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合理的要求，其他公司也会给的，而且，价格不低。”陈茉心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起伏。

“我知道，xx互娱给你开了4个亿，但他们给你的，是非常可怕的流水加人气合同，你的所有商业活动，他们都要接管了，你没有半点自己的自由，而且人气流水不达标，那就得完蛋，到时候你就违约，合同价格就会缩水一百倍甚至一千倍，还要自动续约。

你确定，你要这样的合同？”我微眯着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种私密的…他们那边？”陈茉心眉头皱的更深了。

“别担心，我也只是听说，但我不想我的老员工，任人宰割，这种看似高价的合同会让你万劫不复，你连钱都不敢花。

现在你的人气已经维持不住了，你没有能长此以往继续下去的核心点，你之前带过的货，虽然只出过一次问题，但你的信用明显大打折扣了。

还有，我不得不给你提个醒，想想，另外一个草根出身的，也算是半顶级流量的网红，到了他们那边，如何了呢？

一年就悄无声息了，跟那个非常有钱的土豪结了婚以为嫁入豪门，但那个土豪都还不起她违约的钱，这不又回来直播了？听说去年年会，为了讨好老板…嗯？做了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就像是一道门槛，被多少人踩在脚底下，踩到烂了，都跳不出去。

有钱人也顶不住，跟她离婚了，现在重新开播，原来的百万人气，现在，只有20万了，没有一点资源，精神恍惚了，人憔悴了很多。

房产也被查处了，所有之前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最后，公司随便找了个理由，她打着擦边球被封了，彻底完蛋。”我善意的提醒了一下，陈茉心当然感受到了一阵恶寒，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至于剩下的那几家，其中一家给了你3.5个亿的所谓合同，但是这家公司现在都还负债，连几个头部大主播的钱，都还欠了半年，他能拿出3.5个亿？”

“还有一家所谓的两亿，同样也是对你彻底的限制，直到把你活活玩死才善罢甘休的合同，这些钱，都是你的卖身契，而且，你绝对拿不全。

这些，都是你的那个负责人小何，带着你去谈的，她是不是跟你说，一点风险都没有，她巴不得你离开。

我虽然没有小何跟他们的聊天记录，但我猜想一下，小何的话？作为中间人，可以实实在在的拿到80-120万的好处吧？”我这当然不是猜想，我只是笑了笑。

“秦欢，那你能给我多少钱？”

“五年时间太长，变数太多，我给的价格，是两年3000万，这是纯粹给你的钱，不需要你有任何人气和流水的要求，我解除你所有的负担，商单，我会帮你参考，但最后，你自己决定。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来当你的经纪人。”

慕雨眠给我的底，大概就是五年1.5个亿左右…单人，她们两个确实是文娱公司毋庸置疑的摇钱树，没那么惨，礼物也不能这么算，公司给出去的礼物确实是220万，但那种礼物，能够返100万左右。

陈茉心赚钱的水平依然不差，也依然有核心粉丝，流逝当然是在流逝的，不过，我已经在脑海中想出来一整套的办法，来拯救陈茉心。

“两年3000万？秦欢，这种价格，那我直接去单干”

“你真的能单干的了？陈茉心，最近这个月，真实的数据，你可以自己看看，多少有点触目惊心了，灌了水的人气，也难以让你撑到200万热度了，整个月收入只有50万，你播的时长…跟原来一样。”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没有带货，对么？可是你带过一次出问题的抄袭产品，这几乎成了你的污点，但你放不下架子，道歉也是敷衍。这让你不太敢带货了，或者说，就算带了，相信的人，又有多少呢？”我把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

陈茉心不想看，她多少有点恐惧。

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她，窗外是晴天，但我故意拉上了窗帘，关上了一切合页。

我喜欢在黑暗中狩猎。

人性的软弱多少会在此刻暴露无遗。

“太亮了，不好意思。”

“慕雨眠早就知道？”

“慕雨眠怎么样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跟她的关系，相当密切，你以为这种位置是随便谁都能坐的？夏芷都只是我的秘书？你不想想看，我究竟是谁么？

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合同，我是在给你送钱。

这3000万只是起步，我会帮你量身打造一些东西，而不是单纯的抽你的血，我不说，我是在给你交朋友，我们都不相信这样的鬼话。

我也一定会培养新人，但我不会让她们来损害你的利益。

很简单，我还需要你，我会延缓你的过气，而到你真正过气的时候，也会有个不错的归宿，这些，大多都是画饼，看你。”我气定神闲，因为我掌握了主动。

她们两只金丝雀，在苏茗雪的笼子里呆的太久了，以为这一层真的属于她们了。

外边的世界当然很自由美好，但很多时候，自由的野蛮生长，一定会让一片良田荒草丛生，没人需要杂草那么自由。

“那你不需要我的人气？不需要热度？不需要我赚钱？”

我把夏芷新拟好的合同给她。

“看看吧，你说我不想赚钱，只想跟你交朋友，当然是假的，但我不想层层盘剥你，当你的经纪人，确实会累到我，不过，我很愿意，毕竟有老人站台，才有新人唱戏的机会。”

陈茉心翻看着合同。

这份3000万的合约相当的从容。

“我知道你很累，你每个月都在提心吊胆，虽然你很早就完成了合约的目标，但实际上，你看不到什么发展了，你手上拿着的那些钱，不多不少，对你来说可以了，在杭城有自己的房子，但也仅此而已了。

你们这些人花的很多，大手大脚的，无用的奢侈品堆了整整一个衣帽间，但又有什么用呢？衣服买来就旧了，享受那一瞬间的快感。

现在呢？你现在每周，不，每天都要直播，可钱还不如你一周播两次的时候多。

你做的节目，点击量也越来越少。

太累了，不是么？小何给你的企划，完全是在饮鸩止渴，完全是脱离观众的。

到时候你每一年，超过1000万的钱，我全都给你，没有超过1000万，也没关系，我不计较，就当是公司为你支出的。” 我笑了笑。

陈茉心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你也不用着急考虑，在我这儿坐会，坐十分钟吧，这儿只有一张椅子，老板的位置，也给你坐一坐。”我很自然的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她咬着唇，却不甩开我的手。

然后重新按下按钮，一键打开窗帘，外边的阳光刺痛我的眼睛。

但我还是端着没有水的茶杯，假装喝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