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寄月微愠,可转念一想她便笑着道:“夫君说对了,就凭我这样貌和年龄,还不赶紧嫁?恰好夫君倒霉,不明就里的提亲,我当然是想都不想就答应咯!”

“难怪你那天晚上那么急着叫我掀盖头!”

花寄月一听神色黯淡下来,她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那是她最伤心的晚上。

公孙恒良久没听到她的答话,不禁仔细看她,见她神情有异,心想玩笑开大了。他也没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的自己实在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公孙恒收起笑认真地说道。

花寄月不语,反而轻抚着自己的臂膀,打了个寒颤。公孙恒见此马上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花寄月想拿开,他却阻止了。只好披着他的外袍,外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花寄月不禁有些脸红,这样披着一个男人的衣服还是第一次。

“你的脚伤得怎样?”

“不知道,就是疼得厉害!”

公孙恒抱起她,她挣扎一下,他不悦地说道:“你是不是想你的脚跛掉?”

花寄月这才不再挣扎,可她还是尽可能的与他避免身体的接触。

公孙恒抱着花寄月快步走回自己的房,原来那里离他的房只有一段回廊的路程。他把花寄月抱进房后放坐在软榻上转身就去找铁打药。

花寄月坐在软榻上环视一下四周,发现他的房里摆设都十分的清雅简陋,却透着淡淡的书卷。看来他的文质彬彬不是装出来的啊。

很快,公孙恒就找出了铁打药。他坐到花寄月傍边,拿起她的脚。花寄月挣扎一下,脚上的疼痛却让她差点没叫出来,她拧紧了眉。他不悦地看她一眼,动手脱下她的绣鞋。她的脸越来越红,不自在地看着他把她的鞋脱了。

公孙恒发现她的脚型很美,洁白的莲足在他手上就好像一瓣白莲。她的脚踝已经红肿得厉害,他看着心里不禁轻揪一下。他轻轻地按压一下,花寄月痛得不禁叫出声来。

“很痛?”公孙恒柔声问。

“当然痛!”花寄月抹去眼角的泪花道。

公孙恒把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把铁打药倒在手上轻轻地给她揉着脚踝。

“你忍着点!”他慢慢的用力。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花寄月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再叫出声来。公孙恒专心地给她搽药,手掌用力地摩擦着。他不经意的抬头,发现她叫着下唇,眼里闪着泪花,心一软手上的力度轻了些。他俯下身轻轻地吹拂着红肿的地方,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

花寄月惊讶地看着他,心怦然悸动。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的仿佛那是一件珍品一样。她的脸再次烧红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要帮你正骨,会很痛!”他话音未落,手上一用力,‘咔哒’的一声把花寄月错位的踝骨正了。

花寄月忍不住那锥心的痛,痛

苦地喊了一声,泪落两行。

“你故意的,痛死了!”她哭着埋怨。

公孙恒看着她的泪眼,原来她哭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丑,拿什么形容呢?梨花带雨!他被这个词惊了一下,他怎么会用这个美丽的词语形容她?他不是一直认为她很丑的吗?怪了,真是怪了!

花寄月擦干眼泪,鼻子红红的,很可爱。

“夫人,感觉没那么痛了吧?”他收起心中的诧异,微笑着问。

“好像是哦!”花寄月动一下脚,还是痛,可已经没原来那么痛了,她不禁笑了。

“你现在还不能走路,明天好一点了还得让人搀扶一下。记得下次走路小心点!”公孙恒将她的脚放好,叮嘱道。

“知道啦!你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公孙恒笑一下说:“夜已深,你现在回去会把人吵醒的!你还是在这里留一晚吧!”

花寄月心一沉,他倒是想得周到,连送她回去都不肯就是怕惊扰心上人的美梦!金羽仙可真是幸福啊,有这样一个人处处为她着想。

“能吵醒谁?还不是你的红颜知己?”花寄月努努嘴道。

公孙恒轻笑一下说:“夫人还真说对了,我不想吵醒羽仙。今晚她喝了酒早早就睡下了!”

“原来是佳人早睡才得空逛花园的!”花寄月轻哼一下讥讽道。

“我可不是逛花园遇见你的,我本来就在回廊那里坐着,听到有人在鬼叫,我才去看看的!”

“没事坐在回廊干什么?你肯定是坐在那等着看我的笑话的!”

公孙恒好笑地看着他,她还真爱无理取闹,明明是偶然的事情在她眼中倒是成了故意而为之。平时看惯了她淡淡然的样子,今夜看到她不依不饶的样子还真是不一样!

“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是你求我帮你的!你要是不出声,我是不会帮你的!”

花寄月白了他一眼,果然,他就是没那么好心的。他帮她不是出自真心的,如果今天扭伤脚的是金羽仙他恐怕二话不说就帮她了吧?哪会像她那样要出口求助?

“倒是你,夜里没事乱逛做什么?你不会不认得从爹娘那里回隐月阁的路吧?难道你是故意扭到脚好‘偶遇’我的?”公孙恒一脸探究的看着她。

“我才没那个心思‘偶遇’你!你以为你是谁?要我费尽心思伤害自己的脚来‘偶遇’你?”花寄月被他的话激怒了。他看她的时候怎么总是带着偏见?

“我以为我是谁?我不是你的丈夫吗?”他凑近她说。

她生气地推开他靠近的脸,瞪着他怒道:“你还不值得我去费尽心思‘偶遇’!什么丈夫?不就是娶了我的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公孙恒脸色一沉,他冷冷地看着她良久忽然笑起来道:“是啊,我就是娶了你的人。夫人难道不知道出嫁从夫?你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你说我是不是该在你面前炫耀一下?”

花寄月气结,她生气地瞪他一眼忘了自己脚上的伤,飞快地跳下软榻。可是未等站稳,她已经痛得摔倒在地。这下她脚上的伤更严重了。

公孙恒生气地看着她,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难道不知道这样她的脚很可能就会废掉吗?真是可恶的女人!他俯身抱起她,她挣扎不要他抱。

“你放开我!”她不管不顾地吼道。

“疯女人,你再乱动试试?我杀了你信不信!”公孙恒凶狠地吼道。

花寄月一下噤声,他的样子还真的很像想杀了她的样子!

公孙恒毫不怜惜地将她重重地抛到床上,她被摔得腰背一阵痛。她还来不及抱怨他就将她按在床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她大骇。

公孙恒冷笑一声,讽刺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花寄月一下红透了脸。紧接着他拿过一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夫人今晚大概是吃错药了,做出了甚多不理智的举动!为夫念在你初犯,这一次就饶了你!下次可没那么走运了!”公孙恒掀起一抹温和的笑来。

花寄月看着他的笑,有一种与虎谋皮不寒而栗的感觉。她不禁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被子不敢再说半句话。

“夫人今晚就在为夫这里好好的睡一觉吧!”公孙恒站起。

“你睡哪?”花寄月怯怯地问。

“这里是为夫的房间,睡哪不行?难道夫人要我与你同床共枕?”他邪邪地笑看着她。

花寄月脸一红连忙道:“夫君早些安歇吧!”

公孙恒收起邪气的笑转身把桌上的灯调暗,自己走向软榻睡下。花寄月僵直身子躺在充满他的气息的床上紧张得不能入睡,直到听到软榻那边传来他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公孙恒早早的已经醒了,他躺在软榻上睁着眼却不起来。侧头就看见花寄月在他的床上安静地睡着,睡得很安详。他愣愣地看着她出神,直到外面锦儿的叫唤他才起来去开门。

“大少爷……”

“嘘!”公孙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不要那么大声,夫人还在睡呢!”

锦儿一愣,吃了一惊。她记得昨晚给公孙恒铺床的时候都还没见到花寄月的啊。大少爷怎么会在金姑娘还在府内的时候和花寄月同床共枕?尽管诸多疑问,她还是谨守本分地点点头,悄无声色地带着两个小丫头进去。

锦儿走入内室的时候看见花寄月衣饰未解地睡在公孙恒的床上,而软榻上却多了一床被子。奇怪了,他们同处一室竟然是分开睡的?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服侍公孙恒梳洗。

也许是不习惯陌生的床铺,也许是花寄月生性机敏,公孙恒刚刚梳洗完,她就醒了。她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坐起带着还没睡醒的鼻腔叫道:“兰芽,什么时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