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生鲜超市里兜兜转转。

“接下来的日子…在家里多么？还是只有这几天是陪我的？”茗雪挽着我的手，我推着车，白青青在前边挑着她爱吃的一些肥牛卷之类的。

“当然大部分都在家啊，你以为，茗雪…”

“秦欢，如果为难做不到的话，没事的，但不要说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又要在那边等不到你的消息，找到你的时候…”

“我说了陪你那就一定能陪你。”

‘“对的呀，现在的秦欢~那可不是以前的吴下阿蒙喽。”青青又放了一盒基围虾到购物车里。

“你阿你，现在的秦欢有什么不一样呢？”茗雪浅笑着。

“比以前更坏了，更不听话，对我们更厉害了~”青青很自然的就跳脸。

“青青，会不会说话呀，到时候秦欢不开心了，又回到她们那儿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如果因为这样的三言两语，因为这样普普通通的几句实话就刺激到秦欢的玻璃心，那他确实该走了，过分的温柔不会换来什么特别的爱，只会拼命压缩我们的底线，茗雪，这些日子，你不清楚么？”白青青转过头来看着茗雪。

“我们无论换什么裙子，都阻挡不了秦欢去找慕雨眠和慕冰凝，因为雨眠代表着秦欢黄金时代的梦，虽然危险，虽然…很容易沉沦，但他还是要去。

秦欢大概也无法忍受平凡的生活了？”青青想要我给答案。

“当然不是，确切地说，我对庄园厌倦了，我对资本也感到失望。

我想过很多办法，但大多只是空想，我发现唯一有用的，只有整合资本，只有不停的掠夺剩余价值，其实，慕芸裳一直想让我回到实业。

脱虚向实，但实际上，实业的苦难和金融的苦难各不相同，但都是苦难。

实业就不可避免的加班，而金融，则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狂欢中的毁灭，金钱只变成数字，所有的资产都变成质押，宛如黑洞一般，连光都逃不走，人性在其中也只是个概率了。

但如果你不做，投资回报率一旦降低，股东们都会纷纷变心。

市场在要求你改变，现在产业资本除了金融化，除了去争夺这块肥肉，别的地方，也已经没有太多的生存空间了。

你们是没看过那些财报，很吓人，很吓人，实业十几年的积累，金融只需要几个月，这里边有多少泡沫，不言而喻。

我没法想象最坏的打算，我只能背靠着慕芸裳来分散一点雨眠的危机。

但如果雨眠不做了，她不支撑金融业。

龙鼎一样走不远，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一定会诞生大的危机，运气好，十几年二十年，运气差…”我摇了摇头。

“怎么突然说这些？那不玩了不就好了？让雨眠呀，芸裳姐拿着钱退场。”

“你觉得现实么？现在所有的报告都告诉慕雨眠，龙鼎的财富估价被严重低估，现在都说一片大好，现在吃的正想，就想让你不直播了，可能么？尝过那种滋味，收手？不可能收手。”

“就是因为难，雨眠才会选择你吧？”苏茗雪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秦欢，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你帮帮她，如果你有办法的话，我现在觉得，那位慕芸裳，很听你的话，雨眠也是。”

“她们女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工作和感情全然分开，芸裳自己一边说着金融不好，但她吸收顾盼的资产后，第一时间还是要靠慕雨眠来转化，我知道，她们最终的想法，无非就是资本外逃，利用海外信托，彻底离开这片热土，留下什么？留下的就是千疮百孔的金融，毫无生机。”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至于…再怎么样，这儿也是我们的家，国外再大，你又不是那儿的人，我很讨厌留学，因为我知道自己学的是艺术，去维也纳深造可能有意义，但…我喜欢站在远处欣赏其他的文化，而不是去生活。

所有的美好文化，在观看的时候，一定不会太差，一定会璀璨的创作，但当你在那些城市生活，你会发现，哪儿都不如杭城，我的格局很小，心也很小，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或许北欧的风景很美，就像我看过的雷克雅未克，我看过的挪威，我很羡慕那些女孩子能出去玩，坐着山间缆车，看阿尔卑斯山的雪。

但，只有我们自己的土地，才能让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

“健康成长？对你来说是自然的，茗雪你有房子，你家孩子从小到大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血沃之地，也不一定能长出金麦穗和赶车谣，或者说，你的金麦穗，被别人割了一茬又一茬，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你已经是既得利益者了。

不用去考虑别的问题，杭城还真是你们这些人的家呀。”白青青摊了摊手。

“臭秦欢，一到我们身边，就开始聊这么沉重的话题，我只想吃一碗海鲜肥牛面！”白青青没好气的打了打我。

“干嘛要告诉我们这些？”

“总要说说的呀，要让你们知道，我在思考什么，你们是我的女人呢…慕雨眠对这些话嗤之以鼻，慕芸裳也有自己的偏见了，她们不可能听得见去，她们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爱情。”

“那也不能这么说，2000万不还是雨眠投资的？不管她垂涎什么…要是没有雨眠，没有你，妈妈根本撑不下去，现在，就这短短几天时间，因为我们跟龙鼎合作，人家货款该交的都交了。”

“茗雪，这件事跟现在是不一样的那~不过，我们都是靠着秦欢，我的网红有声有色，你也是~所以。”青青微眯着眼睛，“秦欢，我帮茗雪挑了一套很惹火的内衣哦。”

“白青青！讨打是吧！”

我笑出了声来，内心的苦闷，多少也消散了，我思考不出答案，但现在还有她们，我虽然不至于今朝有酒今朝醉，但…

我还是紧紧抱住了茗雪。

“茗雪穿什么内衣都很性感。”

“哦？意思我不是呗？”

“青青。”

“干嘛，又要讽刺我不自量力了是吧？”白青青轻哼了一声。

我不动声色的也把她拉到怀里，“喂…疯了吧你…大庭广众的，左拥右抱是吧！我好歹也算是个小网红了~”

“那回家闹~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