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xiao正,地道的川蜀人。眼见我没钱交房租,我善良的房东给我推荐了一个工作--四川崇明火葬场!

有人介绍,自然就有人接待,火葬场处于市郊,坐公车一个小时左右,修的很是气派,接待我的人叫李端,属于那种常年在职场上打滚,看谁都一副笑容的老油子。

李端告诉我,我主要负责巡夜,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讲,然后呢,在十二点之前,一定要从炉房大楼里出来。他说的很认真,我并没有当回事,因为于我来讲,并不打算在这里长干,尽管它的福利优厚,每天只用在晚上11:30-12:00上班。

那天,夜幕低垂,白天热闹的火葬楼到了晚上就显得非常空寂与冷清,黢黑的门洞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我刚进门,一个人叫住了我。刚来这地方,我哪认识什么人,扭头发现是个大姐,这大姐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小兄弟,你能不能带我进这里面看看?”她满脸不舍,又隐隐期待。

我问她进去干嘛,这大姐带着哭腔说她丈夫去世了,尸体就停在里面,她找不到这地方的停尸间,想要看他最后一眼,问我能不能通融下?

大楼前半部分是办公和追悼的地方,而停尸间在大楼的另外一侧,一般人是进去不了的。这来来往往过路的人,都没什么人理她,这大姐看起来也挺可怜,但我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说天色晚了,给她指了指厂内旅馆的方向。

一直到我离开的时候,这大姐还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我。

沿着走廊走了两分钟,我找到自己的值班室,换上制服,拿着电筒出门,准备巡夜。

李端告诉我,从值班室出来的走廊有两条路,一条通向之前的追悼厅和进门大厅,在这炉房大楼的前侧,也是火葬场平时办公的地方。而我作为一个守夜员要去的地方,是另外一条路,通向大楼的背面,而最让人心悸的是,在这大楼的背面,也是一个追悼厅。

一座火葬场,在同一个前后侧,修了两个追悼大厅?这就形成了明显的区别。而且除了布局相似之外,里面的摆设看起来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东西,十分的老旧。甚至好些地方已经布满了灰尘,像是很久都没人打扫过的一样。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把往上的二三四楼每个房间都巡了个遍,手里拿

着电筒转转悠悠,有工作人员急匆匆的下班,我还能走上去盘查两句。巡视完了之后正好十一点过,刚好走到那废弃的追悼大厅。突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安静的大厅里后侧,那两扇厚重的大门居然打开了。

拿着电筒向着周围照了照,我记得清楚,之前的时候,这两扇门可是关着的呀。而且这么旧又大的两扇门,如果有人来打开,在这空旷的大楼里,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我站在这后门的门口往外看出去,拿着电筒昨照右照,门居然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只是这条路不到十米就成了死路,再往前是厂里的围墙,而围墙外面,直接就是厂外的荒山野岭。

就在我关门扭头的一瞬间,我猛的吓了一大跳,大厅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着个小孩。

刚才没有人啊?这小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小孩身上脏兮兮的沾着泥巴,样子有些怯弱的告诉我:哥哥,我家就住在厂子附近,今天我玩晚了,你把门锁了,我就回不去了。

我想着不就是个玩泥巴的娃子么?

我比划了下手电筒,让他别有下一回。

这娃子的身手,估计就只比我当小娃的时候差上一点,一咕噜的翻过围墙就没了影。看样子,还生怕我追上去。

我正要关门,突然发现这老旧大门门口的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仔细一看,一块手表安安静静的放在这儿。

那小孩出现之前,我来过一遍这门口,没发现什么手表啊?捡起来一看,这手表还蛮精致的样子。

第二天一上班,我找到了李端的办公室。把昨晚的事儿跟他说了。李端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说小胡,没事,厂里附近是农村,孩子经常到处乱跑。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新时代正直的青年思想占了上风,从兜里把那块手表拿了出来。李端看了看我一身旧西装打扮,又看了眼手里这明显跟我不符的手表。问了句是从哪儿来的。

我说是昨晚巡夜的时候捡到的。我根本没想到,李端正拿着杯子喝水,听了我的话,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打碎了。

李端的表情很不正常,问我是不是在追悼厅那旧大门的门口捡到的。看着我点头,这李端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别扭,这货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我发现他还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似乎要离这块手表远点。

李端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我,我要是信他的,今晚上就把这手表还回去,在哪儿拿的,就放在哪儿。以后要是再看到这种东西,最好就当没看到。

之前还笑呵呵的,但此时,这李端的神色给人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奇怪。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变得有些讳莫如深,只是说了句没什么。

殡仪馆有人丢东西也正常,我拿过来本想上交,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走出李端的办公室,我哪里会知道?李端坐在凳子上,一双眼睛有些莫名的看着我的背影,自言自语一般的念了声: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他了?

灰蒙蒙的天气,像是映衬着我灰蒙蒙的心情,我掏出手机想要给家里打电话。

毕业的时候,我跟爸妈早就闹翻了,我爸气的让我滚了就再也不要回去,我妈最大的爱好是打麻将,平时很少有心思管我。

眼中浮现起我爸冷漠的表情,还有我妈那漠不关心的声音,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放了回去,我有些失魂落魄,或许我家里早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了吧……

这天我依旧是八点过出的门,跟昨天一样,准备到中侧的值班室换衣服,远远的看到值班室的灯亮了起来。我有些吃惊,按照李端说的,这地方晚上就我一个人,怎么还有其他人?到了之后,我才发现,里面坐着个老头,旁边还放着瓶“小尖庄”,浑身的酒味。

进门之后我问是谁,这老头有些醉醺醺的看着我:你就是新来的管理员?

我点了点头,这老头坐着,我反倒站着,特别是那一句“你就是新来的管理员”那口气和神色,比我昨天的问的那几次“这么晚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回去”不知道要专业了多少?

我问这老头是干什么的,他只是闷着喝酒,看他有些醉醺醺的,我也不好强行的赶他走。

我心想怪不得这火葬场虽然福利优厚,居然还聘请我这种菜鸟来做管理员。原来内部管理这么松散,随随便便一个老头就能混进来,在我这值班室里喝酒喝的醉醺醺。

到了十点钟,我换上制服出去巡夜,桌子上的老头已经睡着开始打鼾。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老龟儿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之后我拿着电筒就出了门。

刚走没多远,我发现这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起来了,远远的就跟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