仍努力忽视这种“很好”的感觉,事实上有部份是来自于有他为伴。而这种感觉是这么强烈,因为当他开口时,她发现自己甚至还带着微笑。

他突然冒出的话,主要是针对这辆一路上颠簸的车子而发的:“等我开始当律师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买辆新车。”

“这个主意不错。”她说:“但是你觉得它还能再撑上一个学期吗?”

詹姆看了她一眼,雇边露出了一个笑容,“它非得撑下去不可。”

“你确定它甚至可以撑到我们抵达目的地吗?”

詹姆的笑意更深了,“不确定。你知道怎么修车吗?”

“不知道。”

“那你最好开始祈祷。”

他们的笑容逐渐退去,继之而起的是两人间的沉默。虽然他们都知道,整个星期来,一直横梗在两人之间的一些负面紧张情绪已经驱散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因为这种紧张情绪,似乎已被另一种肢体上的紧绷所取代,彷佛山雨欲来,紧张的气氛悬荡在空气中。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哈蒙德小镇。进入小镇后,大约又开了十到十二哩路,车子才驶上一条布满尘埃的小路,并且继续蜿蜒地开了大约四哩路。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排绵延的竹林和一座竹桥。车子通过竹桥时,两人因晃动而挤在一起。过了不久,詹姆便把车子停在一栋虽老旧,但却保存得很好的农舍前。

他把引擎关掉却没有下车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此,只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在分手以前,他必须让她认识真正的贾詹姆。他要让她知道,他是来自一个辛苦工作的家族,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家人虽然贫苦,但却一直拥有最难得的骄傲。

当车子还在行进中时,萝拉就在想,詹姆是否要带她去看那片牧场,那片他父亲极思扩大,他哥哥一直努力想保有的牧场。她希望事实就是这样。在他们分手前,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生长的地方。

“听我说,”他终于开口了:“虽然我们有个不好的开始,但是你觉得我们可以为这段关

系的结束画下一个美好的休止符吗?甚至像个友谊的道别?”

“我想,也许吧。”萝拉说:“此外,我也想见见你哥哥。”

“他不在。”詹姆说:“这个周末他要到市场去。”

想到只有他们俩,萝拉的心跳加快了,虽然她极力想掩饰。“你何不带我四处看看?”

萝拉以前从不曾来过牧场,这次的经验对她来说,无疑是非常令她着迷的。低头吃草的牛儿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特别是噺甡的可爱小牛。詹姆特别把其中一只带出来让她抚摸。出生才几天的小牛看来似乎非常脆弱。即使有她在旁观看,那只小牛仍然靠在詹姆的腿边磨蹭。他轻轻地抚摸它,那模样令萝拉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稍后,詹姆还带她去看他最心爱的一匹马,一匹名唤“赤免”的花毛种马。萝拉几乎一眼就爱上这匹马。当她在詹姆的教导下,梳刷着马儿光亮的毛时,马儿发出嘶声,表示它对新朋友的赞同。然后,詹姆后退一步,着迷地看着她对马儿轻言软语,看她额对额地和马儿亲热。这个女人和这匹马之间,有着全然性感的交流。噢,或许性感的只是这个女人吧!

“你骑过马吗?”他问。

萝拉停下刷马的动作,转头看着詹姆。这是个凉爽的秋天,微风轻轻拂动着詹姆的头发。这次,他的头发不再有牛仔帽的保护,因为他的牛仔帽早先已被风吹落在门槛上了。萝拉象过去几周一样,望上前去抚顺他的头发。

“没有。”地拨开遮住视线的发丝。

“你想骑吗?”

萝拉的心跳剧烈:“想,可是我不会骑马。”

不多久,詹姆就为马儿装好了马鞍,并轻松地踩着马蹬跨上马背。在箩拉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前,贾詹姆已经俯身向前,一把将她拉上马背,坐在他的前面。一待她坐定后,他就开始驱马缓缓前进了。

不消多久,詹姆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萝拉的臀部是如此紧密地靠着他的大腿和他的男人象征,今他想起了一些最好是忘掉的事情。而且她芳香的香水占据了他的嗅觉,更糟的是,她的臀部随着马儿的走动,不断磨擦着他的手臂。是的,贾詹姆心想,带萝拉骑马是个糟透了的主意,从一开始就错了。即使在这样一个凉爽的秋天,贾詹姆的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汗水。

随着马儿每一次的振动,萝拉发现自己的臀部就像海浪般,一次次冲向詹姆如钢铁般强壮的大腿和他男人象征的外围。上上下下,上上下下,这节奏似在嘲笑她,就像她反复自问的问题:我怎废杷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横越在她部底下的强壮手臂没有给她任何答案。而她倚靠着的那个宽阔的膛也没有给她答案。等他们到了一条溪流旁时,呼吸已然不顺畅的萝拉,祇想赶快下马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