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你这小子，着实有点过分了？”慕芸裳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着我。

“慕总，其实真的可以穿一下。”颜霜也簇拥着些微的笑意。

“你啊你…”慕芸裳的笑容当然不是什么过分的拒绝，她在这种事情毫无坚决的态度，只是温柔的含笑着，“现在的小年轻，日子已经过的很好了。”

“那…你以前的爱情，是怎样的？”我现在能够非常清楚的抓住她言语中所要表达的关键点。

“以前…我们没有办酒，之后要补办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情人，我努力投身于事业，龙鼎蒸蒸日上，他么，留恋花丛。

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在小饭店里吃了一顿饭，他给我买了那个，用来作为样品的，5块钱一盒的戒指。

不是铁就是塑料，很快就生锈坏掉了，我在也没法带上。”芸裳看了看自己的纤手，上边空无一物。

以前也唯独借了一套婚纱，在老旧的影楼，多少拍了为数不多的照片，因为当时手头也很紧张，没有一整本相册的故事。

我愿意节省哪怕一个字，来投入扩大再生产，那时候的外贸宛如春天般花开烂漫。

只是回头看看，我的女儿要订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收藏的过去残片，已经寥寥无几了。”慕芸裳悠悠的叹了口气。

“所以，让您穿一下婚纱真没别的意思，感受一下，这是你…自己挑选的，关于盛大订婚的细节，只是圆梦，哪怕身边不站着任何男人，芸裳姐，你也不需要任何男人来陪衬你。”我表面上是这样说，内心里虽然没有坏水，但也确实在怂恿着慕芸裳穿上婚纱，让我一饱眼福，我不敢过分的亵渎，只敢在言语上用看似正常美好的理由来循循善诱。

其实我是根本说不动慕芸裳的，慕芸裳只要有半点不愿意，我都不可能得偿所愿。

但她看着我，那眼神是刹那阴阳交错般温柔的流淌过岁月，这座城市的爱情故事在慢慢倒退回她的时间里。

“好啊，机会难得，也算是，我帮雨眠试试衣服，你跟颜霜都这么说，也好，今天也没客人。”

“我来帮你，慕总，我已经挑好了几种款式，让她们送过来了，在另一处别墅，你看看，现场不合身的，精修的地方，老师傅已经坐在缝纫机上，可以现场改了。”

“嗯，那秦欢，你也一起过来吧。”慕芸裳似乎根本就不玩欲擒故纵，她跟颜霜带着我去附近的另一间别墅，一楼边上有个私密性非常不错的试衣间，慕芸裳走了进去，几套红嫁衣都已经摆好了，各种传统精巧的金银饰品，一点都不庸俗的摆着，是钗头凤还是银雀儿？

颜霜拉着芸裳进了更里间，我在外边等候，昨天才看过冰凝的婚纱，今天？

我根本想不到今天居然可以看到慕芸裳为订婚量身定制的旗袍。

关上了门，我听得到十分轻细的声音，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我不可能没有波澜，我有些耐不住性子的踱步，看着落地窗里的自己满脸都是期待。

我的感情狂奔的太快。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慕芸裳当成过去的影子和工具随意的利用，但我更清楚，一旦慕芸裳能陷入温柔的陷阱中，她自然比起慕雨眠更好说服。

我对雨眠的爱气势如虹，但我依然无法忽视慕芸裳，芸裳像是必须要走到山巅才能拿到的独属于女神的桂冠，是龙鼎的，也是胜利者的桂冠。

她能如此轻易的答应我这几乎就是僭越和过分的要求。

只能说明她对我必然存在着青睐和偏爱。

包括慕芸裳给我股权时候的态度。

我个人认为，真的带着几分暧昧的影子。

陈幽篁很重要，但慕芸裳的支持在一切之上。

想要彻底改变改造龙鼎，没有慕芸裳再度展现锋芒，绝无可能。

陈幽篁一个外人，如何进得来？

当颜霜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等待最值得的一个半小时。

慕芸裳的唇色鲜艳又复古，真的是绛唇朱唇，是90年代的光泽，她的腰肢收的一点都不辛苦，不蔓不枝，国色天香是雨眠，更是她。

在慕雨眠的怀抱里我还能想起苏茗雪，但此刻的慕芸裳，化妆后的样子，戴着凤冠霞帔，流苏垂落的样子，让我目瞪口呆，真的是失语，无话可说。

这种惊艳，这种端庄威仪下的质感，宛如谁在我耳边弹奏凤求凰。

慕芸裳的高跟踩在地板，也踩在我心中，那红色的高跟鞋，红色的裙摆，旗袍恰到好处的开叉，含而不露，呼之欲出，红色的轻纱，透明的丝袜，还有红色的绸缎盖头半遮面。

她就像是刚出嫁，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在我看来是充满兴奋和期待的。

我可不是什么影子，我不想听见慕芸裳再提什么过去。

我要她的以后充满我跟她真正的…影子。

我微眯着眼睛涌动着相当可怕的情绪，那些被她的悠久甜香勾引出的所有阴暗，都化作十四行诗的音节。

“这也太有仪式感了，红盖头…”

“只是试试看，秦欢你觉得合身么？”颜霜明知故问。

“恍若神仙妃子，感觉人间哪的几回见啊。”我慨叹的说了一句。

“总要有人掀盖头的，小家伙，你可以试试看。”慕芸裳就这么直球。

她以为我不敢？还是她觉得我不足以让她动心？我知道，慕芸裳这样的女人，跟雨眠多少有些共同，她也喜欢两手空空只有云朵的男人。

我猜是像我这样的。

我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慢慢的，小心谨慎，我生怕有任何来打断的，紧张的，一点点的掀起了慕芸裳的盖头，藏在一块红布后的那张脸蛋，那张扣响天堂之扉，那张忘却深宅大院，那张宛若钻石的脸蛋上，芸裳的三庭五眼近乎完美的舒展着我的目光的极限。

她这是婚礼的淡妆，一点儿都不弄，没有什么颗粒感。

美不胜收，只是一张脸蛋我就看不过来，玲珑的琼鼻，眼眸里带着悠悠岁月，好花常在，天心月圆的终极好梦，她的纤手并不紧张，就这么抱着胸，盛情难却的簇拥着那温软轻跳，让我想一个猛子扎进漫无止境的八月里。

“合适吧？雨眠的身材应该跟我差不多，明天，走得也就是这个形式，好了，把红布还给我，我去把衣服换回来…”

“就穿着一身好么？芸裳，这一身真的太适合你了，等会雨眠来了，还有几套让她自己选，这一套该属于你…芸裳姐，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你穿着，风含情水含笑，我似乎，似乎都能看见90年代充满希望的明天，我能回到那个相约98里唱的，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了…”

“现在是夏天。”慕芸裳比我高，但她并不居高临下，至少此刻不。

“现在是二十年后，但，我还是想…刚才也是，掀起的盖头，这并不是谁都可以，对吧？”我要的答案很是过火。

我看着她的情绪微微的变化，“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秦欢。”慕芸裳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我说过，不要撩拨我，不要把我当成那些天真的小姑娘，任你打扮。”

可她的声音在相约永远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