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疯病人

“爷爷?”姑娘声音惊讶起来,口里道:“不对头啊,爷爷是瘫痪的,这是咋起来的?”

任平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是完全瘫痪吗?”

“对啊,是完全瘫痪。”姑娘指着下面的马桶道:“爷爷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这人去哪儿了?”

任平皱了皱眉,看着那**乱糟糟的床铺,回头吩咐小徐和那几个士兵道:“你们到处找找。”

几个人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姑娘不停地掀开被子,打开柜子,叫道:“爷爷,爷爷你在哪里啊?”

任平则站在那里,解下自己的医药包,到处看着这个房间,房间明显是给老人准备的,柜子椅子都是老式的那种,上面还有挂钟,这边是个很大的床铺,下面做了那种卧式马桶,因为是给瘫痪病人准备的,屋子里的气味并不好,任平捂着鼻子,上下打量着,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很奇怪,不由皱了皱眉。

谁在看自己?

谁呢?

任平下意识地四处打量,忽然一抬头,见屋角上蹲着一个人,浑身一团黑,正像猴子一样蹲在那里,披头散发,眸光炯炯地看着她。

“你……”

任平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见那身影“嗡”地一声扑了过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脖子上一痛。

“啊。”

她痛苦地大叫起来,姑娘听到着声音,一回头,看到爷爷正死死咬住任平的脖子,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屋子外的人听到这话,都纷纷进来,见到一个感受的老头正恶狠地咬着任大夫的脖子,都吓坏了,都忙着去解。

“哎哎哎,放开。”

“这老头疯了?“

“他疯了吗?”

在众人挣扎里,终于把那老头解开了,几个士兵把老头死死摁在地上,老头不停挣扎着,口里发出动物一样的叫声,“赫赫”。

“任姐,任姐?”小徐他们扑上来,仔细打量着任平的脖子,见任平的脖子已经紫黑了,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是这种眼色?是不是中毒了?”小徐急急地问。

“谁知道啊。”小艺反应比较快,忙从医药包来,给任平打破伤风针,又飞快做了包扎,很快把血止住了。

任平其实反应不慢,但是架不住受惊过度,此时坐在**,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老头,见那姑娘正跟士兵求情:“快放了我爷爷,我爷爷是个瘫子。”

“这像摊子吗?”旁边那个士兵开口道:“我们三个人才把这老头摁在地上,这算什么?”

“可是我爷爷真的是个瘫子啊。”那姑娘急得几乎要哭了,一回头见任平包扎好了,忙过来求情道;“任大夫,任大夫,我爷爷真的是个摊子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我不懂啊,您快来看看他啊。”

任平听到这话,抚摸着自己脖子,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些紫黑色的鲜血,抬头问小徐道;“我的伤口果然是紫黑的?”

“是。”小徐脸色有些难堪:“是紫黑色的,跟中毒一样,但是不知道您为什么……”

“为什么没中毒?”任平苦笑道。

“是。”小徐不停地点头,担心地看着任平道:“任姐,你没事吧?”

“没事。”任平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那瘫痪的爷爷跟前,低头看着他,见他披头散发,神志昏迷,嘴角吐着白沫,很明显是神志不清的样子,忙对着小徐招手道:“快,给这老人打一针镇定剂。”

小艺和小徐忙过去,给老人打了一针镇定剂,不停挣扎着的老人,慢慢地安静下来,最后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

当士兵把老人抬到了**,待任平检查完毕,那姑娘急急地开口道:“大夫,到底咋回事?”

任平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我说不好。”

这件事太难以解释了——一个瘫痪的老头,为什么能趴在那个门上,而且咬她脖子的血,居然是紫黑色,这是在太可怕了。

“任大夫,你休息吧。”那个士兵见任平神色苍白,担心地劝道。

任平点了点头,摸了摸手里的医药包,不知为什么,心里头生出一丝不祥之感,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头,低头见那老人正熟睡,慈眉善目的,看起来毫无威胁,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摇了摇头:“我出去休息一下。”说着,走了出去。

因为都搬空了,里面空****的,任平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点上,靠着走廊的门窗向外看去——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所有的门窗和出口,都被死死焊住了,屋子黑幽幽的,只余楼梯间一盏暗暗的灯,忽明忽暗的,任平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夹着手指的烟卷不停地颤抖着。

“啊——”

忽然,屋子里响起了恐怖的尖叫,紧接着,是一阵的激光枪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还有人高喊:“快撤。”

任平吓了一跳,忙回头往屋子里跑,刚刚推开门,便见小艺正站在哪里,捂着肚子,肚子上有个可怕的大窟窿,里面就像是透明的一样,完全是中空的。

“啊啊啊啊——”

任平吓得一下站住了,瞪着眼看着小艺,大口地喘息着,小艺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异样,见任平盯着自己的肚子,怔怔地低头,却看到一个大大的窟窿,那窟窿伸出手来,就能直接伸过去。

“任姐……”小艺说出人生中最后一句话,“砰”地一声轰然倒地。

“小艺?小艺?”任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眼看着地上的小艺,快步走了过去,蹲下来看着小艺的肚子,小艺的肚子就像是一块布,布里被人烧了一块椭圆的洞,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人,不是布啊,鲜血呢?肠子呢?

她正发怔,忽见卧室的门一下被撞开了,两个士兵端着枪,冲着里面一边扫射,一边撤退,一转身见地上的任平,一个士兵忙抓起任平来,道:“快,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