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笑得灿烂地看着景静,展示一下手中的灯道:“静哥哥,你要放哪个一个?只能选一个哦!”

景静微笑着看着她手中的灯,修长的手指在两盏灯之间徘徊一下,然后故作思考地说:“真的好难哦!月牙儿,不如你替我选吧!”

“那就天灯吧!飞得越高,愿望就也容易实现!”花寄月将天灯递给景静。

景静接过天灯和花寄月走下断桥来到桥下的一处石阶处坐下。应双趁他们下桥的空当已经去把笔墨拿来了。他们二人各自拿了笔墨背过身去写下自己的愿望。

花寄月提笔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的愿望有很多,想爹娘能健健康康,公孙老爷夫妇的病早日康复,想和公孙恒好好的相守一辈子,想阿久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想景静能平平安安的再次归来……那么多的愿望到底要写哪一个?真的好难取舍,每一个愿望都那么的重要。最后她只在纸上写了一句:一切安好!

景静拿着笔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要写些什么,以前和于婉琴在一起的时候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写的愿望都是要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结果愿望都成空!现在,他真的不知道想写些什么,心里希望花寄月能够一辈子都要幸福,希望景安能够在自己的帮助下早日击退敌人,希望往后的日子能够平平静静的……太多的愿望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写好!他轻叹一声,上天是不会眷恋贪心的人,那么多的愿望怎么能够实现?他提笔在灯纱上写下四个字:一切安好!

二人转过身来看着彼此笑了一下,同时拿起火折子将灯里的蜡烛点燃。景静一松手,灯就冉冉的飞向繁星点点的夜空。花寄月看着那天灯,隐约看见上面的字体,心中不由得一动,没想到他们写的竟然是一样的。

“月牙儿,还不把灯放走?”景静发现她愣愣地看着天灯却没把手中的河灯放走,不由得提醒。

花寄月回过神来,轻笑一下,拿着河灯走下石阶将河灯放到水里,伸手划了几下水,让河灯顺水融入众多河灯之中。纵然河灯众多,可她的那一盏依旧那么的显眼。

“月牙儿,你许了什么愿望?”景静坐在她身边问。

她微微的淡笑在唇边荡开,她理一下被吹乱了的秀发,清淡如水的声音道:“与君同愿!”

景静温柔地笑了一下,原来她的愿望就是与君同愿!那这个君指的一定是公孙恒了!看来,他们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他也可以放心了。她该与公孙恒一双一对幸福地在一起的。现在她的心里一定早已把公孙恒深种了吧?

“素儿这丫头你还用得顺心吧?”

花寄月一愣,他才回来如何得知素儿已经服侍她了?难道应双一直与他互通讯息?

“兰芽的事,应双已经告诉我了!”

花寄月一笑,果然猜测得不错,可应双为何一直隐瞒他的消息?

“素儿是个好丫头,抢了你的丫头,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景静侧头看着花寄月的侧脸,悠悠地问:“可学会了不要太善良?”

“学会了!”花寄月淡笑一下,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她如何学不会?她可不想身边重视的人一个个的被人冤枉致死!

“学会就好!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静哥哥,以后能不能一个月写一封信给我?”她侧头看着景静,弯起好看的樱唇。她希望每个月能收到来自景静的一封信,能知道他的安危状况。如此,她就可以不必每每想起他的时候,都要为他的安危而担心。

景静微微一愣,他轻轻地摇摇头,不是他不想写,而是没有这个必要。现在花寄月和公孙恒的感情已经开始发展,他不想因为他的信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境况去让她担心。她的想法他了解,可是,有的时候没消息慢慢的就会遗忘,若有消息反倒徒添伤痛。万一他有个好歹,他也不想花寄月伤心的。

“三个月后,我就会回来!有任何消息,应双会告诉你的!”

“静哥哥……”

“月牙儿,你看那银河的牵牛星和织女星,今晚终于重聚了!”景静指着天上的两颗特别的星星岔开话题。他不想再继续那些沉重的话题,也不想去想那些生离死别。在他的一生中,能够遇到花寄月这样一个知己已经足已,怎好再让她徒添烦恼?这样美好的夜晚,还是做些美好的事情才是。

花寄月看着景静一阵才转头看向天空,他好不容易赶回来,就不要再拿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烦他了。

繁星点点,周围已经慢慢的安静下来了。夜凉如水,阵阵的夜风让人甚觉秋意渐深。她将自己冰冷的手拢在衣袖里,微微的打了一个寒颤。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带披风,现在倒是觉得有些冷呢!

景静感觉到花寄月轻微的动作,他轻蹙一下俊眉,看看夜色应经深夜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夜深了!月牙儿,你回去吧!”

花寄月轻轻地摇摇头,纤手却不自觉地揉了一下眼睛,她的确想睡了。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他也是白忙之中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她想多陪他些时候,而且她也想他多休息一阵才赶回边疆。

“我想陪你!”

“你累了,让应双送你回去吧!”景静温柔地劝道。

“不要!今日一别,要等好久才能相见!静哥哥,七夕还没过完,你不许走!”花寄月有些霸道地说道。

景静无奈地淡笑一下,看着她努力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真的好心疼她。她的那一点心思,他怎么会看不懂?他也很想多陪她一些时间,但是,他真的不能逗留太久了。

“月牙儿,我吹笛子给你听吧!”

“好啊!好久没听到你的笛声了!”

景静取出腰间的玉笛放到唇边,轻轻地吹出悠扬的笛声。花寄月在笛声中慢慢的终于禁不住周公的诱惑,头不由自主地靠在景静的肩上睡着了。景静感觉到肩上的重量时,唇边掀起一抹笑意。

一曲接着一曲地吹奏,直到最后他知道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才依依不舍地将花寄月交给应双,再次只身赶赴边疆。

第二日花寄月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隐月阁中,她心中一阵失落。昨夜就好像是一场梦,景静来无影去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她躺在床上直到素儿上楼才起来,得知自己是被应双送回来的,才真的确定自己昨夜见过景静。

公孙恒一夜都不能入眠,他的脑海里盘旋着花寄月和景静在断桥上的情景。就算金羽仙温柔缱绻的温存都不能把那影像从脑海中赶走,这一夜他多次想马上去找花寄月问个清楚。他不断地在心里为花寄月的行径编造了千万个理由,可那些理由却没有一个能很好的说服自己的心。

“恒,怎么闷闷不乐的?还在为姐姐的事生气吗?”金羽仙温柔地替公孙恒穿好衣衫,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公孙恒一夜难眠,在枕边的她是知道的。从昨夜他拉着她离开断桥到回到家里,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时待人温和谦逊的他昨夜却因为小玉拿错了茶叶而大动肝火,要不是她温柔的劝下了,只怕小玉要被赶到杂役房里了。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她在庆幸昨夜央着他去了断桥,才看见了花寄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情景。这一顶绿帽戴在公孙恒头上,他还能保持他的君子风度吗?她等着今日传来大少爷与大少夫人吵架的消息,等着公孙老爷夫妇对花寄月的责难,等着看花寄月怎么被赶出公孙家,就算不被赶出也会受到别样的对待吧?

公孙恒脸上不觉一寒,他推开金羽仙整理衣领的手,剑眉紧皱,不发一言。

金羽仙见他这样,心中不禁暗笑,温柔地又说道:“等一下见到姐姐的时候问个清楚不就好了?何必这样闷闷不乐?景公子不是姐姐胞弟的好朋友吗?说不定姐姐和景公子也是莫逆之交呢!”

听了金羽仙的话他更是满脸寒霜,花寄月与景静的关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按照花寄月的说法他们是知己,可是在他看来却不是知己那么简单。每每看到花寄月和景静相处的情景,他就怀疑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知己吗?如果只是知己,为什么会约在七夕相见?为什么花寄月要瞒着所有人去见景静?知己是这个样子的吗?

“羽仙,昨夜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事情还没清楚之前,我们谁也不能下定论!”公孙恒淡淡地说道。

金羽仙一愣,这么说,他是不想追究下去了?这怎么能行?就算不能让所有人知道,至少也要让他和花寄月之间芥蒂深种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