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混乱（四）
“是这样的……”小孙哭丧着脸，盯着杨烨身后——小张穿着一身黑衣，正拿着一个白色的小黑板，黑板上写着几个黑色大字——“想办法阻止杨烨进门，房间里还没做好见鬼的布置。”
小孙盯着那个黑板，咽了口唾沫，一把握住杨烨的手道：“杨导，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快说，你……和小李今天都有点奇怪。”杨烨不习惯被男人握手，淡淡地从小孙的手里抽出来。
“哦哦哦哦。”小孙“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小李，见小李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其他所有人——都在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好吧，拖住杨导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兄弟。
“我给你们唱首歌吧。”小孙忽然吸了口气，一脸严肃地道。
众人：“……”
杨烨凝眉：“什么？”
“我想唱歌。”小孙用壮烈的表情道。
小李忽然低下头，不忍再看。
“孙哥……”小莺不忍心看到小孙如此，小声道：“孙哥，你没必要……唱歌。”
“那怎么办？跳舞吗？”小孙想起刚才杨烨的表白，心里暗恨，说话也粗声粗气起来。
小莺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了。
“跳舞，对吧？”杨烨忽然淡淡地开口：“那你跳吧，我们在这里看。”说着，抱起胳膊，审视着小孙。
小孙万没想到杨烨真的让自己跳，他一个工程师出身，哪里会跳舞啊，这这这……他用绝望的眼眸盯着杨烨背后的小张，那意思张哥你再不救我，我就……就死给你看了啊。
小张也着急，这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穿了一身黑跑上来，可是如何阻止杨烨进门呢？
正在此时，忽然，黄瀚咳了一声，开口道：“杨导，是这样的，哦，您呢，是领导，对吧，没必要亲自上场，对吧，您就站在楼梯口哪里等着我们，我们自己一个门一个门地进入，如何？”
“对！”众人听到这话，仿佛得到了圣旨，欢呼起来。
杨烨疑惑地看了看众人，却也没多说，只“嗯”了一声道：“行。”说着，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其他人如释重负，吁了口气，彼此看了一眼，却见小张已经一溜进了二号房间，小李也跟着进去了，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啪嗒”一下关了。
杨烨听到动静，转身向这边看来，却见小孙一群人都挤在了二号房间门前，十分整齐地看着自己。
“你们干嘛？”杨烨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是傻子好吗，这些人在搞什么？
“哦，我们在分配任务。”小孙一脸严肃地道：“杨导，你不吩咐，我可就自己安排了。”
“好。”杨烨不动神色地看着小孙，小孙似乎不敢直面杨烨的眼眸，避开杨烨的脸，回头对众人道；“哦，小常，你跟黄瀚去对面那些房间搜一下，我跟小莺搜一些这边，老陈你随机。”
“好。”众人纷纷点头，老陈十分兴奋地，扛着摄像头到处转圈，口里喊着：“gogogo”，众人见惯了他在这里的疯疯癫癫，也懒得搭理，小孙似乎不放心，又回头嘱咐杨烨道：“杨导，您可老实在哪里站着，不要到处乱跑。”
杨烨听到这话很可笑，只“哦”了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你很怕我乱跑吗？”
“不是，不是……”小孙见势不妙，忙带着小莺一溜烟进了二号房间隔壁的房间，刚刚进去，便见这边墙壁的镜子被人一下推开了，小张探出半截身子，对他们招手道：“快，gogogo.”说着，一把抓住小莺就往二号房间这边拽。
小莺被小张连拖带拽，小腿几乎被磕破了，不由翻白眼，口里埋怨：“张助理，你也跟老陈一样了吗？跨狂犬病这还传染呢。”
小孙听到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笑你个头。”小张瞪了小孙一眼，小孙忙捂住嘴，一溜从这边洞里爬到了二号房间，几个人站在了二号房间，小孙双手一摊道：“张哥你吩咐吧，怎么弄见鬼布置？”
小张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小孙几个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大概习惯失望了，所以都麻木了。
“那咋办？一会儿杨导就进来了。”小李催促道。
“别急，别急，我想想。”小张掐着腰，在房间里乱转。
“你得快点。”小孙忍不住吩咐。
“你以为我不想吗？”小张像是憋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怒气冲冲地道：“这他丫简直活见鬼了，这是什么鬼片子，导演不像导演，演员不想演员，我一个弄特效的，却让我当起了导演和编剧，弄不好还要解雇我，简直没天理，没天理！”
小孙听到这话，自己也委屈起来，抱怨道：“张助理，我就是收音师，现在正扮演男主。”
“行了行了。”小莺听到这些话，心里不安，开口道：“这不没办法吗？都是投资人的鬼主意，什么一镜到底，什么现场直播，什么摄像头跟踪视角，咱们这不没法子吗？快点吧，抱怨没意思的。”
话音未落，忽见小李指着脚下的那个脚印道：“张哥，这个可以不可以做为见鬼的布置，你看这边有杨导的脚印，他的那双耐克鞋是限量版的，这就能证明他经历的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经历的，你觉得如何？”
“太好了！”小张一拍大腿，恨不得给小李一个拥抱道：“小李你可帮了大忙了。”
“但是不够吧。”小莺见小张表扬小李，翻了个白眼道：“这不够啊，光这个就能说明了吗？”
“最好是老陈的的摄像头里有那个什么镜头之类的。”小孙见小李想出办法，也有了积极性道：“你们觉得呢？”
“来不及了。”小张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因为二号房间来过的人太多了，脚印乱七八糟，十分杂乱，但是有一点好处是，杨烨的脚印十分清晰可见，这一点足以让杨烨相信经历的一切不是梦，那就好说了，只是小孙的建议……
怎么弄才好呢？
“你从隔壁让老陈进来。”小张沉吟了半晌，吩咐。
小孙忙钻了过去，正要把老陈拽过来，谁知这边忽然想起了敲门声，杨烨的声音在问：“小李，你没事吧？”
众人听到这话，惊慌失措，小张忙拍了一下小李的肩头道：“你拖住他。”说着，拉着小孙等人从镜子那边的洞钻了出去，小李忙回头把墙关了去开门，正在此时，忽见小张一下伸过头来，抓住小李的胳膊道：“不行，你稍微等一下，我们拍个短片？”
“短片？”小李吃了一惊：“什么短片？”
“这个……没想到隔壁的方便有课桌和椅子。”小张惊喜地指了指房间中间道：“我这就让老陈拍短片，你先别开门……”
“可是……”
小李正要是说什么，小张已经不由分说地转身，忽然一把拖住杨烨道：“你快点上。”
“我？”杨烨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可是张哥，上次……”
“来不及了。”小张气势汹汹地道：“你快点上来，老陈你准备一下。”说着，拖打开门，不一会儿便把老陈给拖了进来。
“哇，gogogo.”老陈探着头，扛着摄像头，钻了过来，十分雀跃地道：“这里好啊，太好了。”
小张也不搭理他，只拽着他进来，把门关好，抬头见小孙小李都爬了过来，点了点头，指着那桌子道：“小莺，你快上，再演一遍吊死鬼。”
“怎么演啊？”小莺简直要被小张弄疯了：“张哥，你让我演吊死鬼，绳子呢？学生服呢？啥也没有你让我咋演？”
小张心道也是，低头沉吟起来，此时忽听小孙开口：“小李，你这衣服倒过来，好像跟校服差不多啊。”
小张心中一动，抬头藐了一眼旁边的小李，见小李穿着一身蓝白条纹装的运动服，跟自己曾经扮演过的吊死鬼的学生有七八分相似，一拍大腿道：“小李，脱！”
“什么？”小李一怔，眨了眨眼：“脱什么？张哥？”
“借你衣服用一下，给小莺穿上。”小张上来就想要解小李的衣服扣子，却听小李尖叫一声；“你干嘛？”
小张忙讪讪地放下手道：“对不住啊。小李求你了，能借一下衣服吗？你看我们赶得急。”说着，小张双手合十，做出一个要哭的表情。
小李咬了咬嘴唇，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殷勤地看着自己，忽然恶狠狠地瞪着小莺：“你为什么不脱。”
小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李姐，我没穿像校服的衣服啊。”
“好。”小李咬了咬嘴唇，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与此同时，小孙问小张道：“张哥，吊死的绳子怎么弄？”
小张也有些为难，抬头看着那房梁，上一次可以从屋顶弄，这一次呢？从哪里弄绳子啊？
正想着，忽听小李尖叫一声，抬头一看，见老陈正扛着摄像头，对准了正在解衣的小李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