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眠的别墅大厅,自然是气派的过分,放在家门口的黄白玉,价值就有够不菲了,吊顶上垂下的粗壮树枝般的灯盏,上边有金镶玉打造的鸟窝,树枝间开得花,鸟窝里放的蛋,都是造型各异的灯盏,茶几是经典梨花木。

慕雨眠没有刻意介绍,也并不想炫耀这些名贵的家具,沙发是国外定制的款式,带着古典欧洲的美感,湖蓝色的感觉恰到好处的是瓦尔登湖么?

当然,这种家具虽然名贵到不行,但实际上,她的作用,应该还是压秤。

这是有钱太太的玩法。

在国外看上一些名贵的首饰或者包包的时候,单纯一件物品太小了,就算七八个包包,也不能进行运输,所以呢,需要购买定制的家具,那些家具厂在运输家具时,会捎上那些包包和首饰。

家具依然是很昂贵了,真皮实木,工艺精妙,但压秤背后的那些珍宝,才是圈子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们喜欢的美好。

来自异国的工艺品,为她们一句话就漂洋过海,欧美时装周上的新品,看完就能下订。

当然,这套慕雨眠用来压秤的沙发能摆在客厅,更显示了慕雨眠的地位。

慕雨眠的别墅层高相当可以,有扶梯也有电梯,扶梯的台阶螺旋上升,多少让人望而生畏,汉白玉的台阶哪怕我穿了她给的拖鞋,也觉得有些冒昧。

这间房屋的设计就是这种感觉,让你不敢乱动,那些工艺品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划开跟她的距离,楼高不见章台路,让我非常清楚自己只是个客人,是个在这座别墅前渺小的客人。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慕雨眠越是高贵,她对苏茗雪就越是热切。

“哎,来过两次,还是觉得这儿有点浪费,就你一个人住~”

“父母那边热闹是热闹,但毕竟跟长辈住在一起,挺不方便的,他们也在小区里,我有空去看看就是了,一起做个菜,周末去xx山庄那边,陪父亲骑骑马,打个高尔夫。

茗雪,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我们又新养了一匹小马驹。

还有,茗雪,你要是觉得我这边冷清,就来陪我一起住喽,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不是么?”

慕雨眠的生活对我来说,当然有些离谱,但我知道这种快乐也不过是效仿泡沫经济时代的那些住在西海岸的有钱人,或是蒸汽波下的霓虹,不算新鲜。

要知道,我父亲去过阿美莉卡,他告诉我那边的富人社区里,人家都有自己的游艇和飞机,高兴就直接出海。

他有个朋友就带他体验过这种生活方式,但他唯一的想法是,有这样的时间,还是要去赚钱,享受就留给子孙吧,他宁可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

我的想法是,我喜欢住在大的恰到好处的房间里,而不是这样的别墅宅院,小房子容易收拾打理,而别墅,总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落灰。

慕雨眠带我们去了二层,有个算是个专门用来进行小型轰趴的房间,这个房间就现代多了,小型的吧台上放着酒,这可不仅仅是搬了KTV的大包厢,有那种跟楼下的古朴截然不同的暖风游人醉的感觉了。

里边坐着两三个看起来就很妩媚的姑娘,她们的裙摆像是美人鱼尾,深陷在柔软又舒适的沙发里。

这些女人美的各有千秋,但都没法跟慕雨眠或是苏茗雪比拟。

最出挑的白色裙子姑娘,明显是微整,科技的美学,她的双眼皮和苹果肌看起来并不僵硬,在高光下的眼影配合波浪卷的长发,也已经超越了一般的绿茶,很能唬人,一般的少年早就被烤焦了。

浅粉色裙子的姑娘,没什么好说的,御姐风格,美,但美的不足,美的气短,她的身材稍微有点扁平了,真的只是稍微,跟别人对比一般看不出,就是跟茗雪一比较,相形见绌。

湛蓝色裙摆的姑娘,看起来比较淑女,优雅,另外两个姑娘姿势多少有那么点随意了,她是端坐着的,可也只有这个女人,锁骨上有不知道是纹身还是纹身贴,两个简单的英文单词,Go West,她是一字肩。

这三个人的目光,看向我的时候,都有相同但不同的地方。

相同的是好奇,不同的是,白裙子姑娘的眼神带着鄙夷和不屑,粉色裙子的女人看我一眼就开始看慕雨眠的态度了,而湛蓝色裙摆的淑女,拢了拢自己的发,继续端坐着,像是要把自己的矜持,摆到茶几上,她的笑容似乎是对我们所有人都开放的。

“各位姐妹,今天晚上,看看谁来了~我们茗雪带来了她的男朋友,就是之前我们在聊的,秦欢。”慕雨眠的眼神里带着对我的憎恨,但她说话,还是那么的…委婉。

原因么,自然很简单,如果慕雨眠真的对我厌恶到了极点,那她会带我来参加这种只有女性朋友的私人沙龙么?

我当然清楚,慕雨眠是真的不爽,她一个人说不过茗雪,她也放不下这个架子,在她的小圈子里,在她别墅的主场,我就非常容易被弱化。

既然她们都想要看小丑演出,那我也不妨带一带小丑面具。

供这些名媛姑娘们取乐。

“大家好,我就是她的那位,阴魂不散,跟38岁英语老师出轨后又恬不知耻的回到苏茗雪身边的前男友,秦欢~

大家鼓个掌,然后我们就能根据茗雪所说的,一起帮她狠狠的数落,痛骂,冷嘲热讽这位,可笑的男人了。

我知道在你们的眼中,我一定是烂到了极点,今天,我也是来洗耳恭听的,因为我知道,茗雪能让我回到她身边,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我绝不奢求原谅。”我的目光扫过每个女人的脸。

特别在那位淑女的脸上停留。

浅粉色衣服的女人看着慕雨眠的表情,慕雨眠的表情,对我当然是有点无语,她当然也跟着一起翻翻白眼,但不说话。

白裙子姑娘么,嘲弄的看着我,“喂,你这家伙倒还挺自得的啊?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还在这儿嘻嘻哈哈的?苏茗雪是造了什么孽呢?看上你这样的人?”

至于那位湛蓝色裙子的淑女,她只是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是有点无耻呢。”

我特别喜欢此时此刻,她们表情所呈现出的缤纷色彩,慕雨眠这一步走的对也不对。

她过于急切的想要打压我,能找到太多的借口就是不行,她缺少一击毙命的关键。

林婉这个所谓的证据再有用,跟慕雨眠也没有直接关系,在她们的谈论中,也只是个模糊的远方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