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可还是大批的士兵被虫子叮咬,身上肿痒难耐。军医营中都是伤病,一个个的痛苦地呻吟不止。景安听着耳边的呻吟,看着士兵们痛苦的脸容,冰冷的脸上现出愤怒之色。

他抓住一边正忙着的灵枢,沉声问道:“灵枢,到底有没有办法马上替他们止住肿痒?”

灵枢看着着平时冰冷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景安,心中知道他十分担忧士兵们的情况,她温柔地笑了一下安慰道:“你放心,他们会没事的!不过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上战场!”

“一段时间是多久?”

“半个月!”

“不行!我等不了!”

“安候……”

“这样下去,我们的士兵都会变得不堪一击!灵枢,想办法替他们疗伤!我要他们三天之内都康复上战场!”景安目光一凛,看着灵枢的时候却柔了三分。

灵枢理解景安的心情,但是,中了虫蛊的士兵哪能说三天就能康复?这里不是京城,所需的药材也不够,她再怎么神通也不可能三天内治好所有的士兵。

“安候,我做不到!”

“难道你不想哥哥早点回京城吗?”

灵枢一愣,她的确想景静能早些回京城,但是,治好这些士兵景静就能回京城了吗?这一年多她不知道梦了多少次景静回到京城,要不是景静说过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能去扬州找他的话,她早已去了扬州了。这一次他去信到京城让她来到边疆协助景安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因为她又可以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了。可是,她才到,他又为了别人回扬州了。现在差不多半个月已过,早该回来的他却一直没回来,不知道途中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只有打赢这场仗,哥哥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京城!”

“我知道了!给我三日时间,我试一试!”灵枢目光坚定地应道。

景安紧抿的唇微微的弯出一个弧度,心中有些酸涩。眼前这个温柔而美丽的女子,眼中只有哥哥,但他一点都不嫉妒哥哥,因为他觉得这样美好的女子只有哥哥才配得起。

景安走出军医营就碰见快步走来的天涯,天涯在景安耳边耳语几句。景安露出一丝笑容,他快步和天涯走回主将营。

“哥哥!”撩开布帐的同时,景安激动地叫了一声。

一身暗秀祥云的玄衣的景静微笑着转过身来,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一副精美的蝶形银色半边面具,只露出一双温柔而深邃的眼睛,和鼻子以下的半张脸。他这样的打扮,大概没多少人能认得出他来了。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恐怕你就要急了!”景静轻拍一下景安的肩膀,安慰地笑了一下。他知道他迟了几天回来,他们都担心了。特别是景安,一定担心得要命。

“哥哥,为何迟了那么多天才到?”

“途中耽搁了些时日!”

“是不是……”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景静打断他。回来的途中他遭到伏击,他便一边躲避伏击的人,一边赶回来,时间就这样耽搁了的。

景安眉头一皱,心中更加想马上就把战事结束。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把现在的处境逆转过来。

“那他知道扬州的你是假的了?是谁走漏了风声?”

“嗯!不用担心!他还不会轻举妄动的!”景静轻笑一下,那些埋伏在他赶回边疆的那些伏兵不过是些阻碍性的角色。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去杀他,也没有必要现在就杀他。他还要利用他去对付自找的敌人呢!

“他太过分了!”景安怒道。

“景安,眼前不是为了他怎么对我而生气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怎么击退敌人!现在,你把情况给我说一下吧!”景静淡笑一下坐下道。

景安点点头,他心知事情的轻重,现在大敌当前最主要的还是先把敌人击退。他详细的将半个月以来的战况告诉了景静,提到敌军的虫蛊之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哥哥,你说该怎么办?那些小虫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会听命令一样,只会咬我方的士兵!”

景静笑了一下,他看着略显焦急的景安道:“它们就是听了命令的!”

“哦?可我没听见有谁发出命令!”景安甚为不解地看着他。几次遇见这些虫蛊都没看见什么特殊的现象,也没听见什么,哪来的命令?

“这些虫子养的时候就用专用的笛哨来训练,只要破了那控制的笛哨,那些虫子就会是无头的苍蝇一样,不再有任何的攻击力!”

景安听他这么一解释,回想起每次虫子出现的情景都隐约听到一阵古怪的笛声帮随着虫鸣之声。

“哥哥可有破解之法?”

“不难!下一次,我随你出战一探情况!”景静摸一下腰间的玉笛,一向柔和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三日后,几千敌军列阵的营地三里外与景安的军队对峙。

两方军旗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沉重的号角之声让人的心不禁凝重起来。紧接着的战鼓雷雷,却振奋了将士的士气。

景静坐在马上,银白色的战袍被风吹起,乌黑的头发拂过冰冷的面具,目光凛凛的看着前方的敌军。强壮的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锋利的兵器在秋日的高阳底下闪着寒光。这样一群强劲的敌人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如果那个敌国国王早在一年前就以这样的阵势来攻打北疆,恐怕现在中原大地大部分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他庆幸那国王最近半年才转变了心思,他才来得及准备好一切。

三声战鼓过后,双方将领将手中的兵器向前一挥,一众将兵就在军旗的指挥下冲锋陷阵。战场上厮杀之声四起,鲜血把滚滚的黄沙染红,战场之上只有敌人容不得半点的仁慈。

景静手中的精钢软剑早已沾满了敌人的鲜血,银白色的战袍上染上了多多血花。其实他根本就不用亲自上战场的,但是他不亲入敌营是不能了解到敌人真实的力量。忽然,的战马变得烦躁不安,其他的马匹也是如此,有些马匹甚至不受控制极力的想把马上的人抛下。景静伸手轻抚一下战马的马鬃让它安静下来,他凝神静气的观察着四周的异常。

景安将敌人挑下马后,快马来到景静身边道:“哥哥,他们的虫子又要放出来了!我们撤吧!”

景静没有回答,他侧耳听着厮杀声中夹杂着的微弱笛哨之声,紧接着虫鸣之声盖过了笛哨声。黑色的虫子将天空着黑了半,战马更加的狂躁不安,纷纷往营地跑回去。

“哥哥……”景安焦急地看着他,再不撤就要被虫子咬死了。

景静目光一凛,短促而有力地发出命令:“全军撤退!”

景安马上拿出军旗一摇,所有人马立刻迅速往营地撤退,后方的敌人穷追不舍。

早早带兵接应的将士得令后马上阻截敌军,又是一阵混战后双方才真的鸣金收兵。

景安看着陆陆续续被抬进军医帐的士兵,心中焦急不已。他手执红缨枪,不停地在主将营外踱步。每一次出战都被敌军的虫蛊所威胁,真的好让人恼火。弓箭暗器尚可预防,可这虫子却防不胜防的。

“景安,你在这走来走去做什么?”景静已经换下那沾满血迹的战袍,一身玄衣纤尘不染。

“哥哥,现在你也看到那虫蛊的样子了,可想到对付之策?”

“你急什么?如果这几天敌军来叫阵,你就挂上免战牌!让大家都休息几天。”

“可是……”

景静看着焦急的弟弟不禁笑了,这个冰冷的弟弟只有几样人和物可以牵动他的情绪的,一是他这个哥哥,二是灵枢,三是手下的将士。他担心手下的将士牺牲的人数越来越多,所以他急。但是,急是急不来的,他何尝不想该快解决虫蛊之事?

“景安,交给我,我会解决的!”景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转身入帐。

他想到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他曾见过她以自己的琴声去扰乱别人的,也曾见过她因和别人打赌而用琴声控制一树的鸟儿与她的琴声相和。本来不想让她帮忙的,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人。与其找一群琴艺高超的琴师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想对策,倒不如找她帮忙!

他走入帐中就挥毫直书,将刚刚依稀听到的,断断续续的笛声记下,然后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连同乐普放到一个小竹筒里。

“天涯!”景静叫了一声。

天涯从外面大步走入,恭敬地听候景静的指示。

“将这个用最快的信鸽送到扬州公孙府!”景静将小竹筒递到天涯面前。

天涯一愣,疑惑地看一下景静手中的小竹筒,最后还是恭敬地接下走出营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