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茶!你把醉茶给他了?”公孙恒十分吃惊也十分不悦,她明知道他一直想找到醉茶,可她为什么宁可交给景静也不愿交给他?

花寄月看到他眼中明显的不悦,心中不由得有些急,看来他又误会了。

她微笑着解释说:“爹爹临终前要我把醉茶交给静渊王,而我不知道静渊王在哪,能找到他的也许就只有静哥哥,所以我托他帮忙!”

公孙恒心中的不悦稍稍缓和了,他紧蹙一下俊眉道:“你还真的很信任他,就不怕醉茶落在他手中就再也到不了静渊王那里?”

“不会!”花寄月很笃定地说,虽然说不出太多的理由,但她就是相信景静不会霸占了醉茶。

“寄儿,为什么你可以那样信任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花寄月坦然地说。

公孙恒默然,她的这个回答也是她曾经给过他的回答。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信任吗?罢了,无论是何种原因,关于景静的一切都该结束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那就不需再计较那么多了!

“寄儿,以后你的一切就交给我吧!”他看着她清澈的明眸承诺似的说。

花寄月浅笑着说:“我早就把一切交给你了!”

公孙恒看着她慢慢地轻扬薄唇,这一刻,他真的很开心,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很开心。以后的花寄月就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指染,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同样的,他也会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她吗,包括心!

日子如水,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以前,只不过花寄月与公孙恒之间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两个人心里都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他们都怕会再有矛盾,都怕会再次伤害到彼此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牢固,各自的性格都决定了他们的感情只要那么一点丁的风吹雨打都会变得更加的脆弱。

静庄深处的一处院落,初冬的寒意并没有将这里的生机赶走。这里和静庄其他的院落有所不同,不同在于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满目葱茏的生机盎然。参天的大树间露出一角飞檐,飞檐上的铃铛在风中摇曳叮当作响。檐下的一张摇椅上一身靛青色便服的景静躺在上面晃荡着椅子,平静的脸上和轻瞌的眼睑敛住了的目光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是应双和素儿,而灵枢则站在旁边看着他。自从景静半个月前从普陀寺回到安全后的静庄就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每日就像现在这样躺在那里一副闲适平静的样子。然而,对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如看起来那般的闲适平静。他离开公孙家后就上了普陀寺,在那里住了将近半个月才回来的。以往他从普陀寺回来人都会变得更为平和,他现在看起来是这样样子,可给人的感

觉却是心事重重一样。因为他的笑容变少了,偶尔还会看着某处皱起眉头。

“等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香雪海的梅花是不是就都开了?”景静忽然喃喃道,唇边轻轻地逸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三人不禁都笑了一下,香雪海的梅花是全京城最好的梅花,甚至皇宫的梅花也未必有香雪海的梅花好看。而这香雪海就在静渊王府的深处,每到隆冬腊月那里各式各样的梅花就顶雪迎风绽放出最美的风骨。景静喜欢那里的梅花,所以每年冬天就会到那里饮酒赏梅,他已经两年没看到那些梅花了吧?

“等回到京城,奴婢就给主人准备梅花酒,主人就可以在香雪海一边喝酒一边赏梅了!”应双笑着说道。

“我们还可以收集梅花上的雪拿来煮茶呢!”灵枢也笑着说。每到梅花盛放的时候,静渊王府的丫头们都会得到一个任务,就是收集梅花雪。那是静渊王府不变的习惯,也是静渊王一直以来不许改变的习惯。

景静淡笑一下,睁开明亮的俊目,目光投向远处轻叹一下说:“香雪海的雪有人收集,可这静庄的雪有谁收集?”

“主人可以吩咐留在这里的人收集啊!等主人再来的时候不也可以拿来煮茶吗?”

应双的话让景静的神色有些黯然,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叩摇椅上的扶手淡淡地说:“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来扬州了,收集那些雪也是浪费了的!再没有人会喝到那杯茶,沏来又有什么用?”

应双和素儿闻言都黯然神伤,她们都知道景静说这话的意思,素儿更加明白其中的含义。景静当日被迫离开公孙家的时候就答应公孙恒永世不再与花寄月相见,可这样的允诺是多么的无奈。应双和素儿都知道景静与花寄月之间的情谊,可就是有一些人死活都看不清楚,原本单纯的感情倒是变得不单纯了。

“主人,奴婢想去看夫人!”素儿有些哀伤地说。

“你去不是让公孙公子更加误会吗?算了,素儿,月牙儿的事……就这样吧!”

“可是,夫人身边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大少爷又偏信金姨娘,素儿实在不放心!”素儿急道。

景静不语,他何尝放心?只不过他原本做得已经太多了,虽然他不觉得多,但在别人眼里已经超出了范围。他只是她的知己,插手太多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到最后只怕会害了她,如果他不管不顾或许会好些,虽然这样有违自己的心意。

“素儿,主人不可能保护月姑娘一辈子的,而且我们就要离开扬州了,月姑娘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应双拉一下素儿的手柔声道。她知道素儿不放心,但她更知道景静大概再也不会插手花寄月的事情了,因为他这些日子都没有问过关于公孙府的事情。

“应双姐姐你不知道的,夫人太善良,有苦也一直藏在心里不说,隐月阁里

的丫头有些已经被金姨娘收买了,府里除了二少爷没有人会替夫人撑腰了!夫人娘家自从花老爷死了后就像个空壳一样,我们要是不保护她,谁保护她?”素儿越说越觉得花寄月的处境很不好,她十分后悔没有坚持留在公孙府。她若坚持留下,花寄月身边起码会有一个能信任的人啊!

灵枢听着他们的对话就知道对话里的主角就是一直缠绕在景静心中就算重伤失去意识也念念不忘的那个公孙少夫人!可为什么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这个公孙少夫人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弱女子一样,不像景静偶尔透露的那个既坚强又聪明善良的月牙儿?

她看一下轻蹙着俊眉的景静不解地说道:“怎么这个公孙少夫人听着好像很好欺负一样?”

“夫人她太善良才会被欺负的,她在意大少爷,所以一直不想伤害大少爷在意的人,可是大少爷却……”

“够了!素儿!”景静轻喝一声,脸色有些阴沉地开口道:“这些已经轮不到我们去担心了!”

“主人,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夫人这样?”

“素儿,你不明白!”景静离开摇椅缓缓地走出院落,留下三名女子面面相觑。

应双轻叹一口气有些责备的看着素儿道:“素儿,你刚才竟然敢顶撞主人?”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月姑娘,可是,这些事情轮不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插手!主人自己的决定是不会因为我们的三言两语就改变的,更何况,月姑娘不是那些愚不可及的人,她会有办法保护自己的!”

“要是大少爷伤害了夫人,那就是遍体鳞伤!难道就这样扔下不管了?主人不是这样的人啊!”

“主人就是这样的人,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主人不可能保护月姑娘一辈子,而且陪伴月姑娘一辈子的是公孙公子,不是主人!”应双冷静地分析道。她服侍景静这么久,他的心思她多少能猜着。如果可以插手的话,景静怎么会袖手旁观?可感情的事不是说插手就能插手的,景静放任不管何尝不是对花寄月的一种保护?

“你们口中的月姑娘、公孙少夫人都是同一个人吗?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在意她?”灵枢柔柔地开口问。她实在很好奇这个三四个月来不断地出现在她们口中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景静为她露出那种温柔的笑,应双、素儿都十分关心这个女子,到底她的魅力何在?

“月姑娘是主人十分重视的……朋友!”应双思索一下道,或许用朋友这个词形容会恰当一些,虽然感觉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景静和花寄月之间的关系。

“有多重视?像……琴妃吗?”灵枢犹豫一下问。

应双摇摇头说:“琴妃或许能让主人有一段时间的迷恋,可是,月姑娘……主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