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恒意会,连忙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花寄月父女。

等公孙恒出去后,花老爷才拉着花寄月的双手神情有些严肃地说:“寄月,你大概猜到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了吧?”

“猜到一些,不知道爹爹是否会详尽地告诉女儿呢?”

“我的女儿果然聪明!”花老爷朗声笑了一下,接着又是一阵轻咳,他轻喘着气说:“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我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公孙家的人了,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爹爹,从你把醉茶交给我的时候,我不就趟这趟浑水了吗?纵然我不是男子,可我也不会比男子差的!”花寄月轻蹙一下柳眉说。

花老爷愣了一下,又笑了。是啊,当初把醉茶交给她的时候不就把她拉到这趟浑水之中了吗?只不过,这一次被请走以后他就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他不想把女儿拉得更深。

“我没想到时隔十年,还是有人查出来了!寄月,爹爹实在是无意将你拉进来的!”花老爷叹了口气说。

“爹爹,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家为什么要关闭所有的生意隐居在这里?还有,醉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告诉我醉茶是血腥的!”

花老爷抓着花寄月的手一下抓得更紧,他惊讶地看着她急忙问:“是谁告诉你醉茶是血腥的?是谁?”

“爹爹?”花寄月看到花老爷那神情就知道景静说的话是真的。

“寄月,十年前的事是不容再提起的了!可这醉茶……正如那人所说的,是血腥的!我以为把假的醉茶当着所有人的面倒到护城河里就没事了,可没想到……寄月,有些东西真的不应该是我们能拥有的!”花老爷的目光一下放空,十年前的回忆再次涌进脑海中。

“爹爹……”

花老爷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目光一凛看向花寄月说:“寄月,你一定好奇这醉茶的作用吧?”

花寄月轻轻地点点头,自从公孙家问她有没有醉茶的时候她就开始好奇。

“醉茶的神奇就好像那些古书里面记载的那样,能把人引进一种境界,可以让人快乐也可以让人痛苦,甚至……取人性命!”

花寄月一惊,醉茶能取人性命?

“这茶其实不能再留在世上的,可我还是留下了!寄月,你要记住要把醉茶交给一个人,一定要交给他!这是我们花家欠他的!”

“谁?”

“静渊王!”

“静渊王?”花寄月很奇怪为什么花老爷要她将醉茶交给这个闻名天下的静渊王。可这静渊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何交给他?

“没错,这茶只有在他手上才能真正发挥它的作用,而不是拿来杀人!”花老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忘不了十年前那少年对他说过的话,也是这少年让他下定决心抛弃一切的富贵归隐在这扬州城十年的。要不是那上面的人非要他拿出醉茶,他的

日子也许就能这样一直安逸下去了。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找到静渊王?自从静渊王被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这也是我顾虑的地方。我一口咬定我没有醉茶,而且他们也把家里搜了一遍,他们很快就会怀疑到你身上。寄月,我们不能连累到你夫家的!”

花寄月沉默一阵紧蹙的柳眉松了一下,她笑道:“爹爹不用担心,公孙家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固然会怀疑我,可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做出些什么,他们可不想将醉茶公诸于众!”

花老爷一想觉得花寄月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可醉茶在她手上到底也是不安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醉茶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交给静渊王,这样他们花家才能真正地摆脱这罪孽的根源。

“要是他们真的要迫我们拿出醉茶,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花寄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那些迫她父亲的一定不是些什么好人,醉茶落到他们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倒不如将醉茶真的毁了的好。

花老爷看着女儿一会儿,点点头说:“其实,真正的醉茶没有一斤那么多,只有一两不到!”

花寄月很惊讶,因为在她手中的醉茶的确有一斤,为什么花老爷会说没有一斤那么多?

“真正的醉茶藏在那包茶叶里面,用油纸包着呢!”花老爷有些狡黠地笑了,一时气促又咳了起来。

“爹爹,十年前的事真的不能跟我说吗?”

“没什么可说的,寄月,其实很多事情你大概也猜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个大概。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爹爹心里只有两件事放不下!”

花寄月看着花老爷眼眶一红说:“爹爹担心我在公孙家过得不好?爹爹要是担心这个,大可放心了。夫君对我很好!”

“那就好!那我就只剩下一件放不下了,我真的很想亲口对静渊王说一声对不起,要不是我做错了,今天的皇上大概就是他了!”花老爷轻叹道。他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的就是这一件,他一直关心着静渊王的情况,知道他被贬不知何处时他更加悔恨当初所做的事。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爹爹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寄月,你去叫公孙恒进来吧!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花老爷笑了一下,轻拍一下花寄月的手慈爱地说。

“好,我这就让他进来!”花寄月站起转身出去将公孙恒叫进去。

公孙恒神情恭谨地坐在床边,从他坐下到现在已经一刻钟了,花老爷却只是闭着眼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花老爷一定有话要跟他说的,但他耐心地等着花老爷开口。

花老爷终于睁开了暗淡无声的眼眸,轻声咳嗽起来。公孙恒连忙替他顺背,看他的样子真的病得不轻啊!

花老爷咳嗽了一阵止住了,顺了顺气才看向公孙

恒道:“寄月当初想嫁的不是你!”

“我知道!”

“可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阻止她嫁给你吗?”花老爷看着眼前温和谦逊的年轻人,想起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现在竟然长这么大了而且还成了自己的女婿,真是韶光不留人啊!

“小婿不知道!”花老爷不说他也没想到这一层,现在他一说倒是让他想知道个中原因了。花老爷明知道他不是花寄月当初想嫁的那个,为什么没阻止她嫁?

“我让兰芽问了她的意思,她说公孙家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让我放心答应亲事。可我不知道她原来不知道要嫁的是你,真是天意弄人!”花老爷说着无奈地笑了一下,又说:“我看到俜书上写着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觉的奇怪。我还以为你和寄月早就认识了呢!”

“她还是婴儿的时候我见过吧?”公孙恒微笑一下,他觉得自己是见过她的,应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吧!七八岁那年跟着爹来过花家,那时候花寄月刚好出生,长得十分漂亮,他一见便央着要抱这位漂亮的妹妹。那是他第一次抱她!

“你还抱过她!贤婿,两个人能成为夫妻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她啊!”花老爷意味深长地说。

他一直以来对公孙恒的印象因为他对花寄月的态度而变得不好,然而他心中却是清楚公孙恒除了一点点男人的瑕疵外,其实是很出色的。有这样的女婿该是值得骄傲的吧?可他更想的是女儿的幸福,只要公孙恒能给女儿幸福,就算他没有那些虚名他也觉得他是个让他放心的女婿。

“我会的!我爱她!”公孙恒露出一抹柔情的笑。

花老爷看着他的笑也笑了,他放心了,公孙恒这柔情似水的微笑让他放心了!他庆幸公孙恒终于爱上了花寄月,他不用再担心花寄月的幸福问题了。

“好好对她,不要让她伤心!以后,她就真的拜托你了!”

“岳父……”

“我没多少日子了!”花老爷笑得有些虚无,猛咳一下,一口鲜血将手帕染红了。

公孙恒吃惊地看着那血迹,他知道花老爷病得不轻,可没想到会到这个程度。

“岳父,你怎么了?”

“贤婿,不要告诉寄月!我这身子顶多就撑个两三个月……”

“岳父不要这样说,我一定会延请名医给你治病的,你一定能康复的!”公孙恒打断他劝慰道。

花老爷摆摆手道:“不用啦!没用的!我被关在地牢里一个月,受尽非人的折磨,已经病入肌理了。否则他们怎么会放我回来?”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这样对你?”

“贤婿,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后,你要好好地保护寄月,要对她不离不弃啊!”花老爷语重深长地交代道,仿佛在交代遗言一样。他严肃的神情让公孙恒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花老爷真的病重到不能治愈的地步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