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沈宝林，摇摇头，轻笑道，“不，沈科长，你想错了。其实杨书记不是拉拢，这是在试探。”

“试探？”沈宝林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我笑道，“杨书记是何等精明的人，对于这个突然进来的人，根本不清楚他的为人，就贸然拉拢，这可是大忌啊。昨天的一顿饭，他就是想试探一下钱所长到底是不是姚主任的人。”

沈宝林听我这么一分析，顿时明白了，干笑了一声，忙不迭的说，“哎呀，看起来我是退步了，竟然还不如张主任看的透彻啊。”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淡然一笑，说，“没关系，沈科长，你慢慢学习吧。”

沈宝林爽朗的笑了一声，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张主任，既然杨书记试探钱所长。我担心，钱所长一准会被他看穿的。”

我很自信的说，“放心吧，虽然看穿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我保证，这次杨书记是不会看穿的。想来，他一定会认为钱所长是深受马书记信任，和徐主任关系密切的人。”

对于这一切，我自然是信心满满。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沈宝林看了看我，叹口气，说，“张主任，你这么精明。我看，迟早会成为杨书记的眼中钉。”

“不是迟早，而是现在已经是了。”我拿出正响的手机，递给他看。

因为此时，杨原发将电话打了过来。

沈宝林暗暗吃了一惊，不无担心的说，“张主任，你可要注意啊。杨书记虽然现在被砍掉了一个胳膊，可是人家在街道办还是有很大权力的。如果想要对付你的话，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自信满满的说，“你放心吧，他今天就是找我问几句话。”

我说着就接通了电话。

杨原发电话里也没多说，就只让我去他办公室。

打开他的办公室门，赫然就见杨原发脸色铁青的坐在老板椅上。他端着一杯茶水，眼珠子翻转着，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不过，看到我过来，却立刻转变出一幅笑脸，很热情的起身上前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小张，你来了。哎呀，真不好意思啊，上班时间还麻烦你过来。”

呵，这要不是亲耳听到，我还真以为是听错了呢？

我笑了一笑，很客气的说，“杨书记，你太客气了。我那工作不算什么，你找我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杨原发爽朗的笑着，继续和我客气着。不过，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什么。

他拉着我再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和我客套了几句后，直接转入了正题。

杨原发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从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表面上，他过问我和徐刚的关系。包括我上次棚户区改造的工作上，徐刚对我的那些帮助等等。

我马上意识到，他不过是想从我的只言片语中来推测钱长河和我的关系。

虽然他很精明，但我也是有主意的。

我说，“杨书记，其实我和徐主任也就是工作上也有些来往。但是私底下，也没什么往来

。”

“噢，是这样啊。”杨原发微微应了一声，那双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阴森森的色彩来。

我看的出来，杨原发对我的话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当然，如果他这么轻信了我的话，那他就不是杨原发了。

我故作好奇的问道，“杨书记，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啊，没，没什么？”杨原发干笑了一声，忙说，“钱所长不是刚到我们街道办吗，这彼此的关系上还是有些生疏。他之前不是徐主任的下属吗，我以为你和徐主任关系很好。所以想通过你，和钱所长好好搞好关系，这对我们同事之间的和睦相处是有好处的。”

我不假思索的说，“杨书记，你要是相信我，不如我下班就约钱所长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虽然我和他并不是很熟识，但也有几次谋面。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否肯给我面子。”

我知道杨原发是想看看我和钱长河的关系是否亲密，索性我就给他来个痛快的，主动承揽当他和钱长河之间的联络人。

这个，就叫以进为退。

杨原发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一抹释然来。他笑了一笑，摆摆手说，“不用了，小张。同事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几顿饭就能解决的，关键是平常的工作上要互相帮助，和睦相处才是。”

我迅速站了起来，赶紧很恭敬的说，“杨书记说的是，我一定谨记杨书记的教诲。”

之后，杨原发和我随便扯淡了几句，就打发我走人立刻。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杨原发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张，走什么样的路，一定要懂得选择。有些时候，前面的景象未必就是真景。而有些路上的景物，虽然看起来颓败荒唐，但是当你真正靠近后，却会是另一番景象的。”

我隐隐听出来，杨原发这是在暗示我，他现在虽然被砍掉了一条臂膀，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但是也只是暂时的。

我很意外，看来杨原发十有八九是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导演的了。我很意外，他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一脸阴晴不定神色的杨原发，笑了一声，“杨书记，你放心，我谨记你的教诲。”

从这里离开后，我反复寻思着杨原发的话，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并不仅仅是警告我这么简单。也许，他并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主导的。那么说，也只是试探我。

否则，他肯定就去找马书记理论了。自然，也不会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来问我。

这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我正在路上走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转头一看，却是姚帆。

姚帆脸上淡淡的喜色，冲我一笑说，“张斌，刚才去杨书记的办公室做什么了？”

“没什么，”我说着就将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姚帆莞尔一笑，扑闪着眼睛，脉脉含情的看着我，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说，“张斌，看来杨书记是对你的所作所为有察觉，只不过没什么依据。而且，他是对你抛出了橄榄枝啊。”

我笑了一

声，看了姚帆一眼，说，“姚主任，说不好我还真会感动呢。唉，总比某些人好，一言不合，就让我坐板凳。”

姚帆暗暗捶打了我一下，带着几分生气的口气说，“哼，你可真是个小鸡肚肠的男人啊。怎么，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啊？”

我苦笑一声，说，“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姚主任。你是我的领导，平常不责罚我就很好了。”

姚帆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看了我一眼，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生气的，算了，你就生气吧。”说着，一撇身，快步向前走去了。

唉，她不会又生气了吧。

我哪里敢想那么多，赶紧追了上来。

姚帆走的很快，随后就上了车子。

我也紧跟上来，打开车门，跟着上来了。

“你来干什么，怎么，不生气了吗？”姚帆板着脸，冷冰冰的朝我说道。

我哭丧着脸，哪里还敢生气呢。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回事，真蛮不讲理，你就什么办法都没有。更何况，姚帆还是个千金大小姐呢。

我挤出一个笑脸，忙不迭的认错。然后，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什么有眼无珠，不识好歹。

反正，什么罪过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忽然，姚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一愣，抬头看她微微红着脸，正充满深情的看着我。

她轻轻拉了我一下，小声说，“好了，你别自责了。再说下去，自己还不如一头狗熊了。那不是拐着弯儿骂我自己没眼光，竟然找了一个狗熊当男朋友啊。”

我笑了一声，迅速坐到她旁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笑吟吟的说，“小帆，我要是狗熊的话，那你就是狗熊的老婆--母狗熊。来，让狗熊老公亲一下。”

“哎呀，走开了，别闹了。”姚帆嗔怪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戳着我的额头，将我推开了，然后递了递眼神，示意我前面曹牛还在开车呢。

其实，曹牛打从跟了姚帆当司机之后，他就严格遵守一条规矩。有些话，该听就听，不该听就从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我也没再动了，老老实实坐在旁边。

姚帆见状，轻轻握着的手，温柔的笑道，“张斌，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看了看她，说，“帆姐，你得答应我，不准再突然不声不响的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姚帆摇摇头，很坚定的说，“不会了，张斌，昨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只不过，太突然了，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非常困惑，诧异的看着她，说，“帆姐，你怎么对富珉俊的事情那么在意呢。难道，你对他……”

“你想什么呢？”姚帆没好气的嗔怪了我一声，轻轻说，“富珉俊和我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对人非常体贴的兄长。虽然我不曾对他有男女之间的情感，但是我却一直当他是我亲哥。所以，听到你说的那些，我一时间无法接受。”

姚帆说到此，眼光里闪动着什么，紧紧注视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