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扇门,有时可以抵御千军万马,但一旦被推翻,也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对木头来说,如今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已经都不再有意义了,顾彻对他来说不重要了。

因为他从不是一个看不透的勉强者,况且如今的顾彻不再是他曾经熟悉和喜欢的那一个了。

顾彻不再重要不假,但是木头自己也不重要了。

他曾经坚守的一切早就已经分崩离析,早就已经被彻底瓦解,所以他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只需要随心随意,只需要让自己的心放纵着麻木就行。

木头酒灌进嘴巴里的时候,其实想法很简单,并没有那些所谓的轰轰烈烈的要死不活,他真的就只是纯粹的想知道自己喝酒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这些年来,他很少喝酒,因为顾彻和木头一旦喝起酒来的就总是没完没了,什么事情都不顾,他们需要有一个人照顾,需要有一个人开车,需要有一个人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现在,他只需要做回自己,但现在他有些找不回自己了,有些面具戴久了之后,你会忘记自己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木头这个人很清醒,很理智,很有分寸,他很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下去的。

只不过是生活的方式会不一样而已,你会为一些人放纵自己,也会为一些人拘谨起自己。

现在的他就处于最尴尬的两者之间,清高不起来,烂又不能完全烂下去,可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做一个平凡的人不悲不喜的活着。

木头撑着脑袋看着此刻酒吧里的灯红酒绿,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其实有些美好,酒吧里的音乐声震得很厉害,刚好能够对上他心里撕裂的节奏,让他觉得畅快而痛快。

木头喝了很多酒,眼前迷迷糊糊之际,他突然又想起曾经跟疯子一起在酒吧时他无数次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如果疯子继续没完没了的喝下去,喝醉了他可不管,就把他直接丢在酒吧里。

他突然很想尝试一下,把自己丢在酒吧里究竟是种什么滋味,木头现在的感受说不太上来,痛苦吗?好像也不是真的多么痛苦,毕竟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

他的感觉更像是空虚,好像突然把顾彻和关于顾彻的一切从他心里挖走了一样,整个心脏都是空****的,他非要找些东西什么来填补,快乐的也好,痛苦的也好,反正他需要有一些感受来填补他此刻内心的空虚。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响,铃声在这酒吧的喧闹里被淹没了下去,这个电话估计是疯子打来的,疯子其实挺无辜。

但他确实不太愿意继续跟疯子纠缠,疯子是他兄弟不假,但是疯子始终是和顾彻连在一起的,他们的回忆是相通的,他要放下顾彻就必须也把疯子放下。

半醉半醒之间的时候是最美好的,现实跟梦境的交叠,自己仿佛飞了起来,轻飘飘地看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酒吧里舞池中,男男女女们的笑脸在眼前被放大,木头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们脸上的笑意,他跟着笑了笑,然后起了身。

整个世界都是虚幻迷离的,他脚步轻浮,他只知道要抬动脚步,却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里,又该走去哪里,一切又开始变得不真切了起来,那些笑容突然变得很遥远,甚至如同泡沫一般,好像伸手轻轻去碰触,就会被撕裂,被破碎。

脚步越发的轻浮,木头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倒下,突然之间,感觉有人扶住了他,木头微眯着眼睛看不太清楚身边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拥进了怀里。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感觉,好像在自己放纵的边缘,有人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推着他越过那扇门,然后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身后已经没有阳光,万劫不复可能是他唯一的道路,可他自己是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的。

因为曾经的回忆曾经的人曾经虚假的美好在牵扯着他,可是正好在这样的时候,有人推了他一把,所以理所当然得放纵都不需要理由了。

“跟我走吧……”耳边响起了像是很遥远又像是很贴近的声音,像是魔鬼的召唤,走吧,离开吧,放纵吧,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值得你再为他守着,没有人值得你在停留在原地了。

木头勾着嘴角笑了笑,此刻,整个酒吧好像都在旋转,他感觉自己被人拉走了,身边的喧闹在慢慢的平静下来,后背被贴在冰凉又冷硬的墙壁上时,木头微微有些回过了神,他有些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有一个人把他抵在了墙上,气息是热的,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知道在这样的酒吧里,酒精作用下的这道呼吸意味着什么。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眼前那张脸的时候,突然又难过了起来,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眼前的人似乎笑了笑,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凑近了他,带着更加炙,热的气息,木头下意识微微别开了脸,那个人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处,有些没完没了的。

木头微微蹙眉,抬手放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内心里开始纠结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很洒脱的,他以为自己可以放纵的,他必须放纵,否则他的心脏堵得难受。

当那个人的吻开始往上,气息到达他唇边的时候,木头抓着那人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然后他突然推开的那个人。

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人,没有一句话,径直抬起轻飘飘的步伐。

只不过,他刚一抬脚又被那个人按了回来,他再次被抵在墙壁上,那个人的气息再次凑近,“欲擒故纵吗?别跟我玩游戏,我忍不住了……”

木头记得自己是挣扎了的,但究竟有没有成功,他不知道,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飘忽,到最后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完完全全的醉了。

木头的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他只觉得很舒服,背后不再是他失去意志前最后的冰冷的印象,他似乎是趴在柔软的大**,那张**温暖,舒服得让他有些舍不得清醒过来。

他的身体也很舒服,那种舒服甚至让他舍不得想要呻阴,他突然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拳头也跟着眼睛的睁开朝身后挥了过去。

拳头被紧紧握住了,耳边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一定得这么恩将仇报吗?”

木头的拳头微微的松了劲,但是身后的人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径直的把他的手拉到了唇边,没完没了的亲了好几下,“我都说了你要人陪,还不相信我,嗯?”

木头突然有些颓废的把脑袋趴在了枕头上,放弃了挣扎,“你别没完没了的,快点结束,我难受……”

跟着他的意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身体上的难受,喝了太多酒,没有吃东西,此刻所有的难受似乎都是身体在惩罚他的不爱惜自己。

王城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把木头微微拉起,然后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木头有些有气无力的任由着王城抱着他,他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王城心脏处跳动的声音。

“哪里不舒服?”王城的声音里略微有些不爽,但是又带了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个时候让他停下确实够他烦躁的。

“哪都不舒服……”木头突然从王城的怀里挣了出来,然后又猛的趴回了**,甚至用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闷闷的声音里带着烦躁,“你让我自己睡一会,我头痛,胃痛,屁股痛,哪都痛。”

王城看着木头,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侧头盯盯的看着蒙着脑袋的木头,“你还知道痛?你就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城突然跟着躺了下来,他把木头的枕头拿开,贴近痛耳边开口道,“你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你不担心自己已经被别人占了便宜了?”

“别人?”木头微微侧头看了王城一眼,“你说的是你自己吗?像畜生连我喝多了也不放过?”

王城盯盯看着他,不说话了。

木头看着他,突然又轻叹了口气,“我要是被别人碰了你还会这样?你早就嫌脏了……”

王城看着木头,突然笑了笑,“你这是一点感激我的意思都没有?”

木头突然坐了起来,他看着王城,王城也跟着坐了起来,目光望着他。

“我还得感激你?你也没放过我啊,你跟其他有区别?”王城这不叫救他,是另一种趁火打劫。

王城看着木头,他不知道对木头来说身,上的人是他或是别人究竟有没有区别,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受不了,他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迎着王城的目光,木头微微摇了摇头,他朝王城招了招手,“坐过来一点。”

王城没说话,但是听话的贴近了木头,木头突然把脑袋抵在了他的胸口上,语气突然之间放软了很多,“我真的好难受,全身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