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也，命也
通知书终于到了，自己的大学。马小丫看着校名和专业——本市一个师范学院的数学系，心里五味杂陈。早知道会念这样一个学校，高中三年就好好努力，即使不争气进了高四，也不该打牌。明明进高中时自己是优等生，却不想是这样一个结果。想到这，马小丫的内心犹如几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算了，命也！”
马小丫一边用通知书敲打着额头，一边安慰自己，“只要有书念，在哪都一样。何况还有自己的好姐妹冉苒也在那学校的英语专业。老天待我还算仁慈。嗯，加油！”随即把通知书往书桌上一扔，倒在床上发起了呆。
“傻丫，你想学文科还是理科？”
“我想学理科。你呢？”
“我肯定学理科啊！我们一起学医吧！”
“好！我爸也建议我学医。”
脑海里出现了郑杰高二时的声音。现在他应该是上医学院了吧？说好的一起的，结果自己不争气。现在，连打电话告诉他的勇气都没有。算了，就这样吧。想到这，马小丫无奈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思绪又飘的很远。
“傻丫，虽然我们都高四了，虽然我去别的学校复读了，但我会给你发邮件的。我们要保持联系……喂，我的话，你听到没？发什么呆？”
“好，好，好。我们一起加油。争取考上医科。少和你那些网友妹妹东拉西扯，高四了我们要卯足劲儿加油！不要偷偷去见网友哦！被我知道了，灭了你。压力大了，就写邮件吧！”
这是高三暑假最后一次和郑杰见面时说的话。当时那么地义正言辞，怼他的态度就像家长一样。结果高四的自己，打了一年“升级”，只是牌技升级了，成绩根本没有升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觉中，马小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又似乎半梦半醒着。
“马小丫？我恨她！”
“傻丫，为什么他总是针对你？为什么？”
“傻丫，好好做自己喜欢的。别的什么也不要管。”
“傻丫，傻丫，傻丫……”
“丫丫，丫丫，丫丫！”
“哎，怎么了？”
突然被惊醒，一骨碌弹起来。马小丫傻了一样看着房门口杵着的老妈。
“吃饭了，干什么呢？迷迷糊糊的？”
“哦！”
梦，都是梦。马小丫拍了拍脑袋，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卧室。
开学前一周。
“丫丫，下周就开学了，剩下的这周打算怎么过？”电话里传来冉苒好听的声音。
“不知道。把该买的买了，简单地准备一下吧。又不远。”马小丫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一边无力地答着。
“丫丫，最近和别的什么同学联系了吗？”冉苒好奇地问着。
马小丫知道，她在问她和耿瑞。眉心紧了紧，一本正经地装傻道：“没，心情不是很好，谁也没联系。哦，对了，沈昊给我打了电话。”
“沈昊？沈昊怎么样了？他这次考得好不好？记得我们初中时候，沈昊对你最好了。”冉苒继续着姐妹淘们之间的八卦。
“沈昊考得还是很不错的。好像去了厦门大学。什么专业没仔细问。沈昊找我也没啥好事。”马小丫不屑地瘪了瘪嘴，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
“怎么了？”冉苒顿时来了兴趣。
“切！那个贱人居然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给他的女朋友。当我接到一个自称是找沈昊的女生的电话时，我真想灭他丫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和人家分手，但又没有完全搞定，所以电话就打我这来了。”一边说着，马小丫一边抠着遥控器上的按键，好似要把这遥控器抠穿一般。
“啊？他怎么这样啊？那你怎么说？”冉苒刨根问底。
“我？直接说打错了呗！但是，你猜那女生怎么说？”
“……”对面沉默，表示不知，但想知道，所以大气不敢喘，听着。
“她居然说沈昊给的就这号码，说只有这个号码能找到他。妈蛋……我直接就说，‘你用脑子想想，能找到他还会是女生接的电话吗？他不想见你了，就直接给了你我的号码。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吧？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比你和他关系好。有什么话我会给你带到，其他多余的就别说了。’就是这样。”
马小丫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差点把手里的遥控器给捏碎了。
“哇，丫丫，威武。沈昊有你这个‘兄弟’还怕那些个胡搅蛮缠的女生？”冉苒一副崇拜的样子，在电话那边鼓着掌说道。
“算了，你也别夸我。事后我给沈昊臭骂了一顿。好好地说个分手会死吗？非得这样？太不厚道了！要不是念在他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直接给他贴个渣男标签！”说着这话的马小丫，正了正坐着的身子，眼神定定的，她太认同自己的话了。
“丫丫，那你呢？还喜欢他吗？还是说对耿瑞有感觉？”冉苒这话问地很小心。马小丫一顿。她没想到，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居然被冉苒看出来自己曾经喜欢过沈昊。垂下目光，看着手里的遥控器，依旧故作镇定地答道：“切，我怎么可能喜欢沈昊呢？就算喜欢，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至于耿瑞，没有感觉，最多也就一点内疚吧。”
听完，冉苒沉默了。马小丫也不再说话。这是马小丫的心病，关于沈昊，关于耿瑞。
马小丫自己都忘记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沈昊的。都说初恋是美好的，但对于马小丫来说，初恋是苦涩的。初三那年，她莫名其妙地就喜欢上坐在身后的沈昊。但她很不愿意承认，打心里不愿意承认。因为，沈昊一直拿她当“哥们”。虽然沈昊对她很好，可却不喜欢她，他喜欢班里另一个女生。不，应该说，沈昊可能喜欢任何女生，但就是不会喜欢她。对此，马小丫也觉得没什么，没有失落感，反倒觉得庆幸。至少还能做朋友，还能理直气壮地接受他对她的关心和好，聊天开玩笑也不用担心他会生气，没有负担。只是偶尔心里有点压抑，那种压抑偶尔让她透不过气。每当这时，马小丫就拼命地学习。
以为高中能在一起念书，但，最终高中还是分开了，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
初三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有一天傍晚，马小丫接到沈昊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傻丫，你个傻冒，你去哪了？”
当时马小丫还莫名其妙，以为他打电话找过她。结果沈昊告诉她，他下午去她家附近找她了，只是没找到。
马小丫惊讶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马小丫家住东区，沈昊家在西区，两家还是很远的。而且，沈昊从没去过，根本就不知道具体位置。说去找过她，这从何说起呢？于是，马小丫问他为什么来之前不打电话。沈昊说忘了，就是很想见她了，想着第二天要去新学校了，想见见她。马小丫发誓，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有那么一个弱弱的声音告诉她，沈昊喜欢她。可是，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就被理智吞没了。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他们是哥们。没见着，也说明他们俩没可能。事实上，这些年来，她也确实一直是以朋友的身份和沈昊相处着。沈昊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马小丫替他“了难”都不知几次了。每当想到这些，马小丫总会感叹命运真是很会捉弄人。至于耿瑞，可能是老天跟她开的另一个玩笑。而这个“玩笑”却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