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别墅，疯子给顾彻换了药，然后又吹着口哨离开了。
顾彻和王皓及难得安静又和谐的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但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胃口，王皓及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看起来闷闷的有心事。
“有话说？”顾彻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王皓及，他觉得太难得了，王皓及在他这里待了这么久，很少有这么乖乖的跟他坐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而且没有冷言冷语相待。
王皓及只是沉默的盯盯看了顾彻好几秒，他叹了口气。
王皓及也放下了筷子，他抬眸看着顾彻，眼底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一开始的时候，你不想让我出现，我大概明白，因为我们敌对的身份，可能任何一个商人都会是这样的想法，除掉我，好让自己最大的利益化”，王皓及大概是明白的，明白当初顾彻为什么要除掉他。
商场上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无可厚非，毕竟顾彻就是一个商人。
“但是，你救我又是为了什么？”王皓及看着顾彻，直直的看着他。
倒也不能说顾彻狠，即使顾彻那样对他，毕竟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敌人的身份。
顾彻看着王皓及，这个问题，王皓及突然这么问出来，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了。
“顾彻，你为什么要救我？”王皓及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陌生人如果这样救他肯定已经算是恩情了。
况且是顾彻，顾彻和他是对立的，顾彻救他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一方面，王皓及也不是白眼狼，他感激顾彻救他，但是他又对顾彻有强烈的不满情绪。
因为顾彻不是无条件的救他，顾彻救他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个条件甚至都没有经过王皓及点头顾彻就自己执行了，顾彻怎么会那么笃定觉得，王皓及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呢？
顾彻深深看着王皓及，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你觉得呢？”顾彻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家伙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是我在问你……”王皓及咬着嘴唇瞪着顾彻。
他一点也不喜欢顾彻这种顾左右而言的回答，明明是他在问顾彻，顾彻却又来反问他。
“因为你是王皓及啊……”顾彻笑着，因为这个人是王皓及啊，他不否认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色，欲，熏心了，但是王皓及这个人异常特殊，顾彻对他的喜欢，不是初见时的惊艳，然后一点一点磨掉直到厌烦丢弃，而是，那一眼的惊艳只是开始，没有厌烦，反倒更喜欢了。
他现在就是如此，他不矫情，所以不会去否认，他现在就是越来越喜欢王皓及了。
王皓及对这个回答不知道是该满意还是不满意，但是这个回答跟没回答根本没有区别。
“那如果我不是王皓及呢？”王皓及的声音很低，微低着头，更像是在跟自己说，再抬眼的时候，他又开了口，语气有些豁出去了，“顾彻，你是不是喜欢我？”
明明是王皓及主动问的这问题，但王皓及的目光却又有些闪烁。
顾彻侧头看他，满脸都是无奈，“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这么一次次的帮他，护他，在平时哪怕王皓及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哪怕王皓及说话句句带刺，他还是都忍了，都让着王皓及，是个长了眼睛的就该知道吧，当然喜欢他。
“你做得很明显，但做得不明显……”王皓及看着顾彻，是很无语的，哪有人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这方式实在是太折腾人了，要不是他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他可能都得去报警说他被人那啥了。
顾彻这个人，长得不懒，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顾彻一开始就用了那样的方式，王皓及倒是觉得，如果他们就是正常的朋友相交，说不定是会也好感的。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那现在知道了？”顾彻盯着王皓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皓及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还是有丝丝的不爽，却又似乎多了一丝心安理得。
顾彻越过桌子抬手摸了摸王皓及的脸，王皓及蹙着眉头躲开了，王皓及看着顾彻那看似深情款款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的失笑。
“顾彻，你真的……”王皓及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顾彻了，他微蹙眉继续开口道，“顾彻，知道和喜欢不是一回事，我说我知道了，我没说我也喜欢你。”
王皓及觉得顾彻的脑回路也真的挺神奇的，就好像两个人上床都爽了就是喜欢似的，这怎么可能一同而概呢，正常的人身体上都会有感觉的嘛，但他们之间并不具备感情基础。
顾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直直的看着王皓及，看得王皓及都有些发毛了，王皓及还以为两个人都问到这话题了，顾彻都说喜欢他了，总得有些喜欢一个人的样吧。
但是此刻看着顾彻的眼神，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当初顾彻强，行的要，了他。
顾彻沉默不语，却蹙着眉头从一旁拿了根烟，他把烟点燃了，然后隔着烟雾看着王皓及，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退步了，他好像有了恐惧，恐惧的来源是王皓及的喜怒哀乐……
他在王皓及第一天到他这里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要了他，他自己的心里很清晰，他给王皓及的认知也很清晰，那就是，王皓及是他的，乐意不乐意都得是他的，他要就是要。
但现在，王听着王皓及说知道不代表喜欢，他好像很明白的听到了王皓及并不喜欢他的意思，他好像突然下不去手了……没办法再那样强迫他。
他突然就没办法再对王皓及那么残忍的说那些话，说愿不愿意都得这样。
王皓及就那样看着顾彻安静又冷静的在他面前把一根烟都抽完了。
顾彻掐灭烟头，然后起了身，他没有再看王皓及，他心里有些烦躁，他本以为经过了这些，他和王皓及之间会更近一步，现在却突然发现，好像是越来越远了。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反正他得到王皓及了，反正王皓及不能离开他了，王皓及对他是什么感觉，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
但其实，他在乎，他怎么会不在乎，不在乎他此刻就不会这样的烦躁了，不在乎他就不会第一次感觉到无措了。
王皓及手撑在桌上，侧头看着顾彻的身影在阳台站着，顾彻看起来很高大，王皓及咬了咬唇，他闭上眼睛还能感觉到顾彻的气息，顾彻wen他时候的模样，还有顾彻不顾一切zhan有他的时候。
顾彻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好大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王皓及已经不在客厅，回了房间。
顾彻在门口站了好几秒，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推开了门，一推开门就能看见王皓及一个人抱着一个抱枕，把下巴抵在抱枕上，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发着呆，看见顾彻站在门口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太明朗的情绪。
顾彻没说话，只是抬脚走过去，坐到了王皓及的身边。
“当初你上我车的时候说，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是想回去，现在……”顾彻笑了笑，有些苦涩，继续道，“你确实应该是什么都得不到了，但是……”但是顾彻真的不太愿意如他的愿，让他回去。
顾彻没有再说下去，这个但是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和可能。
“但是，你不想放我走？”王皓及侧头看他，替他说了出来。
四目相对着，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顾彻突然握住了王皓及的手，然后蹲在了他面前，抬眼深深的看着王皓及。
顾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有些话要他说出来，还是挺让他为难的，“你知道吧……感情总是会让很多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就像现在这样，很简单的事情，我不想，我承认我不想放你走。但……也不是不行，你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
顾彻从不想碰感情就是因为感情会让人不理智，会让人矫情，明明很简单的事情，王皓及就在他的手上，本来就是他说了算，他想要他就要他，他要他留在他身边，他就必须留下。
可是现在，动了感情之后，就不能理所当然的残忍了。
他想要给王皓及那么一个特权，毕竟王皓及在他心里跟以前的那些都不同。
如果王皓及现在再一次问他，可不可以放他走？他估计没有勇气再像从前那么残忍决绝说不。
王皓及看着顾彻，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不自觉又望向他眼角的痣，挺魔幻的。
顾彻突然伸手轻轻捏住了王皓及的后颈，将人拉，向自己，近在咫尺的时候，又没有亲上去。
“我想，要，留下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拒绝我，否则你以后没有机会了。”
王皓及是第一个让他动情的人，那么他与其他人的区别便是，给他这样一次机会，就一次。
如果王皓及要走，那他可以考虑送他离开，从哪来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