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从小到大你最疼我。”公孙久忽然笑看着公孙恒,“我顽劣,总是闯祸。爹娘要责罚我的时候总是你在维护我。连上松山书院读书也是你的提议。你什么事情都让着我。”

“阿久,你是我弟弟,我当然爱护你!”公孙恒很不习惯现在公孙久的样子,不禁又拧紧了眉。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你却不能让我?”公孙久失控地对着他吼道。

“我何时不让你了?阿久,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生我的气了?你说清楚啊!”公孙恒不解地问道。

“如果说……如果说……”公孙久噤住了声。他忽然想起他不能把花寄月的事情告诉公孙恒,如果告诉他了,最痛苦的还是花寄月。他不想公孙恒在嫌弃花寄月的不完美的时候还得怀疑花寄月的清白。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一旦在他心中的形象形成了就难以改变了。

“如果什么?”

“哥,我的心死了!”公孙久哀伤地说道。

“你说什么疯话?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我说了你解决不了!你解决不了!”公孙久疯了似地吼道。

公孙恒愣在那,良久,他轻叹一口气道:“我想,你需要冷静!无论怎样,总得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公孙久悲痛地看着公孙恒道:“哥,你嫌弃……你的新妻子,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公孙恒声音一紧。

“因为你没有陪她回到家,你回到家第一时间见的不是她!哥,你弃如敝履的在很多人眼中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公孙恒错愕地看着公孙久,他猜不透他这些话的含义。

“阿久,我的事你别管了!好好的养病,别让爹娘担心!”公孙恒把话搁下就要走。

“哥,你要是现在不好好对你的新妻子,将来你会后悔的!”

公孙恒一怔,却没有停住脚步,忽略掉心头沉重之感,快步离开晓月轩。公孙久倒是提醒了他要去看一下花寄月的情况。

公孙恒来到楼下抬头看到上面的额匾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隐月阁。”真是讽刺,现在里面住着的人名字里就有一个‘月’字!当初把这楼叫做“隐月阁”不过也是因为这楼观月别有一番风味罢了。想不到现在却真的住了一个带‘月’字的女人!

‘咯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兰芽从里面端着一盆水出来,见到公孙恒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

“夫人如何?”

“小姐她在发烧!”兰芽很不情愿地回答道。

公孙恒一听觉得奇怪,今日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来了?花寄月搞的什么鬼?

公孙恒抬步要进去的时候,兰芽却把水一放,展开手臂把他挡在门外。

“大少爷!小姐要休息!”

“我

只是想看看她,并不会打扰到她的!”公孙恒对兰芽的无礼举动忍耐着,在公孙家哪会有如此放肆的丫鬟?敢把主子拦住,早就撵出去了!

“小姐她太累了,没有心思应付大少爷!大少爷还是回你的温柔乡吧!我们小姐的死活不关大少爷的事,也不劳大少爷费心!”兰芽气公孙恒一再地伤害花寄月,她认为此刻要是让花寄月见到公孙恒只会更加的不舒服,倒不如她把他得罪了,拦在门外的好。

公孙恒看着兰芽想动气却觉得为了这丫头无礼之举生气不值得,他反而温和地一笑,眼里却像结了冰一般,说到底兰芽这么放肆还是花寄月的错,是她那个主子没把自己的丫头管好!

“敢情花寄月没告诉你这里是公孙府不是花家?如此无礼的丫头早就该撵出府了!”

公孙恒说话时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兰芽却感觉不出公孙恒在笑,反而觉得脊背有凉意。这个公孙大公子实在太可怕了!为什么人人都说他好,她却觉得他是个笑脸虎?他不生气的时候比生气的时候还可怕!她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还不让开?”公孙恒轻喝,兰芽一惊连忙让开。

公孙恒走入楼内,走上楼入到寝室。

“兰……芽?怎么……还不走?”

床上传来花寄月断断续续的低语。公孙恒的心莫名的一紧,他走到床前。花寄月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双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似的,干涸的唇片轻抿着,一点生气都没有!这还是刚刚回来时的花寄月吗?怎么才两个时辰没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花寄月隐约间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那气息却不是兰芽的,她不由得强撑开那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公孙恒探究的神情,她秀眉一蹙,眼睑又重重地盖上,她不想看到他。

“你还好吗?”公孙恒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额头传来一阵温热,是他的手。她努力一偏头躲开他的手掌。

“死不了!”花寄月无力地说道。

“既然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若说出来,我就会给你请大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花寄月扯起一抹虚无的笑,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她就是不想领他的好意!他有作为君子要做的事情,她却不必配合他!既然彼此讨厌,为什么还虚伪地装作关心?

“我的身体我自己负责,你还是去关心一下你的……弟弟吧!”想起公孙久不肯用药,她的心就扯痛起来。

“你在晓月轩晕倒,你去看过阿久?”公孙恒疑惑地看着她。

花寄月翻过身去,背对着他道:“作为嫂子去看一看你的弟弟不是应该的吗?我在晓月轩外晕倒,那只是巧合!”

“你不顾自己的身体去看阿久?”公孙恒怀疑她话里真假的成分。她真是作为嫂子去关怀阿久吗?还是为了讨好这个家的人而去看阿久?这真的很让人怀疑。

花寄月紧抓身下的锦被,她有些惊慌,他这么问是什么

意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不,不可能的,他不会知道的!想到这,她镇静下来,她不能让他有所怀疑。

“我这样去看他,不就更能显得我对他的关心吗?”

花寄月的话让公孙恒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不屑地轻笑一下,这个花寄月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快就学着笼络人心了!她想整个公孙家的人都为她撑腰吗?妄想!

“那还真难为夫人了!”公孙恒冷冷地讽刺道。

“夫君若无其他事还是回去吧!我想休息了!”花寄月淡淡地下着逐客令。

“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却有一件不得不说!”

“什么事?”

“管好你的丫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要撵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花寄月一愣,心里暗叹一口气,兰芽又冲动了!

“我会的!”

“你好好养病吧!公孙家还是请得起大夫,尽早治好病免得外面的人说我亏待你,让你一进公孙家就卧病在床!”公孙恒冷冷地搁下话便离开了。

花寄月翻过身来平躺着,她倒是不想病倒的,只是生病的事情谁能料到?既然他这么在意,她就多病几天吧!省得辜负了他的‘好意’提醒!这样她也可以清静几天了,也有借口不见那些她不喜的人了。

锦儿端上刚沏好的茶放在案上,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公孙恒的吩咐。

公孙恒手执书卷看了一阵便放下,拿起温热适度的茶喝了一口。

“锦儿,今天是你和兰芽扶夫人回房的?”公孙恒状似无意地问。

“是的!”

“那就是说你也在晓月轩了?”公孙恒又淡淡地问。

“是!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去看二少爷!”锦儿恭敬地回答。

“你遇见了夫人?”

“是的!”

“那夫人去看二少爷的时候你可在场?”

“不曾在场!夫人去看二少爷的时候我刚离开!后来,我折回去看看二少爷有没有把药喝完,夫人还在。再后来,夫人走了,就在晓月轩门外晕倒!”锦儿如实地回答,也掩盖了一些她看到的事实。她的猜测在没有证实的时候绝不会说出来,更何况那关乎公孙久的事?

公孙恒沉思一阵又问:“是不是夫人走后二少爷就闹脾气?”

锦儿看着公孙恒依旧温和的脸色却不敢回答,跟着公孙恒这么久她多少还是懂得公孙恒的脾气。有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并不代表他的真实想法,他话里的弦外之意却是不能忽略的。她不确定公孙恒这么问的意图,所以她不敢答。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答,还是你不想答?”公孙恒依旧好脾气地看着锦儿。锦儿能在他身边做他的贴身丫头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她的忠心和诚实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她不回答这个问题是不是代表她想欺瞒他?

“夫人还没走的时候二少爷就已经在闹脾气!”锦儿一咬牙如实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