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下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这帮伪军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全都是由附近的土匪改编而成,虽然已经打乱了编制,但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他们当再次涌现了一个头头。手机端?m.

此人名为赵凤海,原来在山寨里只是个小头目,只不过被面压着,一直未能出头,后来被打散分到大河堡据点后,渐渐露出了苗头。

由于会拢络人心,拳头硬,讲规矩,很快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今天要不是他死命压着,这帮伪军早鼓燥起来了。

“大伙听着,鬼子明显吃了败仗,我昨天听易县那帮鬼子说,东边的运粮队被八路打了伏击,死了一地人,但咱们的人死得少,所以鬼子说,以后再发现我们和平军战斗不力,往死里打!”

“我曹他小鬼子的,大不了老子干翻这帮鬼子,投八路去!”手下一个黑脸光头一拍土坑,恨恨说道。

不料被赵凤海一巴掌打在光头,小声提醒道:“投八路有什么好的?他们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跟叫花子似的,还不让逛窑子,你过去要不了三天,得吃枪子!”

光头是典型的无脑人士,听到这话后,揉了揉脑袋闷声道:“那咱还能干啥?这世道乱得很,总不能去种地吧?再说我们也不会啊!”

“种你个头啊!我寻思着,咱不如干脆再次反了小鬼子,拿了他们的枪支弹药山,现在山的人投的投、并的并,基本没几个有规模的,到时咱向西,找一块山头,鬼子来了打鬼子,个个能混个肚圆!”

光头再次插话道:“那八路来了也打八路?”

“叭!”光头再次招了一巴掌,只听赵凤海说道:“八路都穷得要死,还不要命,打了也没油水,咱躲的山头周围都是八路,到时抢了鬼子的,他们要找只能找八路麻烦,咱躲在后面吃干捞湿,多好,而且我们抗日,八路还给我们保护,日子不好过还能跟八路要点补给,到时大伙想赌钱赌钱,想吃肉吃肉,有空还能下山逛逛窑子,日子不要太快活!”

一句话说得众伪军连连点头称赞,其实这也是当时大多数山匪的心态,一心想讨便宜,让他们参军被约束自由又不愿意,当然,抗日的也有一部分,但时机一旦紧张,被鬼子压得没法出头时,会立即反水投向日本人,蛇鼠两端,毫无纪律性可言。

后半夜,明月高悬,鬼子连探照灯都懒得开,反正周围一片雪地,要是有人偷袭,老远能看见。

夜风很冷,几个鬼子把全身包得严严实实,跺着脚四下转悠。

不过今晚的感觉有点怪异,海生之助总觉得远处的雪浪象老家的浪花一样,正慢慢向据点卷来,等它扑到的那一刻,会把据点击成齑粉!

据点处于大河边一块高地,呈不规则梯形,间几排房屋,前面一个小广场,广场右边,是高高的炮楼,处于大路和大河交界处,视线开阔。

大门自然对着大路,这里地方太小,鬼子也没挖护壕,平时也能方便汽车进出。

后面两个角楼为木制,里面各有一挺机枪防备,院里更有一支六人的鬼子一个小时巡逻一次。可以说已经做到了全方位无死角。如果谁想出去,只能趁炮楼顶部的人不注意,偷偷打开大门,然后向左逃入路沟。

巡逻队刚刚进入炮楼,营房的棉帘被悄悄掀开,一队黑影无声地滚出房间,在屋檐下排成一排,目光紧紧盯着炮楼顶部。

海生今晚极其心神不宁,匆匆转了一圈后,再次把目光投向南方,总觉得那里好象有事要发生。

村下为了防止八路夜袭,特地在大门后加了一个机枪哨,安排一挺轻机枪和三个鬼子躲在沙袋里面值班,也许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景色,也许实在是困了,几个窝在沙袋工事的鬼子把大衣围成一圈,挤在一起开始瞌睡御寒!

三个黑影贴地而行,无声地爬到工事后面,其一人竖起刺刀,其他两人眼神一紧,同时拔起身形,翻身而起,手起刀落间,三个睡死鬼已作刀下亡魂!

赵凤海一击得手,把轻机枪掉转了方向,高高指着炮楼顶部,在鬼子没有发觉之时,只有炮楼顶部对大门处有威协,至于炮楼,并没有枪眼对着里面,鬼子想要射击,只能从狭小的门洞内冲击,界时,只要一挺机枪能轻松封住。

两个身手敏捷的伪军跑到大门处,悄悄下了横杆,然后尽量慢慢开门,生怕发出一丝响声,惊动了炮楼的鬼子。

一切做得顺风顺水,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只等大门打开,悄然滑出,能逃之夭夭。

海生终于忍不住了,他只觉得眼前的白雪浪潮已奋力向自己涌来,要是再不出手反击,下一秒会把自己砸成碎片。

“叭勾”

一声突兀的枪响声惊四野,海生突然觉得自己这枪打了什么,正要开口呼叫时,突然从侧面飞过一条火舌,其两发子弹穿过他的左臂,深深扎入肺部!

另两个鬼子傻了,正要问海生发什么疯,却见一条火线从下面扫过,正正打了他的身体,两人一个激灵,地卧倒,却见海生之助已掏出一枚手雷,吃力地说道:“下面,有人反水!”

两个鬼子想也不想,把手雷敲响扔了下去,这可是据点内部,一旦被人攻破,他们连跑路的资格都没有!

一枚手雷恰好砸进沙袋工事,赵凤海眼尖,看到手雷落内,想也不想翻了出去,听得两声暴响,大门处正拼命逃窜的人堆顿时传来一片嚎叫!

不能再等了,炮楼里的鬼子已被惊动,正大呼小叫地往门口奔跑,而头顶再次落下两个黑点,赵凤海大吼一声:“攻炮楼!”单手提枪冲进了对面小门。

“轰轰”两声,又是几人倒下,尸体堆在门口,却把开出一条缝的大门给堵住了,下面的伪军听到赵凤海的叫声,有的在向楼顶开火,有的却跟着冲进了炮楼。

谁也没注意到后路,有两个鬼子已抱着机枪冲来,还没到达,趴倒在雪窝里搂起了火,右边一条火舌舔过,把七八个人影打倒在冲锋的路,有伪军大喊一声:“右边,鬼子!”

十几条枪对着从角楼冲出的鬼子进行反击,双方顿时枪来弹往,打得不可开交。

可惜技逊一筹,在两个鬼子的拼命扫射下,十几个人都没能拿他们怎么办,却被打倒一片。

剩下的伪军正要找路逃命,突然听到对面“喀巴、喀巴”两声,机枪停火了!

“曹你大爷,小鬼子没子弹了,跟着啊!”

仅剩的几个伪军从沙袋后面暴起,边开枪边对两个空枪鬼子射击,等他们冲到近处时,两个鬼子已倒在血泊。

四个伪军前用脚踢了两下,嘴里骂道:“曹尼玛的小鬼子,敢偷袭你大爷,看你怎么死的!”

“叭勾、叭勾”两声枪响过后,当先两个伪军顿时全身一震,捂住胸口奋力扭头,只听另两个在大喊:“楼顶,楼顶的还没死!”

“叭勾、叭勾”

“呯呯”

鬼子居高临下,两个伪军站在空旷处,没能击一人,自己却含恨倒地。

炮楼内“呯呯嘭嘭”乱响,甚至有人拉响了手雷与对方同归于尽,还有鬼子临死扣动板机,把整整一梭子子弹打到同一个伪军身,直到对方胸口出现空洞,才捂住伤口,不停咳嗽!

赵凤海满面硝烟,浑身浴血,一个箭步冲楼顶,正好碰到对面一个鬼子垮步刺到,抬手是一枪。

“喀哒”

枪膛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