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小溪,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孩子他爸,你快来看看女儿怎么了?”乔蓉慌乱的不知所以,往日的泼辣在儿女面前,只剩一番慈母心肠。

“孩他妈,你别担心,咱女儿肯定没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我看是累了加惊吓,所以晕了过去,我们快把孩子带回家。”罗元义尽管心里十分担心,但还是强装镇定安抚着妻子,弯腰抱起女儿,又转头吩咐两个儿子。

“小海,你人小跑得快,快去村里诊所喊大夫来家里看看姐姐。小川,你看看这个年轻后生是村里哪家的,把人给送回去,再替我谢谢人家,说我们过两天在登门拜谢。”

说完不再耽搁,抱着女儿大步匆匆急切往家里赶着,在一旁的女人连忙跟上男人的步伐,又伸手掖了掖女儿的衣服。完全顾不上自己一路跑来,沾了女儿身上的河水和地上的泥土,此刻已经满是脏污的外衣。

小一些的被叫做小海的,因为人小,步子小,刚刚跟在人群后面,刚到地方,又听见父亲的嘱咐,虽然气还没喘匀,有些疲惫。担忧地看了一眼父亲怀里的女孩,点了点头,听话的又往着村里诊所的方向跑去。

走之前还不忘跟父亲确认消息,“爸爸,姐姐会没事的对吧,一定没事的。”

而被嘱咐要送“救命恩人”回家的罗言川,此刻只穿了一个红背心,半光着上身,弯腰蹲在地上的青年面前,正准备拂去恩人的头发,确认对方身份。

还没等动作,宋致已经坐了过来,单手拂开挡在眼前的头发,露出了一张完整的脸。其实在罗元义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因为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继续保持躺着的姿势,沉默着。

回想刚刚的场景,一开始一切正常,但是就在小姑娘使劲,宋致也刚要使劲的时候,他只觉得脚下一滑,手上顿时没了力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在河里了。

虽然他不会游泳,但是极限情况之下,经过训练的身体本能做出了保护的反应,才没有第一时间呛到很多水,再接着就是小姑娘向自己游了过来,拖着自己上岸。

想要救人却反而成了被救者,宋致只感觉这恐怕是自己这快二十年的人生中,最尴尬的一刻。所以在刚醒过来时,内疚加上羞愧,让宋致在面对这众人时,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同志,你醒了,我看你有些面生啊,你不是我们村里的吧?你是哪个村的,到时候我们家一定上门感谢。”

“不用,不用,我也没做什么,不用谢我的。”宋致本就对刚刚的情景还是晕乎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那有些戏剧性的一幕。只一个劲的推说。听到面前这个男人说要感谢自己,宋致只觉得自己的脸蛋都要烧了起来。

“咦,小伙子,你是新来的知青吧,我昨天见过你呢。”一些闲着开始吧,是想帮着救人,但是没帮上忙,这会又开始看热闹的村民,终于找到了说话机会。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是爱看热闹的,这不人家知青才刚来,她就认识了,这会落水救人,也在一旁围观,大概哪里有热闹,哪里就缺不了吃瓜群众吧。

“原来你是知青呀,真不愧是来帮助建设我们广大农村的,这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嘛。我叫罗言川,同志请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不然我妹妹可就危险了。”

看对方还是一个劲的要道谢,宋致说完名字后,将刚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完一看对方的反应,宋致叹气,一副早知如此的无奈,对方果然不信。

罗言川心里对对方的观感更好了,这知青就是好样的,对于对方刚刚的说辞也不当回事,只一心认为对方是发扬雷锋精神。

自家妹妹他还不知道嘛,打小就不爱在水里玩,算得上旱鸭子一个,听着宋知青说的,自己妹妹还救人,这根本不可能!

宋致一看对方是有些实心眼的,也知道没法说通,实在是有口难言,只能暂罢,又推说了两句,直说自己要回去换衣服。

“罗同志,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没帮上什么忙,我还要谢谢你妹妹呢,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罗同志,这天虽然还有些热,但是也要注意保暖。”

原本宋致不想说的,但是对方只穿着一个红背心,还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喜悦,这样子是宋致没见过的场面,只能侧面提醒道。

罗言川一听宋致这话,更觉得对方高风亮节,不只是罗言川这么认为,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在宋致还不知道的时候,救人的八卦和高风亮节的精神赞叹就这么在村里风传开来。

而此时作为另一当事人的罗言溪,也醒了过来,此刻的她是震惊的是不敢置信的,她就说怎么一睁眼就各种奇奇怪怪。怎么她明明记得自己被雷劈了,这会却好好的。

原来她居然穿越了,甚至更加神奇的是原身的确已经呛水身亡,但是她一过来,这个身体除了有些脱力和轻微呛水之外,根被没其他事情。要不是为了理清现在的情况,罗言溪此刻都可以下床开始溜达。

刚开始见到的那对中年夫妻就是原身的父母,因为大夫来看过,说罗言溪并没大碍。夫妻两人才放下心来,这会真是忙的时候,两人再担心,也只能暂时放下女儿,继续去田地里忙活。

摸了摸身上已经有些结块的棉花被子,再看看纸糊的采光十分差的窗户,更别说黄土糊的,还时不时往下掉渣的房间,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她已经不在自己的小医馆,而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记忆里,罗言溪知道现在自己是在一个叫做水西村的地方,1975年的水西村,国家尚未改革开放,广大的农民兄弟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自己现在这副身体跟自己同名同姓,但是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才十七岁,还真是个小姑娘。虽然这非常离奇,但是罗言溪表示自己适应还算良好。

她在现代本就是个孤儿,要不是被爷爷收养,都不一定能平安长大,更别说还上了大学学医。

毕业之后因为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又舍不得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小医馆,罗言溪放弃了可以留在大城市大医院的机会,毅然回到了家乡的小城市,照顾爷爷,也帮着爷爷继承医馆。

可是爷爷终究没多久还是撒手人寰,罗言溪只觉得偌大的世界,她就像无根的浮萍,找不到任何寄托,所以对于她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