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么？只是几秒钟就不敢看了？”

“我当然只敢站在角落偷偷看，或者说，都不敢偷偷看，现在也只是硬着头皮假装在自己很潇洒，我知道在芸裳姐的眼里，我所有的行为都很幼稚…”

“倒也没那么幼稚。”芸裳托着腮，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颜霜准备的早点和甜汤。

“霜儿一起去吧？”

“好，我再新开一辆车。”

这也就是说，我跟芸裳姐真真就是同一辆车了。

我当然是充满期待的看着慕芸裳。

“坐副驾驶不要想得太多，你看看你走路的样子都轻飘飘了，别那么的不自量力，做人总归是要知足的，小家伙，你说是不是？”芸裳姐的劝告对于鬼迷心窍的人来说，更像一种扣我心弦的撩拨，很难受，她只是说说话，心儿就要飞了。

说句不好听的，慕芸裳真想彻底拒绝我划清界限，直接让我滚去做颜霜的车不就好了？

她多少也在期待当年的月光重新照在脸上。

我是从不相信什么人不需要爱情的。

灵魂最好的谷物，我活着的证明，除了土地就是爱情。

“我想的很多，或者说，现在想的都是…”颜霜的眼神不自觉地看着我，慕芸裳的眼眸似乎在不经意间眨了眨，她那黑色的裙摆还未走进烈日下。

“又来？你就那么喜欢说带着甜腻糖边的空话么？”慕芸裳理了理我的衣襟。

虽然我觉得本就很整齐。

跟着慕芸裳一起上了迈巴赫，她的豪车在车库里，到也不那么热，车库都开着空调降温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慕芸裳认真的脱掉自己的高跟鞋放进手提袋中，然后换上一双平底鞋，她的脚踝有那么一瞬被我捕捉到了。

她身上的味道在车里酝酿，情歌就总是老的好了，我很喜欢她并不繁复的黑裙子，一点都不老气，反而有种神秘感，没有什么额外的镶边，只有暗金色的走线，半是用在旗袍上的感觉，不仅仅是包臀裙，更能凸显她极致曼妙成熟的风情，那种沉淀过的可不是浮藻，是去除岁月的冗杂和繁复，去除年少轻狂，甚至没有赘肉的累积，唯独剩下昼夜温差较大后诞生的蜜甜的浆果，是爽口的糖分么？

我看着芸裳的一缕发梢落下，就是扎进我心的一条小巷子。

我红着脸看她，像是看着过去延续到现在的美丽。

不问年龄也不问来路，她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白皙，指尖晶莹剔透，没有暗沉，她那古典的杏仁脸蛋在现代妆容中发着光，今天芸裳的口红真有105度么？烧的只剩下纯净的蒸馏水。

她沉甸的美感比起雨眠更加的软糯，比起冰凝更加的挺拔，所有的曼妙和精致兼具，以我几乎难以想象的傲人轻轻的动着，是秋水微漾，还是把我投映在波心了。

车子在某个路口停下，慕芸裳略侧过身子，“小兔崽子，你能不能别这么目不转睛，看看窗外的风景去，这么直勾勾的，这么不假思索也不加掩饰？你真的是渣透了呢。真的该把你的眼睛给你挖掉。”

“要留下来看你的，芸裳姐，我…”

“你只是像他，像一个影子，别得寸进尺秦欢，我不想毁灭你所有的幸福，也不想游园惊梦，重温一个个把那些你钟情的女人剔除的过往，我不想20年后再来一次对公司的夺权，所以，别惹我。

你会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在陈幽篁那样的女人之后，这座城市还有更多洋溢青春的小女孩子等着和你去挥霍她们只剩下时间的迷梦青春。”慕芸裳这些话更像是要把我拉进。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稍稍的凑近了我的，她的眼眸直接给我的防御添加了黯灭效果，我的护甲成负防。

根本不足以抵挡她一波波从我的脚尖爬上来的可怕魅力。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慕芸裳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也知道慕芸裳不可能那么随性，那么自由的让我随心所欲的亵渎，她的眼神深处是什么复杂的情绪和套路，我根本不明白，不明白却想着囫囵吞枣，想着飞蛾扑火，想着不自觉的靠近。

这真的没办法，跟慕芸裳独处，只要她肯稍稍展现出温柔，我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更别说她选择的场地，也并不在市中心，我们开车要很久，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才到看起来真像是庞大庄园的度假山庄。

门口几个罗马雕像和仿造的万神殿相当的出戏，但真就还好，当我跟随着慕芸裳停好车，真正走进这个庄园时，确实有种在威斯康星州的感觉，乱世佳人里的大庄园，大House，还有阿美莉卡经典的高尔夫，伴随着夏天的风扑面而来。

让我恍然如梦的置身于佐治亚州的午后了属于是。

度假山庄的车子缓缓的慢吞吞的前进，大片大片整齐的草地上有专人负责收拾，一望无际的山头，远处才是联排的别墅，游泳池是标配，而人造温泉设置在了几个大别墅内，虽然夏天不太能用上。

而订婚宴现场，估计是慕芸裳来之前就订好了。

这边对接的负责人那真叫一个点头哈腰。

我们去看的时候，基本就是放在别墅+一个大院落里，外边就算是晚上也很热，也是提供日式美式法式再加上中式的自助餐，菜单我看了一眼，不说满汉全席吧，佛跳墙也就是其中一道寻常美味，野生空运带鱼膏，两万多的黄鱼，龙虾都要黯然失色了~黑金色的鲍鱼，个头大的宛如拳，这些吃的都几乎不是鲜度，蘸料是金钱。

但大多数菜肴，还算是能够到的美味，只是烹饪的所谓大厨不同，是顶级宴会的规格了。

我理解这种生活跟我过去所有的经历相去甚远。

颜霜陪在我身边，而慕芸裳一直踩着点说几句话，那边就立刻给落实，她的高跟鞋才适合踩在这样冰冷的没有感情的，但却可以承载过热订婚宴的大理石板上。

我只是看着就觉得累。

金碧辉煌可不是虚假的繁荣，一切装饰和美味都是那么真切的呈现着。

我们只是去尝一尝试吃一些订婚宴的菜肴，我都吃饱了，一共81道自助菜系，结合古今中外，菜单上的目力所及，囊括了从夏威夷到北海道再到莱茵河的美食。

慕芸裳用了两个小时来确定，我在这两个小时里，基本跟颜霜都没怎么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独当一面。

“嗯…”慕芸裳突然停下了脚步。“秦欢，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你有需要的？这是你的订婚宴，我好像包办的太多了？”

“没有，芸裳姐，你安排的真的面面俱到，细致入微，但有两点，雨眠嘱咐过我的凤冠霞帔，也就是红色改良旗袍的婚纱裙，还有就是她要用来订婚的戒指，这两点是不是也得准备一下，毕竟时间就这几天？

我希望你能提前试穿一下，雨眠过来可能比较仓促，你先帮她选好款式？”

我当然不是只会懵逼的看着别墅的富丽堂皇和餐点的珍馐满目。

我早就想试探下慕芸裳了，说是试探，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她尘封许久的心愿了。

我不确定她还期不期待爱情期不期待婚礼。

但我知道慕芸裳这么费时费力，这么在细节上要求严苛，并不单纯是为了雨眠。

她绝对，在某处带入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