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么

说着,女人斜睨着婉宁:“这是什么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领,你爸现在还病着呢,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么?”

罗静给了婉宁一个抱歉的眼神,小声解释道:“抱歉,这是我爸后娶的妻子,您不用管她。”

说罢,罗静小心翼翼地看着柳月娥说道:“柳姨,这是我请来的专家——”

“专家?”罗静话还没说完,那柳月娥就怪叫了起来,其声音之尖种差点儿刺穿耳膜。“罗静啊罗静,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没出息的,从前就没少惹你爸生气。可我万万没想到啊,你还是个心肠歹毒的,你这是想谋害你爸的性命啊?”

闻言,罗静也急了,“柳姨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谋害我爸呢?”

“你没有?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这能是专家吗?说她是专家谁能信哪?我看你就是想借着医治为名,把你爸害死吧。”

罗静还想辩解,婉宁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婉宁目光淡淡地望着柳月娥,不亢不卑地说:“第一,我是不是专家轮不到你来置喙;第二,我来这里是为了医治罗静,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见得会替你丈夫看病,这点请你放一万个心。”

说罢,婉宁飘然离去,徒留下柳月娥手指着婉宁的背影,气得肥肉乱颤。

罗静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匆匆地追了上来:“对不起许顾问,让您受委屈了,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父亲——”

婉宁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虽然不介意被人怀疑,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本事不济治不好你父亲,到时候连你也会遭人逅病?”

罗静苦笑一声,“我从小就没了母亲,七岁那年父亲再娶,我便连家都失去了。小时候总觉得父亲不爱我,有了新媳妇小儿子,就把我这个拖油瓶给忘了。长大后自己也当了妈妈,才明白父亲的迫不得已。虽然柳月娥恶毒自私,但父亲也在尽他的努力,悄悄地关爱着我,把我扶养成人。曾经我怨过他,恨过他,可现在看着他躺在那里,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不愿意失去他,我不能失去他,所以就算是被质疑被泼脏水,我也要尽力一试!”

罗静的语气似乎很平淡,没有特意渲染的深情,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它扑实无华,却比那些华丽的词藻更能打动人心。

婉宁在心里叹了口气,遇到这一家人,她似乎常常叹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对罗静和圆圆,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我知道了,不过刚才我可不是胡说的,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你。”

“许顾问,我父亲——”罗静还想再说,婉宁摆手制止了她。

“放心,不出四十八小时,你那位柳姨会跪着求我救你父亲。”婉宁微微一笑,转身大步向医院外面走去。

原本看罗静和圆圆衣着普通,还以为她们家境贫寒,到了这里婉宁才知道,原来罗家竟是当地有名的大富豪。

出身豪门,自己却身无长物,看来罗家的财政大权,一定是掌握在柳月娥手里了。

罗静邀请婉宁去罗家居住,被婉宁谢绝了,自己可不是什么受欢迎人士,再加上罗静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婉宁觉得还是住酒店来得自在。

在酒店开了个豪华套房,让圆圆自己去看电视,婉宁则与罗静来到了卧室。

人体脾主生血,肝经藏血,婉宁先以银针刺入脾经太白、三阴交、阴陵泉、血海等穴以刺激脾经生血,再以补泻针法中的平补针法刺入肝经中的太冲、章门、期门等穴。

留针二十分钟后取针,婉宁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罗静:“按方抓药,先抓三副,复诊后再看是否需要更改药方。”

罗静连忙接过药方,再三谢过婉宁,然后说要请婉宁去吃饭。

正在此时罗静的电话响了,接过电话后她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见状婉宁道;“你先去忙吧。”

罗静似乎很着急,带着孩子们匆匆地走了。

罗静急吼吼地赶到医院,才知道就在刚才,医院再一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罗育桓是本市名流,他的主治医生也是在业界颇有威望的叶教授。

此刻,柳月娥正撕扯着叶教授的衣服,像个泼妇似的大哭大闹:“你们医院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怎么病还是没治好呢?还教授呢,我看你就是个饭桶,小小的心肌梗塞都治不好……”

叶教授年近花甲,被她拉扯得狼狈不已,越来越多的病友围了过来看热闹,医生们顿时也急了。

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忍不住叫道:“这怎么能怨我们呢?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呀,本来罗育桓的病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医院也叮嘱过你们,不要刺激患者,不要让他情绪激动,这种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了。可是你呢?一天到晚在医院里大呼小叫,不是和医生吵就是和护士吵,要不就骂你家闺女、外孙,就你这样病人能不着急吗?能不病情恶化吗?”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柳月娥凶狠地冲过来,对着实习医生又打又挠的,病房里吵闹得有如菜市场。

罗育桓躺在病床上,其实是有意识的,随着争吵升级,脸色越来越难看。

罗静忍不住劝道:“柳姨,咱别闹了行吗?你看我爸——”

哪知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惹祸上身,柳月娥瞬间把矛头指向了她,大骂罗静:“赔钱货,就是你这个背时鬼扫把星害的,从小克娘,嫁人克夫,现在又来克你爸来了……”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从小失去母亲、丈夫的失踪,是罗静心里最大的痛。闻言,不禁悲从中来,泪珠儿滚滚而下。

护士长连忙劝道:“大家都少说两句,病人不能受刺激——”

柳月娥把眼一瞪,嗓门更大了:“受刺激那也是你们害的,治不好是你们没本事,别说什么刺激不刺激的,那都是借口!”说着她又指向罗静:“你这个丧门星怎么不早点儿死了呀,死外面你就别回来了,你现在回来干什么?是不是看你爸病了,就巴巴地跑过来等着分遗产哪?我告诉你,罗家的所有财产都是我和星儿的,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滴,滴,滴——”柳月娥威风八面骂得正爽,就在这时,罗育桓身上连着的仪器发出了报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