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静不禁皱了皱眉,在知道景安陷入危险中的时候他就日夜不停地赶来,可还是迟了一步。现在他被困在山谷里已经三天了,人马疲惫,援军却迟迟未到,难道要把他困死在山谷里?敌军迟迟不动,只怕也是等着把景安疯,将将士们的意志消磨殆尽做最后一击。只可惜,他现在不能露面,否则,岂容他们这样拖延下去。

“据你估计,景安能够支持多久?”

“若有粮草的情况下,二公子能支持七天,可是,现在粮尽水绝的情况下,二公子和将士们只怕……熬不到后日!”天涯不禁担忧地说道。如果还等不到援军,二公子只怕要被困死在谷里了。到时候主子该会怎样的伤心悲痛?可这样的事情主子应该把不会让它发生吧?

景静一拧眉,他看着院中的一缸荷花不语。

“主子,我们再不行动,二公子就真的危险了!”天涯焦急地看着景静。

“今晚,你召齐人马在城外等我!”他淡淡地下令。

“是!”天涯抱拳离开去准备。

景静看着天涯离开后一拍手,一名影卫就从隐蔽的角落闪出。

“去给我把那督军的韦一发大人请来!”

“是!”影卫一下消失在小院子内。

景静目光冷冷的看着天空,冷冷地一笑。边疆的天空无论染上了多少鲜血都那么的蓝。景安多次发出求救的讯号,这个督军的韦大人却迟迟不下命令派出援军,他倒要看看他的忠心有多少!皇上真的就那么急着要置景安于死地吗?或者说是想置他于死地!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他要早早结束这场游戏了!到时候他要看看皇上看到景安不但安然无恙还立下军功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

没多久,那影卫就扛着一个布袋翻墙而入。他将布袋重重的摔在地上,布袋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景静冷冷地看一眼布袋,一挥手,影卫又自动隐藏起来。

景静解开布袋,好笑地看着惊慌的韦一发拿开塞在他嘴巴的布团,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韦一发哆嗦地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道:“拜见……”

“韦大人,这里没有你要拜见的那个人!我是只是景静,大人请起吧!”景静温和地微笑着虚扶一下。

韦一发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正眼也不敢看着景静,他颤抖着说:“未知景公子到来边疆所为何事?”

“韦大人真的不知道我来边疆所为何事?”景静坐下,依旧微笑着看着身材肥硕的韦一发。

“下官……不知!”韦一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颤颤巍巍地说道。

“韦大人不奇怪我为什么不在灯红酒绿的扬州享乐,倒是跑来这血雨腥风的边疆?”景静扬扬剑眉看着哆嗦不止的韦一发。

“下官有罪!”韦一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个劲地磕头。

景静冷冷地看着磕头如捣蒜的韦一发,皇上还真的会选人,竟然选

这样一个人来督军。那这场战事他真的看明白了!只不过,现在的局面并不是如皇上所料想的那般发生,而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时候提醒这个皇帝该干些什么了!

“韦大人何罪之有?”

“下官不该迟迟不派出援兵营救安候,让安候处于危险之中!”韦一发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你也是听命于皇上,这不能怪你!”景静温和地笑道。

韦一发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得景静冷冷地呵斥道:“可你不该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景公子……”韦一发冷汗泠泠。

“难道你没看见那些蛮夷并没有息兵之意吗?你就眼看着一座座城池被攻下?韦一发,皇上被人蒙蔽了双眼,难道你也瞎了眼不成?”景静一手揪起韦一发怒道。

“下官……下官……”

“你继承你父亲的官位,却没有继承他的智慧,真是可悲!现在有两条路你可以选,一条是明日马上准备好兵马援救安候,一条就是马上死在我面前以谢天下!”景静一松手,韦一发跌落在地。

韦一发马上爬起来,跪在地上道:“下官马上去准备兵马!”

他可不想和景静作对,虽然他有皇上撑腰,但是,皇上在个人利益面前也会弃他不顾的。朝中大臣哪个不惧怕眼前的男子?他现在虽然远离皇权,可是他的势力却没有减弱过半分。谁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反戈一击,把当今皇上也拉下龙椅?权衡利弊,他不敢不出兵。他已经拖延了三日,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他也有借口推脱责任的。

“好!韦大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人,难怪可以坐上督军的位置!”景静恢复温和的脸容,亲手扶起韦一发。

韦一发不住的擦着额上的汗,他心虚地笑了一下道:“景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下官的吗?”

“韦大人,我今日见你的事情……”

“下官从未见过景公子!”韦一发连忙道。

景静满意地一笑说道:“很好!那韦大人私自扣下军饷的事情,我就不告诉安候了!”

韦一发一听,冷汗泠泠,他私下扣下军饷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远在扬州的景静怎么会知道?难道连自己身边也有景静安插的人?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的可怕?

“希望韦大人尽心尽力帮助安候击退敌人,到时候立了功,皇上会对你有封赏的,没有人会杀一个有功之人!”

“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安候击退敌人!”

“韦大人回去吧!”景静挥挥手。

韦一发连忙离开小院,不敢逗留片刻。

景静负手而立于院中,这几日听到太多关于敌军骁勇善战的消息,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所言非虚。敌军的首领是那突厥国王的弟弟,本来突厥国王派这个弟弟出兵攻打天朝是要借天朝的力量消除这个能力在他之上的隐患。可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这个突厥国王改变了主意,是真的要攻打天朝

了。他和皇上之间的约定也就打破了,只不过远在京城的皇上只怕还蒙在鼓里吧?

这一战,景安不能战败,更不能在战争中失掉性命。他要景安活着,也要皇上看清现在的情形。个人的恩怨总比不上国家的安危吧?若果,皇上真的要拿国家来赌他景静的一条命,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从龙椅上拉下来!如果,他还念那一点丁情义,还把国家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他就一辈子俯首称臣又如何?只要他不要把他到角落里,他还是会念那一点情义的。

早上明媚的阳光撒入室内,纱帐内双拥的二人睁开了蒙松的睡眼看着彼此。

花寄月白皙的纤手抚上公孙恒的肩胛,那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这些日子她是看着这道伤口如何在她的护理下愈合的,那是一个由慢到快的过程,就好像在这里的日子一样。

“仲曦,要是别人问起这道疤,你怎么回答?”

公孙恒握着她的纤手道:“我会说这是我不小心弄到的!”

“如果,有一天我恨你恨到刻骨铭心的时候,我会再在上面插一道的,那时候,我就不会再后悔了!”花寄月凉薄地笑着。

公孙恒心一紧,他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也有些颤抖:“寄儿,你不能恨我!”

“怕再挨一刀?”

“我更怕你恨我!”

“那就不要让我恨你!所以,记得对我好!”花寄月轻轻地吻一下他的薄唇。

“寄儿……”

“仲曦,今天我们一起做糕点吧!你不是想吃我做的糕点吗?”

“好!”公孙恒艰涩地应道。

花寄月一笑,她离开公孙恒怀里下床。公孙恒躺在床上感觉怀中的温暖一离开,他的心就变得空空的。他愣愣地看着纱帐外移动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离开了这座别院他们会回不来。他忽然很害怕,他一下坐起跳下床几步上前从后紧紧地抱住花寄月。

“仲曦?”她对他突如其来的怀抱感到惊讶。

“寄儿,我们不要回去,好不好?”

花寄月一愣,唇边无奈的笑淡淡地荡开,她何尝想回去?只不过,怎容他们不回去?公孙府上上下下都离不得公孙恒,他们怎么能够在这里逍遥自在?更何况,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的啊!

“好啊!我们就在这里老死吧!”花寄月回身抱着他温柔地说道。

“我们就在这里老死!”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那我们就让家里的人都搬到这里来吧!”

公孙恒一愣,他看着花寄月带笑的脸,忽然感到很无力。他松开花寄月无奈的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这就对了!怎么能不回去?赶快梳洗吧,我们没多少时间!”花寄月推推公孙恒。

公孙恒又是一愣,他们没多少时间了?怎么这句话听着那么的刺耳?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