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别的不说，一起去公司，去大屏幕投屏看看陈茉心的直播吧，今天晚上，我跟夏芷一起策划的直播内容。

我希望你留下，我觉得你这种性格的女人，无怪乎能撑起这样顶的流量，陈茉心确实离不开你，价格的话，我已经让夏芷给你拟了一份合同，4000万，三年，然后，你每个月的收入60%给公司，40%给你自己，我们不会有任何流水和人气要求。

当然，也没那么着急，先看完直播再说，可以么？”

我看着林烟的眼睛，她看着我当然有些迟疑。

人家给的几亿几亿，基本上都是买断的，都要保持现在的人气，热度一低流水一低，就要拿着合同当大棒了。

“没有别的任何要求，不会要我去应酬，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给一些low穿地心的品牌代言吧？”林烟冷笑一声。

“这些绝对要经过你的同意，我在合同里写了，你不同意，什么品牌都滚一边去！”我喝了点酒，那真是张嘴就来。

“外边都是对你虎视眈眈，而我们这边，慕总真不靠你赚钱，她给了我不少的资源，夏芷也在，我很希望你们能把网红所代表的轻奢与刻奇当做生活的一部分，而非工作，要你在戏里戏外，活的都足够精致，像现在这样洒脱不羁，永远年轻。

咱们不会向那些老旧的肥猪们妥协，他们甚至都不是旧日的残余，只是这座城市阴暗下水道里的跗骨之蛆。

我和夏芷，早就已经站在日出里了。”我大言不惭的把慕雨眠的优势据为己有，狂妄的编织着未来。

夏芷拍了拍我，“好啦，我来开车，林烟，先一起回去吧，可能你不太相信秦总和我的策划能力，那就先让你感受一下，今天晚上陈茉心直播的热度吧。”

“我自己有车，我知道了，那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要怎么把半死不活的陈茉心给拉回起来，什么重回巅峰？她已经29岁了，不会再有什么巅峰了。”林烟的嘴巴虽然有点毒，但她的眼神多少有些落寞，因为她只比陈茉心小几个月而已。

林烟的车并没有跟在我们后边，她一骑绝尘，c200当然比不过她的718。

但我们也就晚到了三四分钟，林烟当然不会在公司门口等我。

她进了公司，自己就打开了投屏，陈茉心已经开始直播了。

她抱着吉他唱歌，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虽然她唱的很怀旧，唱的是过去的歌，但这种情怀，应该没人会买账，大家都喜新厌旧。

错！所有人都会留念青春年少。

我让陈茉心唱的歌，正好是她水友群体里购买力最高的那批人28-35岁的朋友，喜欢听的歌，根据大数据分析，包括前期的广告预热。

唱歌只是第一环，暖场的，是穿插的，后边是什么？读来信，其中有60%的来信，都是夏芷自己写的，夏芷是根据陈茉心以往的经历，她最早年的那些梗，播放量高的视频中的一些故事，为人所知的小细节来写的。

其中有言辞无比恶劣的黑粉，是我写的。

就是故意让陈茉心看破防的，用一些恶毒的词语来攻击她，但最后来一句。

“我也看你很久了，三年时间，希望你别离开，不然那，我也没有花瓶骂了，其实，像我这样平时被生活压不过气来的人。

也只能对着你美丽的脸，狠狠的喷上一两句，然后…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因为我都连在梦中抱着你，都觉得奢侈。

你很少封人，我骂你游戏玩的菜，歌唱的不好听，像个花瓶，你也只是在那边无奈的笑笑，假装没看到…

我每个月都会省下一点钱，为了你戒了烟，给你打赏一点你看不上的礼物，你念我名字的时候，我在屏幕的那边红着脸，感觉自己宛如新生。”

就是这样看似黑粉，实际上是情感流露的小作文，那是很有用的。

陈茉心多少会配合着流泪，她的情绪到位。

邮箱里的小作文很多，不仅仅出自我的手，因为她确实封的人不多，不怎么过分的高调着，喜欢她的核心粉丝被唤醒。

小作文没那么离谱，但感情都很真实，不少人，有些可笑的把陈茉心当成了精神寄托。

把一个主播当成自己生活的慰藉，可怜，但又没办法，内卷的日子，把这座城市的地铁上的时间都挤成了碎屑，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大家可以看很多主播，陈茉心没什么特别，但大家发现，三年前的记忆，这个女人还清晰，还找的到录像，那些好笑的梗还历历在目，可自己的过去，却依旧葬在冷风里了。

这样的来信络绎不绝，邮箱，私信，一下就99+了。

礼物不断的刷屏，陈茉心说着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直播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刷屏挽留。

再弹几首歌，陈茉心还是穿着白色的裙摆，那裙摆的内衬下有我的名字，她却是观众的梦中情人。

最后给出投票，说是隐退，还是留下的时候。

几乎所有人都用脚投票。

没有人怀疑这是作秀，就算怀疑，就算大家知道，大家也不想让宴席散场，这是为数不多，可以狂欢的地方了。

暖场-笼络人心-最后让大家有参与感，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照亮陈茉心的夜晚。

我这时候用脚不关注礼物了，礼物突破天际，就今天一晚的时间，超过了过去两个月的总礼物收入。

就是这么可怕，怪不得不知道有多少人做着网红梦，拼命的假扮小丑。

林烟瞪大了眼睛，陈茉心说了一句让她近乎破防的话，“谢谢，谢谢大家，今天的我，像是回到过去跟大家在一起最美好的岁月，人气也是，礼物也是，我希望大家少送我礼物，大家能好好的生活。

我只是个网红，给不到千里之外的你们多少相思，我也只是说两句话，弹两首歌，大家不要太把我放在心上。”

这种客套，虚伪又矫情的话，偏偏在眼中含泪的陈茉心嘴里说出来，那么可信。

我都快被感动了。

而林烟看着这句话后的礼物继续暴涨，她的眼神里已经不是嫉妒了，她也怀念，怀念自己那个黄金时代，陈茉心一改颓势，直接冲到了晚间分类的人气第一。

公司除了宣发，几乎没有赞助任何流水的礼物。

陈茉心奇迹般的复活，她今天晚上的人气，超越以往任何时刻的。

榜一几度易手，土豪们为个虚名，能拼的头破血流，冲动消费动辄十几二十万。

我开始给慕雨眠打着电话，我的声音激动到快要变形，颤抖，“慕雨眠，你在看陈茉心直播么？给我狠狠的看陈茉心直播！”

“在看呢，秦欢，这场活动，你确实策划的不错，陈茉心所有的数据，都奇迹般的复活，就一天时间的，堪称可怕的完美，我们的投入也并不多，秦欢，你一下收回来了合同的10%，一天时间，比我想象中出色太多了。”

“准备好要跟我约会了么？慕雨眠？”

“林烟和陈茉心的事情，你好好处理吧，我全权交给你和夏芷了，我很放心，我帮你跟茗雪请假了，至于约会，下次吧，会有机会的。”慕雨眠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当然没有那么冷漠。

我甚至敢明目张胆的对着慕雨眠口无遮拦的说着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