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篇 问棺GL CP完结 38看书

宋十九几个径直进了里屋,婶娘掩着口鼻,未说话便是哭,落了两滴泪又揩了,哽声叹气:“不中用了。”

宋十九握了她的手,轻拍两三下:“不必慌。”说罢便往榻边去。

屋子小得很,一溜人进去便显得挤了,小豆丁不想让婶娘晓得自己呕血了,只捂着布条睁着清亮的眼珠子,三叔躺在木板chuáng上,咳得一声比一声大,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喉咙里的痰汩汩地响,好似要将他捂断气。

他的脸色比外头的熏肉还灰huáng些,两颊已不剩几两肉了,眼珠子突出来,死鱼似的泛着白,地下同嘴边是huánghuáng红红的呕物,他虽是农家,却向来爱gān净,如今是顾不上了,连意识也不大清晰。

他脱力地躺回枕头上,像是被抛进去的,一双青筋毕露的大手握成拳头,一下下砸着木板子,他嘶声喊着:“他娘,他娘啊——”

婶娘忙拭了眼泪上前去,“嗳”一声。

他晃悠着脑袋,却是哽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出浓重的铁锈味,混合着难以遮掩的腥臭,他却硬生生咽回去了,混混沌沌地望着天花板,问:“阿顺啥时候回来呢?”

婶娘一怔,随即伏在chuáng边掏心扯肺地哭起来。

小豆丁抬脸看宋十九,脆生生说:“阿顺哥月前就烧了。”

婶娘那时不gān,扯着他衣裳求好歹留个全尸,村里头的壮丁却不由分说,将婶娘一把推了,粗布一裹便将阿顺抬走了。

那几个壮丁,没撑过三两日,也烧了。

小豆丁想,烧了也好,这寒冬腊月的,往后便不冻骨头了。

他又有些怕,你说都成了灰,底下的爷娘还认他不认呢?他新习的三字经,是背给谁听呢?

他自个琢磨着,未同宋十九说。

思绪戛然而止,似被人扼住咽喉,咳嗽声和哭泣声也戛然而止,和风gān的丝瓜瓤子一齐入定,画面停在最撕心裂肺的一刻,停得荒诞而滑稽,像糖人师傅捏了最大开大合的一段戏,将jīng彩纷呈的表情定格下来。

悬停的光线似一根根任人摆弄的丝绦,浮尘点点是极好的装饰,宋十九的发尾一动,走在光线间,脸上明明暗暗,缓慢地变幻着yīn影。

李十一呼吸起落,看着她几步走到chuáng边。

她未回头看李十一,却也未将她定住,李十一心知她有旁的打算,便将烟杆子抽出来,食指一探架格在右手间。

宋十九却未急着动作,只垂头望着被定住的三叔,像是在仔细搜寻着什么。

过了一会子,便听得“吱吱”的声响,似幼鼠觅食的尖叫,却要小上许多,若不是此刻安静得过分,怕是压根不能入耳。

宋十九侧耳听着声响,耳廓一动,手腕翻转如倒挽剑花,玄铁扇绕着指尖圆满一转,疾如闪电地敲向三叔的中庭、灵墟、鸠尾三xué,胸前的散尘被震得一抖,“吱吱”声惊乍乍地叫起来,好似被烧了尾巴。

李十一凝神细看,三叔的身子骨里迸出几条蚯蚓似的线虫,却比蚯蚓小上许多,不过棉线宽,浑身金huáng无眼也无口,叫声仿佛是从天灵盖里震出来的。离了人体,那线虫在空中摆动几下,便直冲宋十九面部,宋十九反手握扇柄,“哗啦”一声将扇面抖开,轻扫两下挡住袭击,弹指一震,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她只用眼尾扫了一眼身后,还未收回视线,便见两张蓝盈盈的符纸贴上线虫,顷刻烧了gān净。

宋十九侧回头,眼神落在李十一捏了符纸刚刚收回的手上。

二人未再说话,只如法pào制地将小豆丁身上的疫虫敲出来,烧了入肺的三两只,宋十九将扇面收回,簪于脑后,肩头一动,法术尽消,婶娘的哀嚎片刻未停地响起来,三叔却好似被掏空了力气,沉沉睡了过去。

小豆丁眨巴两下眼,心有所感似的摸了一把胸口。

他转脸看,却见方才还在自个附近的宋十九此刻靠在墙边,后脑勺搭在墙上,仰着下巴,有些困倦了,李十一站在她身旁,将一柄不晓得何时掏出的烟杆子收好。

宋十九哑着嗓子说:“走罢。”

眼神是瞧着三叔同婶娘,话却是对李十一说的,李十一颔首,同她一齐掩了门出去。

许久未使招式,方才也不晓得是不是抻着了筋,李十一的掌根处有些疼,她一边走一边轻轻揉,拇指将连着无名指同小指的手筋挨个推开。

“方才那个,是疫虫。”待走到空旷的街道上,李十一才开口。

“是。”

李十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