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都疯了
没有反应，一切都无波无动，但是又像是黑暗里被偷窥，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张丽靠着墙，大声喘息着，脑海回忆着昏迷前的一切，对了，当时是什么清醒来着？所有人本来在大厅里，后来听到楼上的动静，李总带着人上了三楼，自己和阿强在看监控，后来阿强听到走廊黑暗之处有动静，跑过去看，把自己留在大厅里，然后……然后自己听到诡异的动静，昏倒了，醒过来居然是一场噩梦，所有人都在，根本没上楼过，自己本来也是一场梦，结果听无尘子讲故事，就莫名其妙昏倒了，然后……
然后就梦到了姐姐，现在醒过来，居然一片黑暗？！
这到底怎么回事？
都疯了吗？
“哎哎，你们在哪里？”
张丽大叫起来，叫了半晌，摇了摇头，扶着墙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的模式，看着四周，见四周都是尘封已久的墙壁，上面全是蜘蛛网，一看就是许久没人来了，她拿着手电筒，哆哆嗦嗦地照着四周，黑暗里的远光不停地晃动着，晃动着，张丽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着，走到了前面的栏杆前，抚摸着栏杆，低头忽然见是楼梯。
怎么有楼梯？她心里茫茫地想着，她记得自己在一楼大厅啊，这是地下室吗？
用手电筒照了照，感觉却不像，不由摇头，忽然听到下面传来声音，悉悉索索的，像是说话的声音，她打了个寒战，忙把手机收起来，侧耳倾听，只听到下面传来人声，竟然是小莺的，正在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啊，话说她一个人，到底要去哪儿啊，是不是疯了？”
小莺！
张丽听到这声音，再也忍不住，飞一般地向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道：“小莺，小莺？”
这么一溜跑到了一楼，却见大厅里一切如旧，灯光宛如白昼，周围都是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计算机，李总正坐在机器面前打字，旁边那几个捉鬼的秃头男人正围着他，无尘子拿着罗盘走来走去，阿强正在沏咖啡，小莺和阿炳则在角落里亲密地窃窃私语，听到动静，大家一起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张丽。
张丽蹬打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步步地走下来，张口结舌地问：“你们怎么下来的？你们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小莺站起来，走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又怯生生的，上下打量着张丽道；“张丽，你……你这是干嘛呢？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啊？”
“对啊。”其他人也站起来，走到楼梯口，打量着张丽道：“你去哪里了？”
张丽脑袋“嗡嗡”地想着，只觉得浑身口干舌燥，感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正站在发怔，见小莺走上来，握住张丽的手道：“张姐，你这是干嘛呢？我们刚才去三楼，上去了之后发现没什么，下了楼来，见你不见了，阿强说他去过洗手间，结果回来不见你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张丽怔怔地听着，被小莺拉到了咖啡机前，阿强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她，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说着，把咖啡递给了张丽，张丽低头看那咖啡杯，浓浓的咖啡里映着她的脸，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只觉得血腥味道冲着鼻子，不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小莺拍着张丽的背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张丽摇了摇头，把咖啡一下放了下来，指着道：“怎么满口全是血腥味，跟人血一个味道？”
这话说出口，心里一惊，人血，什么人血？她猛地抬头，见众人对着自己诡异地笑，呲着牙，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之下显得闪烁，像是张开口的血盆大嘴，然而很快笑容就不见了，又恢复了正常表情。
他们在干嘛？
张丽怔怔地看着那些人，见那些人也在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小莺握住自己的手忽然变得冰凉，冰凉入骨，几乎把全身的血液要冻僵了，她慌忙地甩下小莺的手，强行笑道：“我说错了，对不起。”说着，转身走到了大厅的门口，回头看着众人，见众人也都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像是好奇地审视，又像是贪婪地打量，想起无尘子说起的那个血祭的故事，抬头看着无尘子道：“道长，您觉得这里……哦，有没有事？”
无尘子拿着罗盘正念念有词，听到这话，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没事，这里倒是无事，但是你倒是有点事。”说着，指着张丽身后道：“你身后跟着好几个呢。”
“啊。”张丽吓得靠在了墙上，颤声道：“道长，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迷迷糊糊地失踪？刚才阿强去厕所，你居然迷糊地跑到三楼上去了，应该是被鬼迷住了吧，我现在看你身后起码有三个鬼跟着！”
这话说完，小莺吓得“啊”地一声，转身跑到了男友阿强的身后躲起来，其他人也凝聚一起，定睛看着张丽，仿佛张丽本人就是鬼。
张丽眨了眨眼，她糊涂了，她彻底糊涂了，什么鬼不鬼的？到底谁是鬼？这么想着，眸光忽然落在了地上，竟然发现所有人——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所以……他们才是真正的鬼？
“啊——”
张丽大叫一声，转身向走廊后面跑去，前面一点光都没有，黑乎乎地根本看不清楚，张丽也分不清方向，只知道不停地奔跑，不停奔跑，最后忽然终于跑不动了，扶着旁边的墙不停地喘息着，忽然听到后面又有脚步声传来，她如今最怕“那些人”，摸到一扇门就走了进去，见那房间里保持着酒店的模式，一张席梦思大床，对面是欧式的雕塑，窗台外面是大海，只不过年久失修，又经过了火灾，已经破败不堪。
张丽回身扣了门，背后顶着门，慢慢地蹲下来，脚步声经过了她的房间，外面的脚步声慢慢路过，听到小莺的声音：“她跑哪儿去了？刚才还在这里呢。”
“谁知道呢。”阿炳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几分恶狠狠的味道：“她疯了，我们一定会抓住她。”
这话出口，张丽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半点声息，渐渐的，听到声音远去，这才放下了手，大声喘息着，看着周围的一切，房间里没有灯，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借着隐约的光，她能看清楚房间里的大概，忽然，她看到床底下有个什么东西在闪动了一下，张丽眨了眨眼，忙爬了过去，低头抓起那东西，原来是个手机，抓出来看了一眼，见那手机是十分老式的旧手机，不像是现在这种可以当腕表的那种，而是那种笨笨的旧样式，而且……
有点眼熟？
张丽怔怔地盯着，忽然抬头看了看四周，眼前现出几分狂喜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打量着四周，欧式风格的装修，门外是花园风格，一张席梦思的大床，床头有个少女的油画，正是……正是……
张丽的眼前忽然跳出一段记忆，姐姐拿着摄像头，对准了屋子里的一切找了一圈，最后对准了墙壁上的雕塑，笑嘻嘻地对自己道：“看看，这个，啧啧，这是蒙娜丽莎吧？好像不是，妹子，这地方真好，如果不是办案我很喜欢，等你期末考试完了，我带你再来这里玩好不好？”
我们再来玩好不好？
张丽盯着那少女的画像，眼泪忽然倾泻而下，像是疯了一样涌了出来，她一把抓住那手机，用袖子拼命擦拭着，最后擦干净了，身子不停的颤抖起来，原来这正是姐姐的手机，没错，这个红色的标签，背后是自己和姐姐的大头照，这是姐姐的手机，是姐姐的，那么……
这里就是姐姐曾经住过的房间，对不对？十年了，她终于来到这里了！
张丽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连害怕都忘了，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来，刚才床地上的闪烁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手机经过了十年，这手机应该早就没电了呀？
张丽好奇地打开那手机，发现手机居然还有电，这就奇怪了，她心里疑惑着，先是把姐姐的手机静音，又尝试着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忽然，那边居然传来声音：“喂喂？小妹？”
什么？
张丽头皮几乎炸起来，低头盯着手里姐姐的手机，手机没响啊，那这声音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