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公孙公子才成亲没多久,你如何忍心为了帮助金姑娘而伤害公孙夫人?”景静打断范海阔的热心肠,有时候不是每一个看似可怜的人都需要帮助的,要知道帮助了一个却伤了另一个,那等同没有做到任何的好事。

“是啊!我知道大人有心成全我和公孙公子,可是,公孙公子才成亲没多久,怎么可以因为我而令公孙夫人伤心?我可以等的,就算等一辈子羽仙也是无怨无悔的!”

金羽仙一番深明大义的说辞不但再次感动了公孙恒,还更加让范海阔觉得不帮她简直就是自己对不起她一样。他看向景静,见景静之时淡淡地微笑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之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金羽仙那样的深明大义,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因为门户之见失去幸福?景静为什么没有为她的深明大义感动?真是面热心冷的无情少年啊!莫不是他真的有断袖之癖?对女子产生不了半丝怜惜之情?

“金姑娘果然情真意切啊!公孙公子有福了!”景静优雅地笑着,举起杯喝了一口。

“景公子见笑了!”公孙恒回以一笑。

景静瞥了一眼舞台上的舞姬道:“这些舞姬所跳的舞真的不及金姑娘的万分之一!”

“那就容羽仙为景公子和范大人在献上一支舞!”金羽仙盈盈站起,温柔地笑着说。

“求之不得,有劳金姑娘!”景静礼貌地说道。

金羽仙再次走上舞台,舞出绚丽的舞姿。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仿佛都在诉说着一种情思,她看着公孙恒脉脉含情。公孙恒似春风般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看金羽仙跳舞。有时候笑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当习惯形成以后就难以改掉,不知不觉中就会流露出来。就好像他习惯了他所喜欢的都是完美无瑕的一般,形成了习惯就不会问为什么会这样。

景静看着台上的金羽仙心中想起的却是花寄月。当日在静庄他曾说过花寄月美在神韵,可很多人不注重神韵。一副臭皮囊倒是可以把一切都掩盖住,有时候无论你多聪明,有些人总能把你骗得昏头转向。台上的人在演戏,台下的何尝不是?有些人的伪装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一点完全没错的!花寄月叫他不要插手她和公孙恒之间的事,那他就不插手。等她真正的成长起来就会知道怎么去狠心了!为她好就不能完全的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路是她自己选的,他不能陪着她走就只能祝福她。况且,这是她和她丈夫之间的事,他不能插手也没资格插手。

酒席到了一半,景静就离开了,剩下公孙恒和范海阔。金羽仙陪着他们宴饮,她知道了范海阔就是那传闻已经到了扬州却未曾露面的八府巡按之时,更加知道要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有多喜欢公孙恒,公孙家又是怎样的把她看轻了。同时,她也很懂得怎样让公孙恒的愧疚更

深。她越是深明大义,越是退让,公孙恒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她,越加坚定娶她的决心。

到最后,公孙恒先范海阔离开画舫,金羽仙趁机将范海阔留下,向他述说自己悲惨的身世,让他在怜惜之心最浓时冲动收她做义妹,答应一定会在离开扬州之前替她玉成与公孙恒的亲事。金羽仙自是感激涕零,表达自己有了亲人后的喜悦和感动。如此一来,范海阔更加觉得自己这个义妹收得很值得,自己真的要担起作为义兄的责任为她走入公孙家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做好铺垫了。

‘雪落’白日较为冷清,伶仃的几个也不过是酒客。他们正在谈论八府巡按收了金羽仙做义妹的事情。景静依旧坐在临窗前的座子上,目光透过窗户看着扬州河两岸婀娜的柳树,侧耳倾听着酒客的对话,唇边带着几可不见的嘲弄。范海阔啊范海阔,想不到你也会被美人所迷,美人计果然是古往今来屡试不爽的好计谋!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收了那女子做义妹,下一步就是去公孙家做媒了吧?怎么以前他怎么没看到范海阔那么爱做媒?

“主子,要不要我去跟范大人说一声?”站在他身侧的黑衣劲装男子低声问。

“天涯,我现在不过是普通老百姓,人家的事管不来!再说啦,就算没有范海阔,金羽仙迟早也是要进公孙家的!”景静淡淡地说道。

“可是……”天涯欲言又止。

“备马去城西花家!”景静腾的站起来,多日不见花寄月倒很想知道她在干些什么,顺便试探一下她的看法。

“是!”天涯颔首领命。

不多久,两匹骏马便在往城西的路上奔驰。

城西花家附近的一个简朴的小院落里,不时的传出小孩的吟诵之声,稚嫩的声音在暮春的天空飞扬显得极其的朝气蓬勃。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花寄月坐在矮几前合上书看着面前乖乖的坐着的小孩们吟道。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小孩子们齐声跟着吟诵。

“你们明白吗?”

“月姐姐,我们不明白!”小海举起手来大声的道。

“哪里不明白?”花寄月笑看着他,每一次发言都是小海做代表,可每一次开小差的也是他带的头。不过,自从她出嫁以后他们似乎变乖了,每一次教他们诗书他们都很认真地听不再捣乱了。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给我木瓜我就要给他琼琚?琼琚可是比木瓜贵很多的耶!”小海歪着脑袋一脸的不解,其他小孩也跟着附和。

花寄月淡淡一笑说:“这不能用物件的价值去衡量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是一种美德。意思是说,受人恩惠当思回报,而且是加倍回报!”

“那为什么有人说施恩莫望报?”小海还是不明白。

“那是给你木瓜的那个人应有的美德,但是受木瓜者就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们要记得,不可以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就算别人只是给你一粒米你也要报以一顿饭!”花寄月耐心地解释道。

“那样的话,月姐姐,我们怎么报答你啊?我们没有木瓜也没有琼琚耶!”小海搔着小脑袋瓜苦恼地说。

花寄月看着他可爱的表情不禁开怀地笑出声来,她俏皮地眨眨眼说:“这样啊!真是件困难的事情哦!要不,你卖身给我好啦!”

“卖身啊?”小海为难地侧着头想了一下最后无奈的说:“好吧!我卖身给月姐姐!”

花寄月看着小海敛住了笑容,她严肃地说:“孩子们,不能随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买了!就算恩重如山也不能为了报恩随随便便出卖自己!”

“我们听月姐姐的话!”孩子们齐声道。

“好!我们学习下一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花寄月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感觉仿佛回到了未嫁前一样自在舒服。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

“下一句是什么?谁能回答出,月姐姐答应他一个要求!”花寄月引诱道,这些小孩平时贪玩以致疏于学习,不给他们一点甜头是不会乖乖地自觉去翻书的。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一把温润而清朗的声音在门外传了来。

众人不禁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公子手拿一块美玉把玩着,闲适地靠在门框上带笑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们,清风把他的衣袂吹起像仙人般出尘。他的傍边站着一名俊朗的神情木讷严肃的黑衣劲装男子,更是和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月姐姐,对不对?你是不是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那白衣公子竟像讨糖的小孩一样淘气地向花寄月要奖赏。

“哦?你是跟月姐姐讨赏,我不是你的月姐姐,你找别人吧!”花寄月忍着笑说道。

“孩子们,你们说,我的答案对不对?月姐姐是不是要给我奖赏?”景静缓缓地走入小院子笑着问孩子们。

孩子们一个个的不接收花寄月的暗示个个都说是。花寄月很是无奈地看着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帮着外人一起欺负她?真是不能对他们太好了!

“月姐姐,这位帅哥哥说的答案是对的耶!你不能没信用的!许过的承诺要兑现,这是你教我们的!”小海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

“就是啊!做人要守信用,为人师表者更要以身作则!”景静得意地看着无奈的花寄月。

“好!我答应还不成?”花寄月笑着说:“孩子们,你们先去玩一会,月姐姐要先招待这位大哥哥!”

“天涯,带他们去买些他们喜欢的小玩意!”景静吩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