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我……”周永直感到喉咙口干涸一片,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楚云寒。

楚云寒一直都在细心观察着周永神色的变化,他能清晰的读懂周永心底深处的那股渴望和狰狞。他已看清周永的性子,这个时候反而不急,甚至打算施上最后一记猛药,他忽然一声冷哼,拂袖离去,说道:“不成气候!老夫自当物色他人。”

眼看楚云寒转身便走,周永顿时大急,连声说道:“太祖,请留步!”

楚云寒冷冷回头,说道:“做什么?”

周永紧紧一咬牙,断然说道:“太祖本就是我玉虚至尊,太祖有令,乃是晚辈之幸,纵然让晚辈上云入海,晚辈也绝都应允!”

楚云寒深深的看着周永,一开始并不说话,直要将周永看得心中发毛,这才开口说话:“周永,你只需记住,到时候要将这戏给演好了,若是中途退怯,便是左明不杀你,老夫也要取你性命……而这场变动之后,你不仅将赢得老夫信任,成为老夫心腹,老夫也会将陈一然交由给你处置。”

周永脸庞上忽然显现出狰狞之色,说道:“晚辈誓死追寻太祖!”

楚云寒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你离开这风啸崖,也快了。”

风啸崖的棋子落下,新的计划可谓实行了第一步,接下来他将根据净月和左明两人的性子和缺点实行接下来的几步,在连番的算计之下,最终将彻底的重塑净月的心灵。

一路回去,路上不时能碰到几个玉虚观子弟,楚云寒运用神奇步法一一巧妙躲过,当即将回到住处时,他忽然感受到一阵异样,心中一紧,正要躲闪,已然听到拐角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云老先生。”

楚云寒心中一惊,停止了动作,眼睛看过去,只见昏暗拐角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正是严颜,只见她此刻也是一身的黑衣,几乎要完全融入在夜色之中。

楚云寒深深的看着严颜,沉声说道:“原来是严小姐,老夫倒是差点走眼了。”

严颜先是仔细打量了楚云寒一眼,忽而微笑,说道:“晚辈所猜不错,云老先生果然是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云老先生还记得当初糊弄晚辈么……还说不会在此处出现吗?”

楚云寒淡淡地看了严颜一眼,说道:“老夫来此,自然是有事的。”

严颜紧紧的注视着楚云寒,似乎要透过这层黑纱将楚云寒看穿,她继续说道:“晚辈实在好奇,云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楚家之人,还是风免派中之人,又或根本就是玉虚观子弟……今夜云老先生神秘出动,又是所做何事呢……”

楚云寒有些经受不住严颜的审视目光,他的心已是被绷得紧紧的,尤其是当严颜说到“楚家之人”这里,他更是脸色一变,好在此刻有黑纱挡住脸庞,不然肯定要让严颜看出端倪来。

他强自平复下心中的动荡,故意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严小姐倒是好奇得很,对老夫私事这般在意,哼,你们凤鸣商行做的也太过分了吧,这便是你们商行的规矩吗?严小姐若再这般,以后老夫怕是不敢再将丹药拿去贵处拍卖了。”

对于楚云寒的冷言,严颜仍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她微笑说道:“云老先生生气了呢,都是晚辈的错,晚辈不问便是了。”

楚云寒冷冷的看了严颜一眼,说道:“严小姐这般黑衣夜出,不知又是偷偷摸摸的要做什么呢?”

“晚辈确实在行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严颜微微一笑,说道:“云老先生原来对晚辈的事情也这般好奇,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将心中隐秘说出,作为交换,这样一来,云老先生总不能再说晚辈不合商行规矩了吧?”

楚云寒看准方向,故意朝另外方向走去,冷冷的留下一句:“严小姐还是回去入睡吧,恕老夫没有功夫陪你胡诌。”

看着楚云寒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严颜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眉头轻轻皱起,她直直的看着楚云寒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他……究竟是谁呢……不对……不对……”数个人的脸庞在她心中依次浮现,对于云老先生的真实身份,她直感到心中是越发的好奇了。

楚云寒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又绕过了几个迂回,并且连连施展出“梯云步”来,在确定即便是严颜在后面跟随,也能将严颜甩脱之后,他才又从院落侧门翻墙纵身而入。

他将衣服脱下,重新放入到储物手镯中,这才进入房间。只见楚影正点着一盏灯笼在桌前等候,一看到楚云寒,连忙便迎了上来,叫道:“公子你回来了!”她看着楚云寒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惊异。

楚云寒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没入睡呢?”

楚影说道:“公子叫奴家守候,不准让人进来,奴家怎敢违命,而且公子没有回来,奴家也不安心,想睡也是难眠。”

楚云寒问道:“期间没有人来找我吧?”

楚影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呢。”她又看了楚云寒一眼,欲言又止。

楚云寒颔首说道:“这便好。”他将楚影的神色看在眼中,问道:“楚影,你怎么了?想要说什么吗?”

楚影目光惊异的问道:“不知不久前公子可曾回来一趟?不是这次,是这次之前。”

楚云寒一下子便感到事情不对,紧紧的看着楚影,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影思索了一会儿,皱眉沉吟说道:“原来公子没有来,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奴家一心等着公子归来,时时留意着窗口门房……不久前忽然感到一丝风声,还当是公子回来,是以急急叫唤了一声……既然不是公子,那便是奴家看错了……”

楚云寒听着楚影的话,目光已是越来越沉,他的心中跳动着,一下子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楚影所听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因为严颜正好前来窥探,不想气息被全神贯注的楚影给感应到了一二!

难怪严颜今夜黑衣,原来刚才是来窥探他了……她是怀疑了他的身份吗?那她岂不是已经可以确定他便是云老先生了?

忽然的,楚云寒又缓缓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起和严颜的对话,还有严颜的神色表情,如果严颜已经得知了他是云老先生,又怎么可能是那般表情,那般问话?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楚云寒紧紧皱了皱眉头,目光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严颜确实是前来窥探他不假,不过因为被楚影的一声叫唤所惊,误以为楚影发现了端倪,在招呼着屋中的公子,严颜未曾窥探半分,便只能受惊回去,然后在外面正巧遇到了他。

这番推理下来,似乎一切都能解释了,而严颜有意前来窥探的动机,他也隐隐猜到了,很有可能还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楚影惊异的叫道,目光直直的看着楚云寒。

楚云寒顿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这次做的很好,来,我们坐下说话,倒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任务要吩咐你。”

“是……”楚影听闻是重要任务,心中更惊,她紧紧跟随着楚云寒过去。

第二日便是宴席之日,未到午时,“太和殿”中已是宾客满座,最为重要的客人自然是楚家、风免派、凤鸣商行三方,有专门玉虚子弟陪席。其他一些小门小派平日里都要仰玉虚观鼻息生存,可算是玉虚观附属,招待方面自然不用太过殷勤。

到了正点,玉虚观高层便渐渐到来了,只见为首的郑观主中年模样,一身白袍鹤装,映衬着他脸格清奇,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诸位不辞辛劳来参加我玉虚宴席,承情了!”郑观主向四周抱了一拳,微笑做声。

“哪里,哪里,观主客气了。”

“恭贺贵派左明仙长历练归来,此乃玉虚大喜之事,我们焉能不过来捧场。”

四周都是客气应答之声,玉虚观那边也各将面子给足。一边宴桌上的楚云寒却是目光沉动,他早便注意到了玉虚宴桌上的净月,只见她竟堂而皇之的坐在左明的旁边,对于周围客套寒暄都是不闻不问,自然更没有注意到此处楚云寒的冷冷一笑了。

楚云寒的目光沉动,他注意到玉虚观中出席的高手中,他认识的有郑观主、净月、左明、陈一然四人,倒是没有看到像是冰旻太祖似的人。

宴席开后不久,郑观主便带着玉虚一行人前来挨桌敬酒,首先来敬的自然便是楚云寒这桌了,楚云寒这桌坐着三大势力,都是太和殿中的上宾。

一行人走过来,在行走过程中,净月挨着左明,忽然之间,她看了左明一眼,目光露出一股坚定之色,主动牵上了左明的手。左明身躯微震,深深的看了净月一眼,终也不拒绝,就这般和净月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