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正因为想到自身的情况,她又泄了气。

自己都能驻颜二十多年的时光,对于城隍这样的五品阴官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永远都让他看上去像18岁。

“愣着做什么,快进来!”

“是!大人。”

垂眉低眼的,恭敬地撑着树枝,跨进了屋子里。

还没看到人,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烛纸钱的味道,空气中,静静地飘散着的都是上等檀香的烟雾。

江铃错愕地立即抬起了头,完全傻眼了。

这里居然是间很普通的卖纸钱的铺子,而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似乎整个雾水镇的这条街上,就只有一家香烛纸钱铺,那就是王记。

之所以对这个有印象,盖因为调查米有福的资料的时候,上面有附带了一笔邻居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这,这旁边就是米有福的老家?

不知道为什么,一联想到这个,江铃的眼皮,就开始忍不住跳了起来。

“看来小姑娘对我家的情况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嘛!有点意思,能说说看吗?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柜台后面传了出来。

江铃赶忙看过去,王伯有点年纪,却很慈和的脸,就从老旧的柜台下面,站了起来。

对上那双能看穿一切谎言和秘密的眼睛,江铃赶紧躲开一些,“晚,晚辈江铃,见过前辈。”

“我老头子姓王,十里八街的都叫我王伯,都叫了几十年了,你也叫王伯就行了,我不是你的什么前辈。”

“是,是,王,王伯!”

“说吧!到了这里,就说说清楚,我看你眼眉间戾气不多,算不上心术不正的人,对于这样的女娃子,我还是很喜欢的。希望江小姑娘,不要让老头子我失望啊!”

本来还想负隅顽抗一下的江铃,无意间,视线的余光看到了王橙黄嘴角边,一闪而过的一抹冷漠后,心头剧烈的一跳。

半点侥幸的心情也不敢再有。

立即恭敬地站立在一边,低声如实地回答,“我的确对您竟然是王记的主人而惊讶,不过这绝对不是因为江铃有意要冒犯,对您不敬,那是意外。”

“事实上,我手头关注的资料,调查的对象是隔壁米家的女儿,米有福。”

“噢,小米丫头啊!呵呵!”王伯闻言呵呵地笑了起来,“猜到了。不过你调查小米丫头做什么?难道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江铃不确定,王伯和橙黄这名义上的两父子,到底是真不知道米有福的特殊,还是假装的。

不过既然他问,自己就必须答。

“米小姐的确有些与寻常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她似乎不怎么合群,然后性格也有些孤僻。这些都没什么,事实上,前二十年,米小姐的履历和经历,都十分的正常,我们天眼之所以会注意到她,全是因为另一个人。”

说着,江铃小心翼翼地觑了一下,王伯两父子的表情。

小声问道,“不知王伯您和城隍大人,知不知道米小姐的男朋友苍青也苍先生是个什么来历?”

王伯还没说话。

王橙黄却冷目一瞪,“简直放肆!”

江铃吓了一大跳。

“难怪一个个的接二连三的跑雾水镇来撒野,竟然打主意打到苍先生的头上去了,简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橙黄!”

王伯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备这个儿子沉不住气的样子。

却不知道江铃听了王橙黄的发怒后,心头骇了个半死的同时,又无比的激动汹涌。

她听到了什么?

堂堂阴曹地府的五品阴官的城隍大人,提到那位苍青也,竟然也口中恭敬且忌惮无比的称一声‘苍先生’。

那么,那位苍先生的身份还能低了?

神仙啊!先祖宗师们啊!难道这个苍青也真的是地球上,仅存的陆地真仙了?

“小姑娘,你继续说。你注意到了小米丫头的男朋友与众不同,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王伯还是那笑眯眯的和蔼模样。

江铃却扑通一下扔了手中的树枝,就跪了下来,“前辈恕罪!前辈饶命!”

本来那条断腿就没上夹板,只是用医用绷带做了应急处理,好好的,不再乱移动,还不会怎样。

可这冷不丁地一跪,那固定的绷带,也没法阻挡骨头的二次移位。

痛得江铃当即额头汗珠就渗出来了。

只不过眼前她可顾不及这点硬伤的痛,她担心的是,知道了苍青也身份如此大条的她,还能不能活着离开雾水镇了。

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当机立断的先跪下来求饶再说。

“跪什么,我老头子又不会杀活人。我们只拘生魂。”

江铃惨笑,拘魂比杀人,还要可怕好么?

“前辈,我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求前辈给江铃一次机会,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

“说了我老头子不是什么前辈,我姓王。”

“是,是,是王伯,是江铃叫错了。”

“嗯,继续说吧。”

“是,苍青,不是,苍先生在江都最近起了个新的房子,那房子昨天下午,我偷偷潜进去过,里面的‘能’,就是灵气,十分的浓郁,地球上其他地方都前所未见。”

“在这之前,我只是怀疑米小姐认识的这位男朋友,可能是什么上古家族传承下来的某代少爷,懂一些修炼之道,对于我们一直追求的长生之道,有帮助,我才想循着这条线,查一下的。没想到,无意中,发现这里面事情,比我以为的要大的多。”

“现在,听到城隍大人的话,我更是严重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放肆,不该打听和试探苍先生以及米小姐的生活,我,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多窥探一分我不该知道的,还请王伯和城隍大人,看在江铃无知,什么都不懂的份上,饶过晚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