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这是谁
徐东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学校的办公室里，晚上开着灯，窗外漆黑一片，风吹得瑟瑟，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像是上晚自习的时间，可是怎么没人呢？
他站起来环目四顾，心道这又是哪里？又在耍什么把戏？
正想着，忽然，办公室有人敲门，他张口：“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居然是那个少年，看到他，“哎呀”一声道：“徐老师？”
“是我。”徐东点了点头，张了张口，道：“你也是刚到这里？这是哪里？是另外一个模拟游戏？”
少年不答，只径直走到他跟前，伸出手递给他一张纸条道：“徐老师，刚才下课的时候，我们同班同学小晨拜托我给您的。”
徐老师一怔，低头看了看那纸条，见它卷曲着，用火钳口封着，不由心里奇怪，这年头还有人用这个传递消息？
这么想着，把那钳口打开，见上面是一张纸条，写着：“徐老师，请到学校操场的更衣室找我。下面的字，是你的萱儿。”
萱儿？这是谁？
徐东心里模模糊糊的，可是经过了上一次，他也知道这可能是游戏设定，总而言之，也没什么事儿，先去找他再说，这么想着，便走出了门，见走廊上一片空****的，教室里则坐满了人，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台子前老师们真坐在那里批改作业，有的则在打盹。
徐东扫了一眼，转身下了教学楼，操场的更衣室……他站在楼下扫了一圈，看到对面操场上写着更衣室三个字，忙快步走了过去，走到更衣室门前，见一个大妈坐在门口正打盹，见到他，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来了？”
“来了。”徐东点了一下头，感觉大妈的笑容有些古怪，可是不及细问，快步走了进去，忽听大妈在背后喊道：“徐老师，人都走了。”
“什么意思？”徐东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其妙，站在哪里想要问，却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只径直走了进去，见是一个长廊，长廊左右分为男女更衣室，他本能地向男更衣室走去，伸手推了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不由摇头。
“徐老师，在女更衣室里等你呢。”大妈忽然在徐东的背后道，徐东吓了一跳，一回头，见大妈站在走廊上，昏暗的灯光映着她白色的长袍，披头散发地看着有些渗人，不由皱眉道：“怎么在女更衣室？”
“你们不都是在女更衣室吗？”大妈撇了撇嘴，嘴角带着几分不屑。
徐东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恍惚，可是念到这是个游戏，也不好多说，快步走到对面的女更衣室，推了推门，果然看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为什么要自己到女更衣室里来？不合适吧？徐东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快步走了进去，见周围是一排衣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倒也奇怪了。徐东看了一眼那衣柜，转到了衣柜的里间，却见里面黑乎乎的，仿佛有人，他有些害怕，叫了一声道：“谁，谁在哪里？”
没人回应。
谁？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摸索着墙壁，找到了按钮，“啪嗒”一声打开，屋子里一下明亮起来，只见一个少女正吊在屋梁上，伸长了舌头，瞪着眼睛，已然被吊死了。
“啊——”
徐东吓得一身冷汗，“蹬蹬”后退，忽听后面大妈大叫一声：“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不好了，吊死人了。”
黑夜之中，广场空旷，这一声十分尖锐，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啦？”
“吊死人了，吊死人了。”
大妈气喘吁吁地喊着：“女更衣室里吊死人啦。”
不一会儿，更衣室里，已经挤了满满当当的人，大家都瞪着眼看着里面，保安科长一边找人报警，一边抓住徐东问：“徐老师，你怎么在女更衣室里？”
“我……”徐东张口结舌，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来，忽然打眼瞥见了那大妈，忙指着她道：“她让我进来的。”
“我让你进来的？我怎么可能让你进来？”大妈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吼了起来道：“我有病吗？为什么要让你进女更衣室，再说了，就是让你进，你也不该进啊。”
徐东被这话塞的一时无语，只皱着眉。
“快把女尸放下来了。”人群有人建议。
“不行，得先报警，大家快闪开，别破坏了现场。”保安科长正说着，听到外面警笛声，很快，有几个便衣警察进来，打头那个跟上次的李队长差不多摸样，虎背熊腰，长相彪悍，过来之后，抬头看到女尸还在上面吊着，摇了摇头，回头对着保安科长道：“快去，把人都赶到外面，我们要清场。”
“是，张队。”保安科长听到这话，忙找几个保安把看热闹的人群赶到大厅外面，此时，张队带着几个人把尸体解下来，很快法医科的警察来了，开始勘测屋内的环境，保安队长则过来，对那个张队汇报情况，很快，大妈和徐东便被张队提到了跟前。
“徐老师，你怎么去了女更衣室的？”张队黑着脸道。
“我……”徐东手里攥着那纸条，揉了揉去，他其实早就琢磨这事，一个男老师，三更半夜跑到女更衣室，女更衣室还死了个女学生，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我……是这个。”徐东终于拿出那纸条，递给了张队，其他人都探着头去看，张队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问：“你跟这个女学生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徐东十分敏感地摇头道：“真的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张队的语气带着几分质疑，人群里兴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个张蕊是他班里的学生，怎么可能没关系？”
“就是，就是。”
“是我班里的学生。”徐东似乎感觉这个回答太过牵强了，又开口掩饰。
人群里一阵讥讽的笑声，让红晕染了他的脸。
“她是你的学生，你说没关系？”张队翻了个白眼。
徐东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下来，忽然，旁边的大妈冲出来，指着徐东道：“警官同志，这位老师……我可有话说。”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地猜疑，听到这话，忽然安静下来，看着那大妈，大妈脸上有些激动，嘴唇一张一合，半晌，摇头叹气道：“其实这事吧，哎哎哎，怎么说呢，说句赶时髦的话，叫师生恋。”
“嗡——”
所有人一片哗然。
“果然是师生恋！”
“对，对，我看着就不对头。”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盯着徐东道：“徐老师，你怎么说？”
徐东事到如今，倒也淡定，只苦笑地看着那大妈道：“大姐，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师生恋的？这种事情，不可能告诉您呢。”
“什么叫不可能告诉我？”
那大妈听到徐东这话，顿时脸红脖子粗，往地上“呸呸”吐了几口道：“这话不能这么说，话说徐老师，您跟您的女学生谈恋爱，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外人的，但是呢，有一点是，您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来找更衣室找那个女孩子，我可是天天儿见到了，您特别爱往女更衣室里钻，我也是天天见到了的，您们这不是谈恋爱，又是在做啥？”
这话出口，众人啧啧称奇，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徐东。
徐东此时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没有跟女学生谈恋爱，你爱信不信。”
张队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听背后有个声音道：“张队，女尸好像被解下来了。”
张队一怔，见一个少年正指了指里间，忙转身，见众人已经把尸体放了下来，平摊在尸布上，几个法医正在做初步检查，尸体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五官因为窒息，变得有些狰狞，但是依稀看出生前还是很漂亮的，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左臂绑着绷带，双脚穿着一双跑鞋，整整齐齐地系着鞋带。
徐东也是做警察的，见这少女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死的，自己又是第一个目击者，男老师到女更衣室，还有个纸条作证，这可真万万说不清了，只是为什么自己摊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呢？他想了想，忽然想起纸条是少年给他的，忙回头去找少年，见少年就站在自己身后，见他回过头来，咧嘴一笑：“徐老师，打起精神来，比赛开始了。”
比赛开始了？
徐东怔了怔，脑袋“嗡”了一声，对，这是比赛，那么……自己为什么成了嫌疑，而少年却不会？
“你陷害我？”徐东想到这里，怒从胆边生。
少年忙双手乱摇道：“这可不敢，这是违反规则的，徐老师不知道吗？在比赛中间，是没办法作弊的。”
徐东听到这话，哼了一声，忽听那边张队道：“徐老师，您来一下。”
徐东一怔，抬头见张队带着几个人正在检查少女的尸体，与少年对望一眼，一起走到了过去，其他人也想涌过来看热闹，伸长脖子看着他们。
“徐老师，请你仔细说说今晚发生的情况。”张队阴沉着脸道，那眼眸很明显像是看嫌疑犯的摸样。
“哦，是这样的。”徐东沉了沉，回头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咬了牙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在办公室里，然后这孩子……”说着，他指了指那少年道：“这孩子给我一张纸条，就是给你的这张纸条，说让我来女更衣室，然后我就过来了，过来之后，男更衣室里没人，女更衣室里便是这女学生。”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
“人不是你吊死的吗？”旁边的保安科长道。
“怎么可能？”徐东苦笑道；“我为什么要吊死她？我跟她无冤无仇。”
“杀人灭口啊。”保安科长振振有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