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阴气从泄露处喷涌而出的瞬间,廉歌快速从兜里摸出一沓符篆。

手一翻转,符篆顿时自燃,

手一挥,一沓符篆脱手而出,朝着阴气泄露口的四面激射而去。

“敕令,聚阴锁气!”

一声低喝,已经激射至地面的符篆上闪过一道灵光,顿时,一道屏障自生,覆盖在阴气泄露口之上。

与此同时,汹涌着喷薄而出的磅礴阴气也冲撞至屏障之上。

但任凭磅礴的阴气翻腾汹涌,却也丝毫没能撼动这屏障,反而被屏障不断吸收着其内的阴气,巩固着屏障自身。

看着符篆化为灰烬,篆文隐没,扫了眼这屏障,廉歌微微笑了笑,收回了视线。

“……廉天师,怎么样了?”

见廉歌转回身,葛济仁不禁有些小心地问道,

“行了,走吧,可以回去了。”

廉歌笑了笑,扫了眼愣愣立在旁侧的葛承德魂魄,转回头对葛济仁说道,

“葛大夫,现在再叫下你儿子。”

“好,好,我叫……”葛济仁有些激动地应了句,然后望着四周,出声呼喊道,

“承德,承德,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随着葛济仁的呼唤声响起,葛承德的魂魄渐渐转过视线,朝着葛济仁望去,

缓缓地,葛承德的魂魄挪开脚步,一步步朝着葛济仁走了过去。

见状,廉歌微微笑了笑,

“好了,葛大夫。”

话音落下,葛济仁闻声顿住声,朝着廉歌看去。

廉歌则注视着葛承德的魂魄,从兜里再次摸出一张准备好的符篆,

手一挥,符篆朝着葛承德激射而去,

“敕令,拘魂摄魄!”

一声低喝声响起,瞬间葛承德的魂魄一闪,被符篆摄入其中。

廉歌手再一挥,将半空中飘落的符篆拿在手里。

转回头,看了眼有些激动的葛济仁,

“葛大夫,拿着吧,你儿子的魂魄暂时就被拘禁在这张符篆里。”廉歌微微笑了笑,将这张符篆递给了葛济仁,

“谢谢……谢谢……”葛济仁声音微微发颤,伸出双手,小心着接过承载着他儿子魂魄的符篆。

“走吧,葛大夫,我们回悬壶堂。”

……

“承德,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片刻过后,廉歌和法空不急不缓走着,葛济仁小心翼翼捧着那张符篆,踏出了小区门。

三人驻足在小区门前,挥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几位,你们是从碧悦湾出来的?”

出租车司机说着话,转回身看了眼,声音便不禁有些发颤。

“几位,你们这是……这位老哥,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施主,行个方便吧。”法空走至副驾驶窗前,朝着车内合十说道。

出租车司机看了眼法空,更觉得诡异。

“要不,你们还是搭别得车吧。”

说着,出租车司机便将脚放在了油门上,

而法空也转回头,朝着廉歌说道,

“廉施主,要不还是让我师侄来接我们吧?”

闻言,廉歌回过头看了眼法空,还没回话。

“师傅,帮帮忙,帮帮忙吧……”葛济仁捧着手里的符篆,站在车门边哀求道,

“不好意……嗯……您是悬壶堂的葛大夫?”

正要拒绝,司机注意到葛济仁的正脸,

“算了,葛大夫你们上来吧。”犹豫了下,司机还是出声说道。

“谢谢,谢谢……”葛济仁赶紧道谢道。

“不用谢,葛大夫。可能您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还是记得的,我十几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家里还没钱给治,要不是葛大夫您发善心,我活不活得到现在还是两回事呢。对了,前几个月我还去葛大夫你那儿看了下牙疼的毛病呢……”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几人上车。

“……葛大夫,您儿子的病怎么样了啊?”

等众人都上了车,司机不禁出声问道。

闻言,葛济仁低头看了眼手里捧着的符篆,

“快好了,就快好了。”

“那就好啊……”

说着话,出租车司机启动了车。

……

片刻过后,出租车在悬壶堂门口停下,

廉歌等人相继下了车。

“那葛大夫,我就先走了啊!”

司机从副驾驶探出头,对着葛济仁喊了声,

“麻烦了,麻烦你了……”葛济仁捧着手里的符篆,感谢道。

“没事儿……”

司机摆了摆手,收回了身子,重新发动出租车离开了。

目送着这出租车司机离开,廉歌等人相继收回视线,

葛济仁转回身,低下头不禁对着承载着他儿子魂魄的符篆低声说道:

“回家了,承德,我们到家了,到家了……”

说着话,三人重新踏入悬壶堂内。

……

片刻过后。

悬壶堂大堂内,

葛承德依旧愣愣坐在大堂旁,似乎出神般看着眼前的地面,

旁侧,葛济仁小心捧着手里的符篆,身子略显佝偻,

“廉大师,现在是……”葛济仁看了看他儿子,再次转过头望向廉歌。

“廉大师,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将你手里的符篆给我吧。”廉歌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呆愣坐着的葛承德,

“好,廉大师,给……”葛济仁小心将符篆递给了廉歌。

伸手接过承载着葛承德丢失两魂的符篆,廉歌注视着葛承德,驱使着法力,手再次一挥,

“敕令,魂体归位!”

一声低喝响起,符篆骤燃,被拘禁在其内的葛承德两魂被释放出,

同时,其两魂一闪,朝着其躯体激射而去。

瞬间,葛承德已经丢失三年的两魂再次回到体内,和其余魂魄渐渐重新合一。

以天眼注视着葛承德魂体归一后,廉歌伸出手,从衣兜里摸出瓶‘幽蓝色小瓶’。

正是之前用过一次,转轮王所给的药水。

拧开瓶盖,屈指一弹,一滴药液精准滴落在葛承德眉心位置,并瞬间浸入皮肤表层之下。

……

做完这些,廉歌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之前一直愣愣注视着眼前地面的葛承德缓缓抬起头。

眼睛重新有了焦距,眼底的浑噩渐渐被驱散。

“爸……”

他注视着早已经红了眼眶的葛济仁,张了张嘴巴,吐露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诶,诶!承德,爸在,爸在……”

葛济仁连忙应着声,眼眶愈加泛红。

“……爷爷,你们在干嘛啊?”

或许是楼下的动静吵到了楼上的葛天寿,葛天寿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顺着声音,葛承德站起了身,朝着楼梯口的儿子望去,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爸……爸爸……”

反应过来的葛天寿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飞奔着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一把扑在了他父亲怀里。

“诶,天寿,爸爸在……”

搂着怀里的葛天寿,葛承德脸上笑着。

缓缓抬起右手,这一次他的右手没再放下,而是轻轻抚摸了下他孩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