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水杏(1/3)

女人是自杀的,用一块从墙上抠下来的石块儿,划开了自己的脖子,石头尖钝钝的,她的脖子都划烂了,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划了多少下。

我可以想象的出,她将石头一下下划向自己脖子时的样子,以及那种慢吞吞,却又漫长的痛苦,可她还是死了,她该是多么的绝望,才会用一块石头划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

那个女人就是春菊,但是,春菊不是她的本名,是她被卖给闫富后,闫富的母亲给她取的名字,在这村子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买来的女人,都得重新再取一个名字,许是怕被其家人找到,以前的名字就不叫了,到春菊死,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

老太太原本以为,闫富的死跟春菊有关系,可冷不丁的,她又想起了那个被丢进猪圈里的孩子,闫富正死在猪圈里,说起来,也可能跟那个被猪吃掉的孩子有关系?她被亲爹丢弃,沦为牲口的口中食,她应该也是怨恨的。

听老太太说完之后,再想闫富离奇的死法,我更加觉得,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那种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他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听了都会觉得气愤,他,乃至他们一家,完全就没拿春菊当人对待,人在他们的眼中,真的跟牲畜没什么区别。而春菊,曾经的大学生,有未来,有思想,有头脑,一个转弯之后,却发现什么都变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在一户愚昧至极的人家中,完全派不上用场,她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成了人家的傀儡,她绝望的选择了死。

还有那个被丢弃进猪圈的孩子,她们都死的惨,心有不甘,如果化成鬼,那必然是厉鬼。

不过,有关闫富的事情我不太关心,我更关心的是闫成武,是胖子。

我问老太太,“那闫成武,跟春菊之间有什么瓜葛吗?”

老太太被我问的一愣。

我才意识到,在老太太的眼中,我是老头儿,我们

正说闫富家的事情呢,冷不丁的扯上了旁人,实在是有些唐突。

我尴尬的呵呵了两声,脑中迅速的转着,补充道,去年,闫成武在水库中遇到了女鬼,前些日子,又被鬼追下了山崖,摔伤了,他若与鬼无怨无仇,人家会追他干嘛?我听说,闫成武作风不太好,会不会是他在春菊生前,对人家做了什么腌臜事,春菊心里有气,才教训了他呀?”

老太太皱着眉头头听我把话说完,道:“你这是听谁说的?以前,我回来跟你说别家的家长里短,你就骂我多管闲事,现在怎么改了常,也好奇起这些事来了?”

我道:“有些话,不让你在外人面前说,是怕落人口舌,咱们两个之间悄悄的说,又没人知道。”

老太太狐疑的看着我,可能是觉得她家老头不太对劲儿,可老头看起来还是那个老头,活生生的坐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可能怀疑这老头子有假,只是盯着老头,似揣摩着他的心思。

我立刻又道:“我说的这事儿,你听说过吗?你说,闫成武是不是曾经轻薄过她?”

老太太摇头道:“若说那闫成武作风不好,这事儿有可能……”

说到这里,她瞪着老头,话锋一转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哪一个作风好?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年纪轻轻,细皮嫩肉,掐一把都能流出水来,每一次有新来的,你们哪个男人不是心里头痒痒?当年,闫三春的媳妇儿刚买回来的时候,你不还说过人家胸脯儿鼓,屁股蛋儿大的话吗。”

老太太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老头一眼。

我一看这架势,搞不好又得一顿说教,立刻陪着笑脸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得,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咱现在不说闫成武吗?”

“你们男人,都一个熊德行。”老太太又骂了一句,才说道:“要说闫成武,你说他轻薄了别人家的媳妇还有可能,轻薄春菊,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春菊家里的人盯她盯得紧,晚上锁

在屋子里,白天出门有人跟着,加上闫富他娘那出了名的骂街的本事,他就是有那个贼心,估计也没有那个贼胆跟机会!”

“那你说,闫成武去年被鬼追的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我套老太太的话儿。

老太太依旧狐疑的看着我,说“不对呀,你今天怎么给人感觉怪怪的?去年我跟你说这事的时候,你还把我骂了一通,说世上哪来的鬼,这怎么忽然也认为他是被鬼追了。”

我再次尴尬的笑笑,打着哈哈道:“先前我不太信这些,可今天闫富的死,让我觉得这世间可能真的存在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闫富的事情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可能是被春菊,或者他那个死去的闺女给害了。”

老太太一听老头赞同了她的说法,挺高兴的,强调这不叫“害了”,这叫“报仇”之后,又主动的跟我说起了闫成武的事儿。

在这个村头打个喷嚏村尾都能听到的小山沟里,人们没有什么娱乐设施,闫成武两次遇鬼的事儿,成了村子里的新闻,在村里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

第一次,他水库遇鬼,人们实际还没有多想,一致认为他是喝多了。可第二次,也就是闫成武摔瞎了眼这一次,大家当真了,大家都说,他遇到的那个鬼是水杏。

听老太太说到这里,我差点脱口而出,水杏是谁?

可最后还是憋住了,这样说,必然暴露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我怕引起她的怀疑,只能循序渐进的问,我问她,“为啥怀疑是水杏?”

老太太就骂我,说:“你这脑袋,真是一个榆木疙瘩,怎么就不会转一转呢?那水杏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怎么死的?”这次我没憋住,顺着她的话茬,直接问了出来。

我这一问,老太太眉头皱得更紧了,干巴巴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是老年痴呆了?还是马尿喝多了?不是摔死的吗,正死在闫成武掉下去的地方,所以,大家才猜测闫成武是被水杏给缠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