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楚云寒等人终于是又驶过了一个地方,叫做马峰海峡,问过了齐蝶,这里前往齐家按寻常来说的话大概需要七个时辰。这倒是让楚云寒更加的着急了,今天晚上可就是齐崇南和方离韵洞房的时候了,而这么来算的话,时间可就不够了!时间是如此的急迫,几人也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继续催动着船只前进。

“云寒,你也不用太过着急,肯定来得及的。”左丘南不由连声安慰着道。

楚云寒心思太重,倒是都没有什么心思来说话了,只知道双掌动作着,不住的重复着催动船只的动作。

左丘南沉吟着说道:“这次家族也不知道会派谁来参加这门亲事,想必是某位长老吧……”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心中还存在着不小的希望,有着家族长辈在那里,倒是可以让激进的事情缓和不少了,在关键时候终归是可以保下他们几人的性命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看了严武一眼,问道:“老六,你们严家又是派谁来出席呢?莫非是你们的柔姐不成?”

严武摇了摇头,说道:“柔姐么,应该是不可能的了,她总领我们严家,权责实已经和老太君相当了,岂能亲自来出席这门婚事,更何况……”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更何况柔姐也曾经对我说过的,北方之地有她的相冲之物,她是不能轻易去的……”

“相冲之物?”左丘南心中一惊,不由直接问道:“是了,听闻你们柔姐出身神秘,别人传闻说是和月夕圣地有关系,是不是真的?”

一提到韩芝柔的出身问题,严武的脸色显得很是怪异,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南公子,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你了,还请见谅。”

左丘南呆了一呆,随即说道:“是我僭越了,你不要在意,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

严武忽然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大哥他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如果真的出事了,柔姐她该是如何的伤心呢……”他的眼睛抖动着,缓缓看向了西北的远方。

在西北的远方,一艘帆船也已是快临近北方大海岛了,这是静灵派派出的出使船只,正赶着前来出席齐家和方家的联姻婚事。

船舱之中,邓禹整理了一下仪容,已经做好登陆的准备了,他又看了旁边的含萱一眼,温和的说道:“含萱,据黄师弟来说,前面北方大海岛已经在望了,你也整理一下仪容,等会我们就要进入齐家了,可不能丢了我们静灵派的脸面。”

含萱永远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这个时候忽然静静的看向了邓禹,脸庞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道:“邓禹,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你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大师姐便行了。”

邓禹看到含萱又是这么一番话,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气,不过还是被他强自压抑住了,他微微低了低头,说道:“如今夫人已为我们婚配,我乃是你之夫君,自然不能再用以前的称呼了。”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深深的憋屈,目光明明灭灭,碧月夫人虽逼迫着含萱嫁给了他,但是一直以来两人便没有同床过,甚至连这口头上的称呼,含萱也是不让他占半分的便宜。

“邓师弟……”含萱看了邓禹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后面顿了一顿,又转移过话题,眼睛也顺着窗口看向了远方,她静静的说道:“这次其他三大家族不知道又会派谁出席呢……”她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含萱这句话最终将邓禹心中的愤怒完全点燃了,邓禹再压抑不住。他一掌就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道:“你一心所想,不过就是奢望着楚云寒代表着左丘家前来,是不是!”他痛苦的凑近到含萱的脸旁,咬牙说道:“大师姐,你为何要这样一直念着他啊,为什么啊,既然你心中一直装着的是他,又何必答应夫人下嫁于我邓禹!”

含萱听到“楚云寒”这三个字,身体颤抖着,她深吸了两口气,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说道:“我……没有想他的,你多虑了……”

“还说不是!你明明就是在想他!”邓禹怒不可遏,沉声说道:“只是你虽然念着人家,人家怕是早就将你忘记了吧!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名头,乃是左丘家族的青年才俊呢,是天下闻名的炼丹奇才呢!他可是和齐家四小姐那种人物调情的,后面也还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想着他念着他,他又怎么会在意你这个边荒小派的人呢,大师姐,你不要做梦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他都不曾来找你!”

“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想他的……”含萱忽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心中动荡不堪,充斥着一股深深的痛苦,邓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剑一般,刺痛着她脆弱的心灵,她已经是被一股绝望笼罩着。忽然之间,当初楚云寒看到她受刑时那股激动万分的样子在她心中掠过,她的心中一颤,满心的绝望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曙光。

邓禹看着含萱这幅模样,忍不住又是一掌打过去,这一次是直接将这船舱房间中的桌子都给打碎了。他痛斥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当初怎么突然就对他死心塌地的了,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他可是那样欺骗你啊,你当初是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啊!他都将你骗成这样了,你还这么念着他,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愚蠢的人吗!”

含萱深吸了两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咬了咬嘴唇,说道:“他……并不是要真心骗我的……他们四大家族之间明争暗斗……他一开始冒充严家之人前来岛上,肯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的……”

“你到底要不要脸!含萱!”邓禹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烧着了,他忽然一把掐住了含萱的脖子,激动的叫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能为他辩护出明堂来!你真是一个贱女人!”

含萱被邓禹这般抓着,居然也不反抗,脸庞中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平静,静静的说道:“邓禹,你直接杀了我吧……我不怪你……我早便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啪!”的一声,却是邓禹忽然甩了一耳光,他的脸庞五官都扭曲到一块了,混合着那道刀疤,显得无比的丑陋。他直勾勾的看着含萱,忽然急促的去撕含萱的衣服,嘶叫道:“既然你乃是我邓禹的女人,那我邓禹也要夺回这一直以来属于我的东西了!”

他的呼吸喘动着,撕着衣服的双手很是激动,然而动作一番,却根本没有见到含萱有任何的反应,他不由抬头,只见含萱正无声流泪着,两行清泪簌簌掉落下来,那本是苍白无比的脸庞上显得更加的凄凉。他看到含萱这幅模样,顿时呆住了。

含萱也不看邓禹,只是静静的说道:“师弟,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可不会对师姐这么凶的……”

邓禹呆呆的看着含萱,目光明明灭灭,握着衣服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沉默良久,他忽而涩然一笑,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是我错了,不该对你这样。”他再不说什么,放开了含萱,背转过身子,独自走出了舱门,身影显得是那样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