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晚会,似乎也没那么无趣了,我的目光当然不自觉的就开始对宁冰评头品足了,在这种宴会上无人问津,像是被邀请的空气,她捏着裙角,笑容也变得勉强,这儿的人都不会大声说话,她就像是个游离在外的个体,卑微的呼吸着她想要的浮光掠影幻梦中那点纸醉金迷的空气。

当然,我也很快搜索到了白青青,只是带着眼罩,她倒是有铜制的徽章,在一旁跟几个都带铜制徽章的女人报团取暖。

青青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鱼尾裙,旁边那几个跟她谈话的女人,也基本都是不同类型的鱼尾裙,我说呢,不同徽章下的女人们,穿的裙摆也都几乎是一致的。

也难怪宁冰穿的格格不入,她根本就不知道款式,也没有徽章,她当然被孤立着,像是个赠品,不,连赠品都不是,连备胎都不是。

而我,带着银质徽章,只是靠着苏茗雪?还是靠着我自己…那平时认为很一般,但似乎,也还行的家世?

我摸着别在衣服上的银质徽章,上边的刻痕大概是某种我不认识的花,我看了看周围的男人,好像没人带着黄金的徽章,大家都是乌合之众,在一楼披着华丽又荒唐的外衣,里边长满了怎样的虱子?

我这种浑浑噩噩的人,我这种只会玩玩dota吹吹牛的人,却能站在这样的小圈子里,在这样的大厅里品尝质地尚可的金枪鱼腹,虽然我更喜欢甜虾和蟹腿,但这不是关键,我带着眼罩,这儿我的目光能毫不犹豫的掠过她们的长腿而不是发梢。

我有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和恶心感。

我为我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多参加几次这样的聚会,恐怕就有人真以为自己不是游人,不是过客,而是真正的公子哥了,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中美妆莹莹,高脚杯和高跟鞋在思绪中翻飞,我似乎有点体会到血色罗裙污,秋月春风等闲度的感觉了。

等等,有个带着铜制徽章的男人,走过去给白青青倒酒了。

铜制徽章?铜制?

白青青在摇头,那个男人虽然停了手,但也依然站在白青青的身边,舞池马上就要开始跳第一支舞。

我当然不会测验什么可笑人性,也不会因为白青青拒绝别人窃喜,因为那只是个铜制徽章,如果是银质的呢?如果是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呢?如果是个手中拿着筹码一掷千金的男人呢?

这种宴会上带出去的女人,可不是一点小钱的问题,那是要当至少一周的玩伴,女方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要让男方负责,小几十万出去那可能都不算什么大事。

我这个对人均200块钱以上的馆子都有些望而却步的大学生,虽然没钱,但我也清楚挥金如土有一种快乐,这种快乐偶尔会麻木,但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物欲横流,有几个人不会坐享其成?

我不会给第二个男人给白青青倒酒的机会,因为青青的身材,就算是放在这些铜制徽章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更别说她的媚意之想,可并不是那些流水线上出来的外围能比拟的。

她的脸蛋精致的恰到好处,杏仁脸蛋干干净净的,我毫不犹豫的就牵住了她的手,她第一次反应当然有些错愕的抬头,但看到是我,轻笑着往我怀里靠。

旁边的女人投来艳羡的目光,我拉着她走到角落。

“还不错,有人给你倒酒,我以为,你会和宁冰一样无人问津。”

“一开始就有人给我倒过了。”

“他们都比我有钱多了,8000块钱的包,那不是说买就买?”

“哦?是么?那等会要是有小哥哥…”

我二话不说,直接就抱紧了她的腰肢,把她带进我的怀里,根本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哪怕只是遮着面纱的媚眼一瞬。

我发现我自己开玩笑,自己口嗨似乎一点也无所谓,但当白青青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的瞳孔猛地一缩,我根本顾不得这种双标,也完全开不起白青青顺着我说下去的只是调侃的玩笑。

“别继续说下去了,你这种小女人,还不是想着利用苏茗雪…你来这儿做什么?”我小声的咬牙切齿。

“这么着急?你在怕什么呀?你不是巴不得要赶我走,不是要跟苏茗雪冰释前嫌,继续下去,嗯?”她的纤手轻轻探进我的西装内衬,嘴角带着嘲弄。

“你丫的!”

“你已经开始因为我患得患失了,我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可是茗雪让我来监督你的,我要真为了点小钱,早就跟别的男人走了,我现在最不缺青春,那些男人最不缺钱,既然爱情在某些人眼里只是廉价的把戏,那价钱合适,给谁不是爱情呢?难道因为金钱在一起就比因为一时头脑冲动喜欢我的颜值,连一点礼物都不肯给我买还想着把我捏在掌心的男人低级?”

白青青这当然就是明示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好好的配合我,别说话,我等会把宁冰带出去就走,这种乌烟瘴气的宴会,这些糊弄人的把戏,以后你绝对不允许来!”

“嗯?我好不容易获得一枚铜制徽章呢,说不定下次参加…”

“你再说!”

“凶,给我继续凶,那你,是不是该答应我了?”白青青看着怒目圆睁的我,轻笑着用高跟鞋踩着我鞋面。

“你这个小笨蛋,就是容易进退失度,姐姐我来这场宴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让你稍微感受下我的魅力,让你知道别人只是象征性的倒酒,你会多难受?哎,我还以为你的心有多硬呢?这要是…”白青青做作的说着这些明知故问的废话。

“够了!够了!我会想办法给你买包的!”我没法思考,嗅着她让我难堪上瘾的蜜甜味道。

“嗯…放心吧,会等你的,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见异思迁,性格软弱。”白青青又勾住了我的脖子,“好啦,晚上我只是你的甜点,配菜,宁冰才是你该对付的那个,看看那个可怜虫,在这儿什么也不是的样子,我都替她感到悲哀呢。”白青青戏谑的笑着,这女人在这种地方太过聪明,但她笼络人心的手段明明我也清楚。

可我还是感受着指尖出来的她腰肢的温柔。

“确实,该对付宁冰了!”我已经没法正视自己的卑劣,只能调转矛头,如狼般的锐利眼神,锁定了远处依旧无所适从的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